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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不虧, 你在職, 回頭借調關係結束，你依舊回金和。實習生可不一樣，他們還沒畢業還沒正式工作，把工作關係掛到了自邇，直接在協會注冊登記了，就相當於已經簽在自邇了，畢業以後就沒法再跟別家簽了, 沒法真從事這個行業了。自邇也不可能真用他們，這一年空窗期, 白白的一年浪費了啊。”

    “也是，圈子就這麽大，特別是自邇這種公司, 一個人事調動都備受關注，突然來了個還沒畢業的高管，誰心裏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啊。不可能真當成是有自邇的工作經曆的, 以後要應屆不是應屆，要工作經曆沒工作經曆。回頭一解約, 工作都不好找了。”

    “唉, 這有點坑人啊, 還要條件這麽好的。”

    “那也沒辦法啊，上頭交代下來了, 我也不想我也很絕望啊。”

    “符合條件的還真不多, 關鍵大多數人家沒考這個新出的考試。”

    “是啊, 大部分都優先考CPA、CFA這種。”

    “有個北大的男生倒是考了，不過說距離遠，婉拒了，那一瞬間我真是鬆了一口氣，造了七級浮屠。”

    “這這這，這還有個清華的女生。奇怪，實習地點居然不是北京，離得倒是近。”

    “那聯係一下分公司那邊吧。”

    “呼——終於把鍋分出去了。”

    金和資管分公司休息室。

    工作期間，空蕩蕩的休息室，一位頭發身上都有些濕的女生正對著手機拿毛巾擦著頭發。

    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這是一個神經病，居然對著手機自言自語。

    “你們看我勤奮不，風裏雨裏我都想著你們。雨太大了，澆傻我了。”

    ——233，沒傘嗎？

    ——對噠，主播今天真勤奮，都直播一分鍾啦！

    ——主播說：你們盡管看，今天直播超過五分鍾算我輸！

    “沒傘啊，還沒來得及買。”

    ——主播騙人，你旁邊那不是傘是什麽？

    “那不是我的，在加油站別人給的，忘記拿走了。”

    ——加油站小哥嗎？

    ——確定不是人家故意留給你的嗎？

    ——你去加油站幹嘛？不是不喜歡開車的嗎？

    “下雨不好打車，就自己開車了。不是加油站小哥啊，今天加油站小哥沒在。話說我對著加油槍不知道怎麽用，風斜著吹淋了一身雨，凍得瑟瑟發抖。就在這時，雨突然不往身上淋了，我抬頭一看，一位帥哥猶如天神般降臨，把傘遮到了我身後，嗓音清朗而帶有磁性，對我說了一句‘你拿著，我來’。那一瞬間，他五米好麽。”

    ——666666666

    ——加油站遇到愛！！

    ——畢竟你那麽美！

    “當然，我這麽有禮貌的菇涼肯定會帶著感激跟他道一句謝，然後他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如幽潭般深邃，我似乎都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

    ——窩草，少女心爆棚好嗎！

    ——我不關心他做了什麽，我隻關心他帥嗎？

    ——什麽都別說了，在一起在一起！

    ——我以為主播是上來做股票分析的，沒想到是來賣狗糧的。

    ——主播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這時他開口了。”

    ——說了什麽？？

    “他說，‘我趕時間’。窩草！！！！！！！！！！！！！！！！”

    屏幕上瞬間被“66666666666666666666”霸屏，中間還夾雜著“23333333”、“實力心疼主播”、“轉折來的太突然我承受不來”、“知道真相的主播眼淚掉下來”。

    “這boy太耿直了，我急需一瓶501。就在這時……”

    ——又要轉折了嗎？

    ——不會講故事的主播不是好投資分析師。

    ——對不起，今天我不想看股票，就想看你少女心炸裂。

    “就在這時，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他側臉，發現，咦，這側臉好眼熟。”

    ——主播這波懸念我給你一百分。

    ——快講快講！

    “我那麽一想，就想起來了。之前我不是跟你們說，要去一場雲集私募大佬和明星的基金從業考試帶你們看明星的嗎？”

    ——所以，他是明星？？？

    “明星個p，他啥也不是。他是坐在我旁邊，對著一道‘第一隻基金叫什麽’這種隻要看了書的都會，不看書在行業裏混個兩三天都不用帶腦子就能答對的唯一送分題看了半個小時的……”直播少女想了一下要怎麽措辭，一想到自己破碎的少女心，決定泄憤，不留情麵的用了“渣渣”二字，內心頓時舒坦了。

