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村、屍犬、惡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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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一陣雨聲,由遠及近。
    【晉升世界】
    【指引地——公元942年,南漢】
    五代十國,南漢光天一年,南漢劉玢貪淫樂殺,修二十八寺廟,聚天下之珍於南熏殿,立國祀於南海。
    又有水災肆虐,旱地千裏,人魈夜啖,蝗災赤地,千裏無見生人,三步必見白骨。軍閥割據,各自為王,行軍以人為軍糧,城內人肉賤於狗。食人之風,靡於中原,兵如惡鬼,將如人魔。
    妖魔棲於廟堂,禽獸行於殿陛,一方之民,若據爐火。
    這是四海淵黑,中原血紅,有生不如無生,為人不如為鬼的時代。
    【當前世界任務:1.斬殺一名夜叉校尉。2.斬殺一頭屍魈。3.斬殺一名星宿妖僧。】
    【完成任一任務,開啟大世界主線。】
    【檢測到行走實力為:代行者】
    【檢測到初次行走表現為:極高危A,本次晉升世界難度提高】
    【當前世界等級:二階】
    【當前為晉升世界,分化晉升任務:1.誅殺三災(水、旱、蝗)大妖之一。2.斬殺南漢金紫光祿大夫。3.斬殺二十八廟星宿方丈之一。4.斬殺淫祀草頭神。】
    【請代行者於大世界主線完結前,完成晉升任務之一。本任務由1——4,分別對應晉升評價S——C】
    ……
    麵前草地上,血水形成的小字消散,隨著濁水而去。
    一段記憶,走馬燈一般的湧入了自己的腦海之中。中天八王……起義……
    自己的身份,是中天八王起義軍!且是起義軍中一名討魔校尉,這次跟著一名折衝都尉,還有二百名弟兄一起外出,偷渡南漢腹地。此番出來,任務乃是前往南海郡城,劫掠了朝廷要運往海邊的珍珠瑪瑙充作軍需。
    卻不想中途撞見了南漢的一等折衝府行軍,足足一千五百多人!自己被殺得大潰,一路逃亡至此。
    季然抬起頭,一輪毛月亮掛在淅淅瀝瀝的小雨天,麵前是一安靜的村落。
    路上倒著兩具屍體,四五隻黑色的動物,正趴在屍體上啃吃著。此刻,聽到動靜,全部抬起頭,看向了季然。
    “汪!”
    那黑色的動物足有小牛犢大小,渾身黑紅色,獠牙凸嘴,麵色猙獰,眼睛血紅。最引人注意的,是那腦袋上零散的凸起,就好像生著鋒利的尖角。
    【屍犬】
    等級:無
    備注:鬼類,喜食屍體,齒爪劇毒。普通個體無技能。
    隨著蟬音傳來手環的聲音,季然站直了身子。
    此刻,他也感受到自己微微沉重的穿著。上身是一件半身甲,由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四個環相套扣,形如網鎖。甲胄下則是一席紅色的牛皮內襯,八王起義軍全體著紅衣,號赤軍子。
    瞧了瞧自身狀態,季然丟開手中滿是血汙的鋼刀,抽出昆吾。
    噌——
    雪亮的刀光,在月色與雨水中劃出一道銀芒!
    五頭牛犢大小的屍犬嘶吼著朝季然撲來!
    “汪汪汪!”
    “汪!”
    腐爛的惡臭伴隨著勁風迎麵而來!
    季然雙腳蹬地,毫不遲疑的衝著屍犬衝去!
    噌!
    昆吾低鳴,直接在麵前劃過了一道圓弧。迎麵而來的屍犬想要用嘴巴抵擋,卻是直接被連帶著頭蓋骨給切開!
    刺拉拉——
    而另外兩隻屍犬因為慣性衝過了頭,而另外兩隻的爪牙,卻是狠狠撕扯在了鎖子甲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嗷!”
    還不待那身側的屍犬反應,季然手中橫刀驟然翻轉,直接從下頜貫穿了其中一隻的腦袋!
