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蕩漾，浩瀚無際，在血光映襯之下，透著一抹詭異。
    “這就是苦海。”
    林凡眼眸微凝。
    這時，他識海深處傳來了血光妖聖的聲音。
    “主人，苦海浩瀚無限，你如今看見的隻是冰山一角。”
    “這苦海裏每一滴水珠都自成一方天地，能讓人沉淪其中萬劫不複，而且其中醞釀著各種可怕生物，所以才有著苦海難渡的說法。”
    林凡忽然道：“既然裏麵如此危險，你當初又是如何從容出入苦海？”
    血光妖聖沉寂片刻，道：“當初我也是靠著一件寶物，才能輕易穿過苦海。”
    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似乎對之前的事情忌諱莫深。
    林凡也不便再追問，他隻是默默放開感應，讓血光妖聖能夠清晰感受到周圍的環境變化。
    有這種老妖怪相助，再加上自己的各種手段，相信就算遇到可怕危險，他還是有著自保餘地。
    畢竟血光妖聖是林凡的魂奴，一旦他這位主人出事隕落，前者也會瞬間形神俱滅。
    所以對於他的話，林凡還是信得過的。
    飛舟轟鳴，在一位邊林衛的操縱之下，這件法器的威能發揮到極致，一頭鑽入苦海當中。
    霎那間，光線變得昏暗，唯有血光充斥眼前。
    然而沒有過去多久，籠罩飛舟表麵的保護罩，就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痕。
    好在這關鍵時候，另外一人抬手打出法決，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正當眾人暗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飛舟懸停了下來，任憑邊林衛如何催動，可始終無法再寸進一步。
    幾個邊林衛沒有慌張，而是齊刷刷看向為首的秦燕。
    秦燕瞥了一眼前方，隨後開口道：“諸位，這兒就是苦海。”
    “苦海難渡，每一滴水珠都自成一方天地，然而有些天地裏毫無危險，而有些則是危機重重，隨後的路程，就要全靠諸位的手段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
    那叫秦燕的女子忽然又望向林凡和齊震，道：“二位來自傀儡宮，該你們出力了。”
    不等林凡開口，齊震便上前一步，道：“獻醜了。”
    話音剛落，他隨手輕彈，下一秒水珠凝聚，陡然形成一隻巨大的飛禽。
    飛禽形似鵬鳥，扶搖展翅間掠向前方的苦海。
    可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海麵，忽然掀起滔天巨浪，猶如一堵高如登天般的城牆阻隔在前。
    飛禽一頭紮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反觀齊震，則是神色一緊，死死盯著那飛禽消失的方向。
    其餘人等也是注視著他，都在等待著齊震的反應。
    林凡則是默默放開神魂感知，卻發現這裏場域混亂，根本無法感受到任何的獨特變化。
    怪不得需要傀儡宮的修煉者，恐怕就是想借助傀儡來探路，進入一個個天地空間，探查裏麵沒有危險之後再進入其中。
    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辦法，雖然耗費時間和精力不少，卻也能避開許多的麻煩和危險。
    不久後，齊震臉色忽然稍緩，道：“前方安全。”
    他話音剛落，飛舟迅速調轉方位，朝著飛禽傀儡的方向掠去。
    下一刻，所有人感到天旋地轉。
    當眾人回過神，卻發現身處一片荒涼無邊的環境，四周是望不到盡頭的沙漠。
    而在遠處的沙丘上，還有著幾具骸骨，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秦燕瞥了一眼，道：“迷失在苦海裏的修行者，最後都會落得這般下場。”
    飛舟轟鳴一路前行，很快就追上了飛禽。
    林凡眼眸微動，暗暗想道：“難怪這次行動要傀儡宮的人配合，原來需要這樣的方式進入苦海深處。”
    就在他沉吟之際，飛禽速度暴漲，又忽然消失在不遠處，已經進入下一個獨特的區域。
    不久後，齊震忽然臉色微變，道：“遇到麻煩了。”
    秦燕盯著他，問道：“怎麽回事？”
    “一座天然形成的陣法，將我的雪鳥困住。”
    齊震連忙道。
    “走。”
    秦燕一聲令下，飛舟繼續往前。