    ——233考試你還亂看！

    ——講真，耿直boy如果知道你當時的想法……233不行啦，太戲劇，不能想。

    “我那時候已經答完題了，正在幫你們四處瞄明星帥哥、私募大佬，我多好！幾次目光到他對著屏幕不動，很好奇什麽題能做半小時，就往他屏幕上看了一眼……枉我還當時還好心的告訴了他答案。不過他這個人也是知道投桃報李的，下午第二場考試，座位沒變，有道macc的題計算太多，我懶得算，正在糾結要不要算，他就告訴了我一個答案……”

    “於是我愉快地排除了那個選項，蒙了一個其他的，完美的把正確率從25%提高到了33%。”

    屏幕瞬間又被“233333333”霸屏。

    ——哈哈哈哈哈原諒我笑成了傻逼。

    ——哪位大神求一下耿直boy內心的陰影麵積。

    ——我不行了，你不要說話，我還在上課，遭不住了，憋得肺疼。

    直播少女揉完頭發，成功的把柔順的頭發揉成了雞窩，她看了看表，說道：“今天也播挺久了，就先下播了好吧？冷風吹的頭暈，智商吹成了負數，已經分析不了大盤了，我去找領導看看能不能請個病假。”

    ——你才播十分鍾就下播，你看全主播界哪個主播敢一次十分鍾，至少要半小時吧，你這也太不持久了！！

    ——講真，論懶，隻服你。

    ——主播今天都直播十分鍾了，都多勤奮多努力了，你們還想要什麽？？

    ——主播，金和這麽好的實習單位，你不裝一下勤奮爭取畢業就入職嗎？

    “入職，我肯定不入職的，入職就不能在這裏跟你們瞎比比了。不僅我不能，我媽我爸我哥我姐，我七大姑八大姨買點啥股票還都得報備監控，一人殺豬全家當和尚。”

    “為什麽監控啊？閑的他們唄。”

    “是嗯，規定相關從業人員不能炒股！就這相當於告訴魯班不能弄斧了，告訴庖丁不能解牛了。告訴你我知道你讀了十二年書拚死拚活考上大學，又學了四年專業，但我就不讓你用學來著知識投資賺錢，不僅不讓你賺錢，還不讓你全家賺錢！怎麽樣，狠不狠，氣不氣？”

    “不行了，我已經氣死了，必須下播平複一下心情。先下了先下了，群麽麽噠，明天見！”

    ——你又沒入職你氣什麽？？

    ——主播你除了會找借口下播，還會什麽？？？

    ——別走！！！！！！！！！！！！！！

    緊接著，看直播眾人的屏幕一黑。

    係統提示：主播“懶癌少女”已下播，喜歡主播請不要忘了點關注哦~

    關注你妹哦，我們要取關！！！

    成功下播的張熙和關了直播，對著手機整理了一下頭發，收起毛巾，看了一下旁邊的傘，想了想，還是撐開放在一邊。

    有人好心的告訴她：“剛才領導過來找你，你沒在，我告訴她你去洗手間了。”

    “好的，謝啦。”

    張熙和把東西放下，簡單整理了一下桌麵，正準備去領導辦公室，一回身，就看見領導已經進了門，往她工位走。

    ……

    領導不是很少下來？

    來過一趟我知道了會上去的啊，怎麽又來了？

    難道要當眾鞭屍？

    最近好像沒犯事。

    雖然我懶，該做的好像也都做了。

    不對，媽媽誒，她笑得這麽假這麽和藹做什麽，害怕……

    “熙和，來我辦公室一趟。”

    窩草，聲音還這麽溫柔……

    不怕領導凶，就怕領導溫柔。

    一準兒沒好事好嗎。

    張熙和跟著領導往辦公室走，她不說話，領導沒話找話。

    什麽“家是哪兒的啊”，“父母都是做什麽的啊”隨口問。

    張熙和簡單說了幾句，不太熱切，領導也不在意，反倒更熱情地誇讚：“不知道什麽樣的爹媽能養出這麽好的閨女。”

    張熙和笑了一下，說：“自小爺爺帶我，爺爺知道有人誇他，一定很高興。”

    領導一聽，停下話頭，有些歉然。

    張熙和倒是沒當回事。

    到了辦公室，領導沒急著和她說事，坐在椅子上稍等了一小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是這樣的熙和，公司目前在跟自邇投資合作，有機會派實習生過去學習。”

    一談起事情，領導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公司千挑萬選，最後圈定了你和一位北大的實習生。自邇投資在業界也是很出眾的，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努力幫你爭取到了。那邊優秀的人才很多，到那兒一定要多學習，對你自己以後也很有好處。”

