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麽？”

    陳功盯向餘敏的眼睛，肅聲問道。

    餘敏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吉翔有時候很過分，時常拿稀奇古怪的東西嚇我。”

    “這東西我雖然沒見過，但是染血的小幡，還有假的骨頭，那種骷髏娃娃，我都見過。”

    “甚至”

    說到這，餘敏的聲音一頓，臉微微一紅，像是有什麽切齒的事情，不好說出口。

    “姑娘，你大膽的說，我們是警察，是來調查案子的。”

    “關於受訪者的一切，我們都會隱瞞，不會外泄！”

    餘敏沉默了一小會兒，咬咬嘴唇，這才難為情的說道“吉翔有時候，真的很變態，我們在床上的時候，他甚至讓我穿那種鬼新娘的衣服，而他，喜歡扮演小醜。”

    鬼新娘的衣服！

    扮演小醜！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麽花？

    正在喝水的劉彬，被一口水嗆到了，不住地咳嗽。

    看餘敏的眼神，都古怪了起來。

    而陳功想到了四個字角色扮演！

    第三刑偵支隊。

    陳功和劉彬回到隊裏時，天已經黑了，但支隊裏的警員，都在忙雨夜凶魔的案子，所以辦公區都亮著燈。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線索？”黃小蕾關心的問道。

    劉彬搖頭。

    陳功點頭。

    對視一眼的二人，神色都有點古怪。

    “陳哥，你發現了線索？”劉彬瞪大眼，覺得意外，回來的時候，陳功可沒提發現線索的事。

    再說，走訪調查，他是和陳功一起的，他並沒發現什麽線索。

    同為刑警，難道差距真有這麽大？！

    但陳功卻沒對劉彬和黃小蕾解釋，隻說道“還有兩個死者的家屬、朋友沒有走訪，等走訪過後，驗證了我的猜想，到時候在告訴你們也不遲。”

    眼見陳功當著自己麵，賣關子，又是和雨夜凶魔，這個凶案相關。

    有線索卻不說，整得黃小蕾心裏貓抓一樣難受。

    “好吧，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黃小蕾美眸深深看了眼陳功，下意識抿了抿嫣紅的嘴唇。

    晚上，在支隊食堂吃過飯後。

    二組開會，把大家搜集到的信息，匯總，進行了分析、討論。一組、三組和四組，收集到的線索，也都在匯總，由各個小組進行商討。

    但，無論是走訪排查，現場再次勘察，還是監控調取，檢索通訊信息，屍檢等等，都沒有有用的線索。

    不過，陳功讓黃小蕾協調其他幾個小組，幫忙查的那個楊春宇，遇害前幾個月的行蹤軌跡，卻有了消息。

    黃小蕾把一個u盤，交給了陳功。

    “這裏麵，是那個楊春宇，沒出事前兩個月的行蹤軌跡，都是監控拍攝到的，我給你全部儲存在了u盤裏。”

    “我已經提前看過了，並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你要是覺得有用，可以看一遍，就是有點耽擱時間。”黃小蕾這樣說道，離開前，還貼心的給陳功端來了一杯手磨咖啡。

    見狀，劉彬酸道“組長，我的呢？先前，你們比試，我可是押陳哥贏了，你答應我的咖啡，可不能少。”

    誰料，黃小蕾給了劉彬一個大大的白眼後，就裝作沒聽見，快步離開了。

    剩下在那淩亂的劉彬，羨慕的看向陳功。

    癟嘴道“同是新人，為啥陳哥你這麽優秀？！”

    陳功喝了口咖啡，笑道“爹娘給的，沒辦法。”

    “不然你，回爐重造？”