    很快，眾人就又抵達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裏滿是烈焰，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都形成一道道烈焰城牆，將飛禽和飛舟全部困在其中。
    “這裏怎麽會有陣法？”
    林凡蹙眉。
    像是留意到林凡的表情，血光妖聖再次開口道：“主人，苦海裏麵每一滴水珠都自成一方世界，在某些機緣巧合之下，也能構建出天然陣法。”
    “隻是這類陣法形成的條件非常苛刻，而且一旦成型就能困住甚至威脅到闖入的修煉者。”
    林凡恍然大悟，直到此刻，才算是意識到，這苦海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和危險。
    整片空間烈焰熊熊燃燒，可怕的高溫一波強過一波，那水珠凝成的飛禽終於支撐不住，隨著淒鳴一聲當場化為飛灰。
    不等邊林衛開口，一道人影忽然上前，道：“此陣得天獨厚，聚集著這方天地無數烈焰之力，要想破解唯有損毀其陣基。”
    話音剛落，這位來自鬼陣宮的修煉者當前扶搖而起。
    很快，數杆陣旗猶如飛劍射出，精準無誤落幾個特定的位置。
    下一秒火光衝天！
    霎那間，一道龐然大物自火焰當中鑽出，碩大的龍爪，還未等那鬼陣宮的修煉者反應過來，就直接狠狠拍來。
    “是九天離火陣孕育的陣靈！”
    這個修煉者大驚失色，連忙祭出鍾形法器護住自己。
    “不好！”
    同時有邊林衛迅速出手，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砰！
    法器炸開，那人瞬間崩潰瓦解，化為漫天血霧消散。
    龍吟震天動地，讓整個空間都在轟鳴和顫抖。
    “來不及了，快走！”
    秦燕俏臉微變，連忙催促道。
    飛舟扶搖而起，在避開襲來的龍爪瞬間，就掠出幾十上百裏。
    後方熱浪滾滾，顯露出一道遮天蔽地的身影，在烈焰當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直到抵達下一個空間，飛舟才緩緩降低了速度。
    眾人都是鴉雀無聲，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剛剛那是什麽？”
    林凡對著血光妖聖詢問道。
    血光妖聖沉默片刻，道：“天然陣法形成的高階陣靈，如果剛剛稍慢一步，這艘飛舟上的大部分人都要隕落。”
    “有多強？”林凡道。
    “縱然是我生前最強的時候，也未必能鎮壓這種生物。”
    “這樣的陣法之靈，能夠調動整片小天地的力量，在所在的空間就是幾近無敵的存在。”
    血光妖聖語氣凝重。
    林凡眉頭微皺，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苦海的可怕。
    “羅道友……就這樣沒了……”
    一個麵容滄桑的男子喃喃自語，眼神裏透著難以掩飾的驚恐。
    他來自鬼陣宮，剛剛那死去的修煉者，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他有些失神，要論陣法造詣，對方都是遠超自己的存在，可才剛剛邁入苦海，就這樣當場形神俱滅。
    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語。
    林凡看向齊震，發現這家夥也是臉色發白，顯然是被剛剛的一幕震住了。
    眼看氣氛有些不對，秦燕上前一步，冷冷道：“這裏是禁忌戰場，死亡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
    “你們要是不想死，就拿出真本事，否則稍有掉以輕心，剛剛那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當然，你們要是害怕的話也可以現在就退出去。”
    “可誰要敢這樣做，就別怪我們執行邊林城的紀律，臨陣逃脫者，死！”
    她雙眸冷冽，猶如毒蛇那般掃過眾人。
    林凡眉頭微皺，這女人好重的殺氣。
    眼看眾人沒有吭聲，秦燕又看向齊震，道：“還愣著幹嘛？”
    齊震咽了咽口水，道：“知道了。”
    下一秒，數隻飛禽同時浮現，在齊震的操縱之下，繼續朝著前方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