    “條件我也努力幫你談到了最優，這邊實習工資照發，自邇那邊財大氣粗工資也少不了，回頭能在金和、自邇哪一家留任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領導一臉我是為你好你得接著的樣子，讓張熙和有點不解。

    敢情這不是來征求意見，是直接來告訴結果的？

    “領導，公司優秀人才那麽多，為什麽是我啊？”

    “你的行業發展意識強，很優秀，很出眾。”關鍵考了個從業資格證，別人都沒考……

    張熙和一臉懵逼。

    我哪兒出眾了？是實習期間不好好工作，天天開個視頻瞎比比嗎？？？？？

    ——十分鍾已經很好了，她前兩天通宵播，差不多已經播夠了這個月的時長，我以為她這個月會銷聲匿跡。

    張熙和合上電腦，去樓下取水。

    “輝哥，我不想吃冷食，想吃你做的，就一道。”

    “滾蛋，自己做，沒看忙著呢。”

    “就一道，不然你明天將會收到一具屍體。”

    “那我謝謝你了，終於能清靜了。”

    張熙和：……………

    她路過大廳的時候，雍容癱在沙發上，秦紹輝麵前放著一台筆記本手指在上麵飛快地敲著。

    張熙和：“老板你沒吃飯？”

    雍容：“你會做？”

    張熙和：“……就會倆。”

    雍容：“什麽？”

    張熙和：“水果沙拉，蔬菜沙拉……”

    雍容：“…………………”

    雍容：“當我沒問。”

    張熙和：“其實我是想問用不用幫你訂個外賣？”

    雍容聽了也不癱著了，立馬坐直了身子。

    雍容：“這麽晚了也能訂？”

    張熙和：“能啊。”

    秦紹輝：“出息勁兒，嘖嘖，就跟聽到了‘約麽’一樣開心。”

    張熙和：“………………”

    雍容：“………………”

    雍容：“訂餐，不用理他，他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會被需要了，很慌。”

    張熙和打開app遞給雍容，雍容點了兩個菜，拿起內線電話打到交易室。

    雍容：“吃不吃夜宵？嗯，吃什麽？”

    掛斷電話雍容又加了幾個菜，把手機遞還給張熙和。

    張熙和正要付款，手機屏幕就被一張遞過來的銀.行.卡擋住了。

    雍容：“用這個。密碼xxxxxx。”

    張熙和：“現在都用支付寶，綁銀.行.卡麻煩，我錢都放在餘額寶。”

    雍容：“長點心，餘額寶就是個龐大的非保本保息的融資盤，哪天資金鏈一斷崩了你哭都找不到地兒。”

    張熙和：“半斤八兩，真崩了錢放銀行裏也沒保障。”

    雍容：“銀行至少還有國家信用擔保，你以為馬雲是榮毅仁？”

    秦紹輝：“知道的是你倆在訂夜宵，不知道的以為金融危機要來了。訂個宵夜，訂得中國經濟都要崩盤了似的。”

    雍容：“她鄙視我跟不上潮流，鄙視我還在用老土的銀.行.卡，我有義務讓她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張熙和已經綁定好銀.行.卡，付了款。

    雍容往張熙和手機上看的時候，張熙和正在解綁□□。

    雍容：“別解綁。”

    張熙和：“啊？”

    雍容：“留著，以後還得用呢。”

    張熙和：“那我以後用的時候不小心用錯了怎麽辦，你用再綁就行。”

    雍容：“密碼都給你了還怕你用？”

    完成任務拿好水的張熙和回到房間，敷了個麵膜，舒舒服服的躺床上進了她的粉絲小群，群裏都是最初她在平台還沒什麽名氣就一直陪伴她的粉絲，不像外麵的2000人大群，這是個二百人的袖珍小群，群裏的人早都互相熟悉，成了朋友，有的互相寄過東西，還有的出來麵過基。

    懶癌少女：今晚有種被霸道總裁包養的錯覺。

    咖啡色：今晚？

    不意：咖啡總能精準的抓住重點233。

    懶癌少女：精準個頭哦，我的鍋，我表述問題。但是就在剛才，我們老板甩了我一張銀.行.卡。

    非非：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甩了你一張房卡。

    想擁抱藍天：好像沒區別……

    懶癌少女：雖然他沒說拿著隨便花，但是那感覺也差不多了。

    緋月：他長得帥不帥？

    懶癌少女：挺好看的還，不過誰都沒楊銳帥。

    緋月：知道知道，楊銳你本命。

    懶癌少女：今天我和楊銳插肩而過，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夏天就要吃西瓜：來啊來南京，我帶你去金和投資分部門口蹲楊銳。

