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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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影深微微蹙眉,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就直接離開了。
    鬱阮打電話通知燕南,兩個人串好口供,以防鬱影深事後追查。
    鬱氏的白色四角大廈裏。
    張千源正在主持會議,秘書突然闖入,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張千源示意會議暫停,大步流星趕往隔壁。
    “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張千源臉色激動,一邊揚手示意秘書去抱資料,一邊送上一法式貼麵禮。
    鬱阮哭笑不得,眼神交錯間隻剩嚴肅。
    “我有想過鬱家的財務情況不容樂觀,但沒想到這麽不樂觀。”
    “是我的錯,沒能幫大小姐守住鬱氏的江山。”
    鬱阮勉強一笑,“怎麽能怪你,內鬼這麽強悍,十個你也對付不了。如果不是有你守著,現在鬱氏早就改名換姓了。”
    張千源頓了頓,“不管怎麽說,我想鬱總不至於趕盡殺絕。”
    “老爺子早給您留了股權,足夠您衣食無憂過完後半生。”
    “源哥,你也是爸爸信任的左右手,如果最後你和鬱影深鬥得水深火熱,我希望你可以明哲保身,功成身退。”
    她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張千源撫摸心口作感動狀,“阮阮,我這些年沒白疼你。”
    “滾。”鬱阮笑罵。
    “但我是元老級別的,我不會那麽輕易就離開的。”張千源神色鄭重,卻讓鬱阮眼酸。
    鬱阮夜裏回到家,偌大的房子裏還沒人影。
    她苦笑自嘲,可笑自己太天真。手機突然響起,亮起鬱影深的名字。
    心口無名火起起伏伏,她按下接聽鍵,勉力維持平靜,“在哪?”
    “五分鍾。”
    鬱阮第一次沒等對方,自己掛斷電話。
    五分鍾後,外麵響起車子的引擎聲。
    二樓的兩株玉蘭,一白一紫,各有姿態,無聲中遮住鬱阮的身體,卻擋不住她眼底附著的晶瑩。
    樓梯口,男人沉穩從容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鬱阮居高臨下,與鬱影深遙遙相對。
    許是應酬,他的西裝外套已經不在,白色襯衫扣子解開幾顆,露出形狀好看的鎖骨。
    他單手插兜,削薄的唇噙著笑,春風得意的模樣。
    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隻是美人一笑,千金難求。
    往日她能用財富牽製他,今日家都成了他的,還有什麽能讓他低頭?
    指甲陷入掌心,鮮血直流比不上她心裏的疼。
    “我可以成全你和謝楚楚。”
    鬱影深仿佛聽到什麽笑話,挑了挑眉,“條件?”
    “鬱氏的債務危機,你負責擺平。”
    他淺淺勾起一邊唇角,嘲弄惹了滿眼,似是在貶她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答應你,也照樣能和謝楚楚在一起,這條件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劃算。”
    鬱阮臉色一瞬被逼至煞白,她咬唇,忍著淚。
    “我爸對你有恩,你一點都不顧忌,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嗎?”
    鬱影深之前立的都是孝子人設,橫空出世雷厲風行的人物,所依賴仰仗的也都是鬱家的人脈。
    鬱阮不信他不愛惜羽毛。
    鬱影深一步步拾階而上,視線慢慢與她追平。
    “阮阮,你在威脅我?”
    鬱阮避開他的目光,“我不敢。”
    刹那,身前籠罩下一片陰影。
    她的下巴被緩緩勾起,指尖碰觸到的地方激起絲絲戰栗。
    “凡事講究一個公平,阮阮,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不會都忘了吧?”
    那些黑暗記憶,被她刻意壓在心底的,全都湧現上來。
    當時一心想達到目的,做了好多不知廉恥的錯事,現在想來,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我讓你付個利息,你應該不會覺得我虧了你吧?”
    “哥哥。”鬱阮怕得渾身在抖。
    然而她現在像隻待宰的籠中鳥,鬱影深拖住她的雙腕,長腿一邁,將她壓在二樓欄杆上。
    領帶捆住她的手腕,籠中鳥在低泣。
    “哭什麽?”鬱影深粗礪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你當年不是很喜歡這樣嗎?”
    “我現在不……”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側過頭與他接吻。
    吻堵住她剩餘的話。
    情愛一事,過去對她而言,是占有,是慰藉;現在對她而言,卻是淩遲,是羞辱。
    事畢,她身上穿的白裙子染上斑點痕跡。
    荷葉領的花邊都被撕裂。
    她再努力也捂不住領口的雪白。
    鬱影深看了眼,壓住眼底閃爍的深色。
    喉結滾動,“上樓換件衣服。”
    鬱阮不想留宿,但這樣肯定出不了門,她隻能跑去三樓衣帽間。
    本以為這裏不常住,也沒什麽套裝,打開衣櫃的那刻,卻是驚豔了一把。
    都是時新的名牌,各種款式琳琅滿目。
    她在國外這些年,從沒這麽奢侈過。
    隨便拿過一件,吊牌都沒摘。
    鬱阮皺眉,很難不想到鬱影深在婚房這裏藏了人。
    隨便找了件黑色的絲絨套裙,魚尾裙擺,長及腳踝。
    套了件短披肩,匆匆出了門。
    “哦baby,你今天好性感。”
    鬱阮臉頰緋紅,魂不守舍。
    燕南一邊補妝,一邊自上而下打量鬱阮。
    雪膚紅唇,烏發淩亂,唇上破了個口子。
    脖子旁邊還有兩個草莓印。
    燕南口出狂言,“你不會去泡夜店了吧?”
    “怎麽可能?”鬱阮麵皮紅透,跟煮熟了的雞蛋似的,“我哪有那個膽子?”
    “也是,你可是去哪都要跟你哥報備的人。”
    “所以這都是鬱影深的傑作咯?”她指了指頸側和唇角。
    鬱阮慌忙翻出鏡子,這才意識到剛才在婚房,鬱影深有多混蛋。
    “嘖嘖,可真夠激烈的。”燕南隨口調侃。
    鬱阮卻自嘲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愛我。”
    燕南一頓,“他有沒有做措施?”
    聞聲,心更涼了半截,“他是為了羞辱我,怎麽可能用那種東西?”
    “那你吃藥了沒有?”
    一語驚醒夢中人,鬱阮身子一晃,燕南忙道:“別急,叫個跑腿。”
    真是急糊塗了。
    “鬱狗不是人,分手的事你跟他提了,他怎麽說?”
    “我讓他幫忙處理鬱氏的財務危機,當做我們解除婚約的報酬,他的意思是我癡心妄想。”
    “這個狗東西,過了幾年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謝楚楚那個狐狸精,當初她自己作死,還是你救了她的命,她不但不知道感激,還要搶你的心上人,真是忘恩負義!怪不得她得了絕症!”
    謝楚楚找兼職,被騙入會所,差點失身不說,還打傷當地一個公子哥的頭。
    是鬱阮拿錢給她贖身,出人出力把對方擺平。
    這件事她沒跟鬱影深說過,是她覺得,女孩子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
    可後來不知怎麽傳著傳著,就成了她給謝楚楚介紹兼職,故意讓她失身。
    她成了罪魁禍首,事後怕鬱影深追究,亡羊補牢,對外稱是將謝楚楚完璧歸趙。
    她不知道這些話是誰傳出去的,但當年她與兄妹二人對峙的時候,謝楚楚並沒有出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