    “這個還是算了吧，我是家裏最小的，我爸媽都快六十了，回爐是沒機會了！”劉彬發現陳功懟人，是真的狠，他覺得自己有點受傷。

    喝完咖啡，插上u盤，陳功便坐到了電腦桌前，查看和楊春宇相關的監控。

    監控中，大半是楊春宇遇害前兩個月，在學校時的視頻畫麵，小半是楊春宇回家路上，或是周末出去玩，拍攝到的畫麵。

    “我倒是要看看，楊春宇的那種變化源自於哪？”陳功目光凝沉的盯著監控視頻。

    一幀幀的畫麵，不斷的跳轉。

    陳功足足開了八倍速！

    某一刻，陳功敲下了暫停鍵。

    就見，視頻中的楊春宇正在等212公交，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色和興奮。

    “這天是周末，楊春宇自己單獨出來玩。”

    “他的喜，從何而來？”陳功將楊春宇上車的地點，在筆記本上做了記錄。

    然後，繼續查看。

    二十分鍾後。

    陳功再次敲下了暫停鍵。

    畫麵中，還是那個212公交站，楊春宇的神色很平靜，沒有像上次那樣坐在站台內的椅子上，而是站在馬路邊。

    那個公交站點的位置，在臨夏市北三環中路，212公交車從那裏經過，後麵有一條水道，周圍長著不少柳樹，清晰可見。

    楊春宇雙手插兜，耳朵上塞了隻耳機，大概是在聽歌。

    一隻拳頭大小的青蛙，沿著馬路跳了過去，被楊春宇發現了，他走過去，猶豫了一下，趁著沒人注意，將青蛙踩在了腳下，用力碾動，人上公交時，那隻青蛙已經肚腸冒了出來，皮肉黏連在地上。

    這一幕，看得陳功微微眯眼。

    他從楊春宇的眼神中，看到了強烈的興奮和刺激，甚至還有一抹冷酷。

    陳功看過fbi一篇名叫“虐待動物和犯罪關聯性的研究報告”，裏麵對不同時期的人，虐待動物的心理做過分析和解讀。

    類似於楊春宇這種情況，陳功認為是一種發泄或是模仿。

    “楊春宇到底去了哪，做了什麽？”

    “為何變化這麽大？”

    “他周末基本都乘坐212公交，出去玩，下車的位置大都在北三環中路，幹將街這個站點。”

    陳功覺得，抽時間自己得去幹將街那個212站點附近看看。

    “呼！”陳功直了直腰，覺得有些累了，又喝了口咖啡，卻發現手裏的咖啡早就已經見底，不過他沒有去衝咖啡，也沒有回支隊臨時宿舍休息，而是繼續加班加點，查看視頻。

    “陳哥，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已經不早了！”劉彬和陳功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時間已是淩晨。

    二組辦公區的警員差不多都走了，隻餘下陳功一人。

    監控畫麵，還在快速的跳轉，兩個月的時間線，在陳功的眼中被快速的壓縮，一眼幾十幀畫麵，有種浮光掠影，走馬觀花的感覺，但那是對別人。

    對陳功而言，有望氣術對眼力的加持，看監控視頻不過小菜一碟，輕鬆得很。

    停！

    陳功第三次敲停了暫停鍵。

    還是北三環中路，幹將街212公交站點。

    一道身影戴著兜帽，縮在公交站台的角落，正是豐台二中的學生楊春宇。他低著頭，肩膀在瑟瑟發抖，袖子上有淚痕，抬起的那張臉，帶著驚慌，臉色慘白，眼底似乎被無限的恐怖所占據。

    “他受到了驚嚇！”

    “非常巨大的驚嚇！”

    陳功很肯定這一點，無論是從肢體語言的角度，還是從心理學上對一個人情緒、心理的揣摩，都讓陳功非常篤定這一點。

    “從剛開始的歡喜、興奮，到殺死青蛙的殘忍、冷酷，再到受到驚嚇，喪膽失魂，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而他的這種變化，和其他的死者，又有沒有關聯？”種種疑問，在陳功的心頭盤旋。

    就在他準備跳過此處，繼續查看視頻的時候。

    視線從楊春宇身上移開的一瞬，陳功的眸子卻是猛地一凝。

    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那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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