    懶癌少女：不去。都說他本人比照片上好看，萬一不是，我少女心會崩。”

    ……

    張熙和抱著手機醒來的時候，麵膜都幹在了臉上。

    昨天群裏聊著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她本來還以為剛搬過來會繼續失眠。

    張熙和沾了點水，取下麵膜，塗了厚厚的一層保濕麵霜，揉按了一會兒。

    張熙和揉著臉，總覺得忘了一件什麽事，又按了兩下，才想起來還沒找金和的領導開實習證明。

    當時領導說實習結束了就把蓋過章簽好字的實習證明給張熙和寄過來，張熙和怕中間又出什麽麻煩事，跟領導談好到了自邇就寄發。

    忘給領導發地址了，不過她應該知道的吧？

    張熙和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十分。

    洗漱好換好衣服，張熙和邊下樓邊給領導打電話。

    電話接通，張熙和：“領導好，我是張熙和。”

    領導：“啊，熙和啊。到自邇投資了嗎，那邊怎麽樣？”

    張熙和：“挺好的還，同事都挺照顧的。”

    領導：“我就說去了沒錯吧。”

    張熙和：“是。”

    領導：“找我什麽事？”

    張熙和：“我的實習證明您幫我寄了嗎？”

    領導：“你這樣，讓你們人事給我出個證明，你手機拍給我，我這邊就給你寄過去，你別忘了把原件也給我寄過來。”

    張熙和：“……我去問問。”

    領導：“好。”

    不知為什麽，張熙和莫名的有點煩。

    這邊流程還沒走，二樓連接休息區和交易區的陽光走廊，張熙和還沒權限。

    她坐在旁邊等，等了五分鍾才聽到有人往這邊來。

    來的正巧是Boss和雍容。

    Boss看到她有些詫異：“不吃早飯？這麽早就在這兒等。”

    張熙和：“一般都起不來，很少吃早餐。Boss能讓人事幫我開個證明嗎？”

    Boss：“什麽證明？”

    張熙和：“我要金和的實習證明，那邊說讓你們給開一個證明，應該是證明我人沒跑，已經乖乖過來了吧。”

    Boss：“金和這費勁勁兒。這邊直接給你開個實習證明不就完了，你一個學金融的，要市場部的實習證明有什麽用。”

    張熙和：“我實習報告都寫完了，要不是寫完實習報告了，我根本不慫。我去學校食堂賣包子，也能寫一篇《論包子對國民經濟的影響》。”

    Boss：“對了，你是不是還要回學校答辯？”

    張熙和：“是嗯。”

    Boss：“答辯完畢了業還回來嗎？”

    Boss話音剛落，還沒等張熙和說話，Boss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Boss道了聲抱歉，接電話。

    接完電話，已經快到開會時間，話題就這麽岔了過去。

    早會大概說了一下金和那邊的流程已經走好了；這邊的券商營業部也已經確定，就差下掛股東卡了；秦紹輝那邊周末會去幾家上市公司調研；今京科技這隻股票做完後，自邇投資會籌發第三隻產品。

    秦紹輝：“固純酒業呢？”

    雍容：“我去，去金和回來順帶過去一趟。你去麽？”

    張熙和：“啊？”

    張熙和才反應過來雍容是在問她。

    張熙和：“帶著我不會不方便的話，我就去。萬一公司好，我能買買股票呢？”

    雍容：“身.份.證.號留一個，機票給你一起訂了。”

    張熙和：“好好。”

    二樓交易室。

    交易係統上逐漸出現了掛單明細，小邢皺眉：“前麵這幾筆大單不是咱們的。”

    另一位交易員：“這家券商還是慢，應該跟那家把主機放在上交所機房的券商合作。”

    小邢已經內線聯係了雍容。

    雍容：“多少手？”

    小邢：“快五萬。”

    那就是接近五百萬股了，今京科技是個小盤股，大股東又是絕對控股，鎖定了大量股票，市場上實際的流通盤很小，五百萬股已經不算小數目了。

    雍容：“還真貪。行了先放哪兒吧，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大量買單堆積，今京科技依舊漲停板開盤。

    九點四十五，雍容才端著咖啡進了交易室。

    他湊到一台電腦前看了看成交量，很低。

    他們之前已經快把浮籌洗幹淨了，盤麵很輕，拋壓一點都不重。

    雍容：“把單都撤了吧，重掛。”

    大部分炒股軟件都有一個缺陷，隻能看到掛單總量，看不到是否是撤單重掛。

    雖然封單總量不變，但這一撤一掛，排隊位置就從最前麵變到了最後，明顯是莊家讓出位置不想繼續買這隻股票了，但還不想驚動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