老者汗流浹背，可很快就恢複冷靜。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此事確實是我們雲夢宗不對。”
    “我們宗主會在以後給淩霄宗一個滿意的交代。”
    林凡笑了，道：“你真不怕死？”
    話音剛落，還未等老者反應過來，忽然一道詭異身影自黑暗當中浮現。
    噗嗤！
    一道寒芒劃過，老者的頭顱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地麵。
    幽影符！
    可這時，林凡眼眸微動，道：“有意思。”
    那具無頭屍體突然崩潰瓦解，就連地上的血跡都憑空消失，緊接著一道人影自殿外走了進來。
    他須發潔白，雙眼炯炯有神，赫然是剛剛的老者。
    老者心有餘悸，道：“淩霄宗主好手段，若非老夫修有夢幻分身，否則的話剛剛真要隕落了。”
    說到這裏，他忽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今日我孤身而來，自然是不懼生死。”
    “可淩霄宗主若是執意而為，最後隻會耽誤整個宗門的前途。”
    “宗主應該清楚，就算您邁入合道，擁有了我等難以想象的力量，卻也多上了一層的束縛。”
    “十萬大山隸屬大乾疆域，無論是何人入合道，都會在不久後受到大乾的征召令。”
    當聽到“征召令”三個字時，林凡眼眸閃動。
    之前紙人峰主和淩霄宗主拚殺的時候，兩個老鬼也提到過征召令的存在。
    隻要是在大乾疆域邁入合道的修煉者，都需要響應大乾的征召令，若是拒絕不從，就會遭到大乾整個國度的碾壓，輕則宗滅人亡，重則永世不得超脫。
    可征召令究竟是什麽，要被征召到那裏去，林凡卻沒有從二人的記憶裏得到具體的消息。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征召令很可怕。
    這幾百年間，大乾各地疆域陸續也有合道者誕生，可但凡是響應征召的修煉強者，幾乎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來！
    林凡道：“你想說什麽？”
    老者咧嘴笑道：“淩霄宗主應該知道，我們雲夢宗和巡察司有著一定的聯係。”
    林凡目露精芒，問道：“你想說雲夢宗能幫本宗主避開征召令？”
    “這……做不到。”
    “不過，雲夢宗能讓您在參加征召之前，盡可能提升自身的力量。”
    林凡道：“說說看。”
    “雲夢宗祖師曾留下一個秘境，裏麵不僅可能存在著合道之物，甚至還可能留有祖師對道的感悟。”
    “隻要您履行之前約定，護送我們宗主進入秘境摘取合道之物，我們宗主自然幫您獲得秘境裏麵的祖師感悟。”
    “借助這份祖師感悟，讓您在鞏固境界輕而易舉，甚至是更進一步也絕非難事。”
    老者沉聲道。
    之前紙人峰主和雲夢宗主的約定，就是等紙人峰主坐穩淩霄宗主位置後，幫它進入祖師秘境，幫助雲夢宗主突破合道層次。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雲夢宗不惜代價願意幫助紙人峰主的原因。
    如今，雲夢宗派人過來，為得就是希望紙人峰主履行約定。
    隻是如今紙人峰主變成了林凡。
    對方畫的餅很大，也很令人心動，可惜林凡不是紙人峰主。
    如果事情真有那麽簡單，雲夢宗主為何不獨自進入秘境，非得需要自己的幫助呢？
    一念至此，林凡當即道：“本宗主要考慮幾天。”
    “送客。”
    老者麵色微變，就要準備張口說些什麽。
    可沒有等他繼續開口說話，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送了出去。
    一個早已經等候在這裏的紙人峰弟子，上前道：“請隨我來。”
    老者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輕歎一聲，跟隨這個弟子離開紙人大殿。
    此刻紙人大殿裏麵，林凡的麵前多出了一道虛影。
    林凡問道：“你覺得呢？”
    血光妖聖嘿嘿一笑，道：“主人很感興趣吧。”
    “如果真是一位合道者留下的秘境，裏麵或許會有合道之物和他留下對道的感悟。”
    “可是其中的風險也很大。”
    說到這裏，血光妖聖舔了舔嘴唇，繼續道：“據我所知，有些合道者耗費無盡歲月，卻始終無法邁入更高的層次，就會產生可怕的變異，到最後為了活下去，甚至會變成不斷釣魚的老怪物。”
    “它們的魚餌可能是某個秘境，也可能是某個號稱有著機緣造化的古老洞府，手段那是層出不窮。”
    “你的意思是……”林凡眼睛微眯，道：“有人想以雲夢祖師留下的秘境釣魚？”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當然，以主人您如今的實力，遇到尋常的合道者不足為懼，除非是真正的棘手存在。”
    血光妖聖適當拍了一個馬屁。
    林凡沉吟片刻，忽然又問道：“你可知道征召令？”
    血光妖聖一怔，旋即道：“主人已經收到征召了？”
    “還沒有。”
    聞言，血光妖聖鬆了一口氣，道：“如此便還有時間。”
    林凡眼眸微動，直勾勾盯著血光妖聖。
    血光妖聖幹咳一聲，道：“其實那玩意在以前也有，無論是主人如今深處的大乾，還是在天羅妖國那邊，但凡是修煉到一定的層次，都會收到征召令。”
    說到這裏，血光妖聖臉色變得肅穆，繼續道：“被征召者會前往禁忌戰場，那裏是地獄也是深淵，強如合道者都會隨時隕落。”
    林凡有些動容，合道者都會隨時隕落，那究竟是一個什麽地方？
    正當他準備繼續詢問下去的時候，血光妖聖忽然抱頭，喃喃道：“那裏是世間的起點，也是萬物的終極……”
    “毀滅和新生……”
    它狀若瘋魔，像是陷入到某種癲狂的狀態當中。
    看到這一幕，林凡無奈輕歎，當即將血光妖聖喚回識海空間休養蟄伏。
    征召令，禁忌戰場！
    林凡眼眸微動，感受到了一股前從未有的壓力。
    血光妖聖巔峰時期是何等的存在，那是一尊千年前的古老妖魔，連它在提到征召令的時候都變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有多麽的可怕。
    縱然他有著麵板和道果的幫助，然而這片天地間，還有著諸多無法知道的禁忌。
    他還需要繼續變強，否則的話，也隻能淪為他人的踏腳石。
    一念至此，林凡心裏已有決斷。
    ……
    夜色漆黑。
    老者正在屋子裏麵來回踱步，如果沒有辦法說服淩霄宗主，那麽他就算回去也不好和雲夢宗主交代。
    正當他思考解決辦法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動靜。
    “是誰？”
    老者身形如電，下一秒破窗而出。
    他掌指如電，掐住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仔細望去，這是一個紙人，麵色慘白，雙眼猩紅，此刻被掐住咽喉正不斷掙紮。
    “誰讓你來的。”
    老者冷哼一聲，道。
    紙人忽然詭異一笑，緊接著軀體層層崩潰瓦解，化為漫天飛灰消散而開。
    老者麵色一變，忽然間感應到什麽，迅速轉身看向身後。
    不知道在何時，身後忽然多出了一道影子！
    “你……”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那駭人的爪子就已經掐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