    噗呲!
    嘭!
    前腳踏地,回身蕩刀。
    【斬殺鬼類,陰陽二氣瓶吸納陰氣,瓊漿(陰)獲取+2%】
    季然臉色微喜,這裏的鬼類,可以加速陰瓊漿的獲取!
    此刻,一個擦肩的功夫兒,兩頭屍犬已然癱倒在了濕漉漉的泥地裏。而另外三頭屍犬此刻發出嗚咽的低吼,圍繞著季然轉了兩圈,竟然不約而同的掉頭就跑。
    這畜生!
    季然看著那遠處漆黑的林子,沒有貿然追去。他斜眼看了一眼剛剛屍犬匍匐的地方,那裏是兩具赤軍子的屍體,已經被啃得一團爛泥一般。
    想了想,季然過去,收起了兩套赤軍子裝備,簡單掩埋屍體。
    細雨中,季然活動了一下身體,是自己的。
    想必如第一次進入那般,進來就能暴漲一次身體素質的機會,是難有了。
    季然沒有在此刻換上紫鱗甲,那甲胄殷紫如龍鱗的樣式,有些招搖了。昆吾割玉刀雖嵌美玉,但玉藏於刀背,寶物自晦,外人見了隻會覺得此刀鋒利,刃有霜色。
    拎著橫刀,季然邁步走入了村子。
    嘎吱——
    走在雜草依稀的小道上,季然踩碎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瞧,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腦袋。
    這腦袋非常幹淨,白骨森森中不見一絲血肉,決計不是屍犬這般妖物造成的。
    吃他的人,很精細。
    季然默默用刀將人頭挑起,埋在了路邊,不至於讓其橫屍路中。
    走著走著,季然發現這個村子不少農村莊戶的大門是打開的。就算是夜不閉戶,也不至於家家中門大開,有些家中的擺設都散落一地。
    很快,季然看到了火光。
    在村子中心處,最大的一處宅院裏,遠遠可以看到翻騰的光亮。
    還有肉香。
    院子外,被砍到的房梁做了一個簡易的馬樁,六匹黃驃馬正安靜的站在那裏。
    嘭!
    此刻,院子門被人踹開,一名穿著甲胄的軍漢拉扯著一隊人從院子裏走出來。
    “求求軍爺,放過我那小兒吧。”
    “軍爺,我胡家代代給咱橫海軍提供采珠人,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一定給您湊齊雙倍數!”
    跟在軍漢後麵的,是一隊赤裸的男女。
    這些人都被扒光了衣服,隻剩下了一塊襠布遮羞。幾個女子卻已然沒了什麽羞憤,呆滯的隨著挪動。而且每一個人的雙手都被拴在一起,固定在一根橫木上。眾人雙腳打著赤,被兩根牛皮繩勒得死死的,隻餘下了一尺的邁步空間。
    那牛皮勒得極緊,後麵有人呻吟著,雙腳已經烏黑,赫然是牛皮勒進了肉裏,雙腳壞死了。但是人綁在了杆子上,硬生生被眾人拖著走,腳麵都已血肉模糊。
    “胡員外,不是兄弟們不仗義。是你這次私通邪教,私藏叛軍,咱們兄弟得借你這村子的人頭領賞呢。”
    那軍漢瞧著為首的男人,言語戲謔,卻麵目冰冷。
    為首的男人扒光了衣服,活脫脫一頭人立起來的年豬,在一群幹瘦如枯骨的男人中,白花花一片。
    “我真沒有,真沒有啊!”
    胡員外涕泗橫流,一雙腫眼泡裏血絲伴著淚水,浸透了那一撮山羊胡子,道:“我就是求了一份補腎氣的藥方,那些賊叛軍,根本就沒進村子啊!”
    “嗬嗬,那也是通賊!”
    “別,對了,我記得您喜歡縣城裏的那伶子,我給您弄來!”
    “晚了,咱們旅帥早就給上了蒸……嗯?!”
    此刻,那為首的軍漢注意到了站在小路上的季然。
    “什麽人!?”
    季然沒有開口,隻是在森然月色下歪著頭。
    院子大門忽閃著,橘黃色的火光溫和推開門扉,帶出了一絲意外的熱鬧。
    看到了裏麵的情景,季然的手猛地握緊了刀柄。
    “問你話呢!”
    此刻,那軍漢雙眸微微一眯,眼神陰冷,卻是瞧見了那一席赤紅色的牛皮內襯。
    赤軍子!
    叛逆!
    他的眼中布滿血絲,抽出了手中鋼刀。
    季然沒有多說什麽,也隻是抽出了刀來。
    “找死!”
    那軍漢眼看到這一幕,當即一聲獰笑,手中長刀斜握,當即衝了上來!
    噠噠噠!
    腳步踩在泥水中,發出了黏膩的脆響,那軍漢在逼近季然的瞬間,卻是突然一個打擺,竟是在地上一個翻滾,就是一刀切向了腳踝處!
    季然猝不及防,本是遞出的刀也隻能收回,一個下撩擋住了那陰險的鋼刀!
    當!
    下一刻,那軍漢左手撐地,鋼刀狠狠朝著季然腰身斬落!
    噗呲——
    而不等他鋼刀落穩,脖頸上一道紅線便彌漫開來。
    季然輕輕一抖,昆吾竟是一絲血都沒有沾染。這軍漢有幾分狡詐,但也隻此而已了。
    那軍漢踉蹌著與季然交錯而過,捂著自己的脖頸,雙目漸漸瞪大,俄而失神——
    這賊子,好快的刀!
    嘭!
    屍體激起泥水,在雨霧中再無聲息。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眼看著季然砍翻了軍漢,那為首赤條條,白花花,好似一頭肥豬般的胡員外,卻是扯著嗓子,殺豬般的嘶吼道:“陳火長!!!”
    “來赤匪了!!來叛軍了!!”
    頃刻間,一陣喧鬧從院子中傳來。
    嘭!
    院子的大門被從中推開,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出來。那粗壯的手臂抓著那一杆囚人,直接掀翻出去,砸得一地哀嚎。
    季然眼神微微一凝,這為首的人比周圍漢子壯碩了不少,眉稀、齒疏、筋黑、目赤,額頭上歪曲著一顆肉瘤,端是麵目凶惡,活脫脫一隻惡鬼。
    嘩啦啦——
    甲胄摩擦的聲音從中傳出,四名軍漢從那壯碩身影的身後擠了出來。
    “火長,就是他!就是他殺了……嗚嗚!”
    那倒在地上的胡員外還想著說些什麽,卻是被那壯漢一腳踩得臉龐開了染料鋪子,半張臉都陷進了泥土中。
    “逆賊!”
    為首的軍漢冷冷一笑,瞧著那季然肩膀的狼頭護肩,冷笑道:“還是個校尉,不錯。一會把這裏的男人都挑出來,砍頭充作叛軍!”
    那軍漢獰笑道:“有這個校尉打底,咱們能領200顆人頭的賞!這個村子男人不夠,就去下個村子殺!”
    “是!”
    四名軍漢狂笑著應聲,當即持刀衝來!
    【南漢軍士】
    生命:100%
    狀態:亢奮
    【南漢火長】
    生命:100%
    狀態:饑餓
    異常:龍虎鬼氣小幅度加持,減傷5%,攻擊提升10%
    異常·屍鬼:食人之多,積穢成鬼。生命受到威脅,概率化為鬼物。
    異常·食穢:生吃生靈,極小概率獲得其特性或技能。
    季然聽到蟬音,瞧了瞧手環。
    龍虎鬼氣?
    他微微調整呼吸,擺正了架勢。遇到了異常的敵人,季然沒有了之前的鬆弛。
    昆吾上一道淡淡的毫光浮現,襯映著刀刃更加森冷。
    碎玉!
    月色婆娑,雨水淅瀝。
    隻瞧見那刀客疾馳,拖起一道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