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房被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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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翊辰緊攥著手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似要將心中那股難以言說的情緒都擠壓出來。
    片刻後,他緩緩鬆開手,手心裏留下幾道深深的月牙形痕跡。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行至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夜風輕輕拂過,撩動著她鬢角細碎的發絲,那發絲在風中微微飄動,似是在訴說著什麽。
    段翊辰隻覺心裏那股氣憤與委屈如潮水般湧到嘴邊,可話到舌尖,卻始終不願開口,隻化作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煙兒,別鬧了,碼頭的事情霍家勢在必得。二房和孟家不過是跳梁小醜,就算沒有她們,也會有別人跳出來攪局。
    霍家不達目的,是絕不會罷休的。我不想你在那醃臢的泥潭裏苦苦掙紮,來我身邊吧,我會保護你。”
    段翊辰的聲音嘶啞而急切,眸光一瞬不瞬望著她的臉龐,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一絲動搖。
    夏夢煙卻燦然一笑,隻是那笑容裏,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嘲諷。
    她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清冷地看向段翊辰:“段世子確定是保護,而不是利用?”
    隻要我點頭,身後的夏家和林家都將成為宣平侯府往上攀爬的踏腳石。
    她深知這背後的複雜與危險,又怎會輕易踏入這看似光鮮卻暗藏殺機的棋局。
    往上?
    她心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消失。
    段翊辰唇畔微動,心裏的煩躁如同一團亂麻,在體內四處遊走,他恨不得直接跳入那冰冷的荷花池,讓自己清醒清醒。
    “煙兒,胳膊拗不過大腿,我們相互扶持有何不可?別忘了,林家隻是商賈,若不站隊,早晚會被其他勳貴世家吞並。
    在這亂世之中,唯有抱團取暖,方能有一線生機。”
    他眉頭緊皺,眸底滿是焦急與無奈。
    煙兒如此執拗,他必須要想個辦法,否則事情失敗,父親派人過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這個人,隻活在當下,至於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夏夢煙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即彎腰撿起一粒石子,用力扔進荷花池。
    石子‘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小小的漣漪,微弱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卻格外清晰。
    “等等。”段翊辰見她轉身欲走,急忙出聲阻止。
    他從袖籠中掏出一個錦盒,遞到她麵前,說道:“這是你的禮物。”
    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想要夏夢煙看到他的難處和無奈。
    夏夢煙冷冷勾唇,目光掃過那紅色錦盒:“段世子的賀禮還在前院擺著。”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腳步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留戀。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別說是小小的禮物,就是當場挖心,她都不稀罕。
    她承認,皇權就是一座山,翻越確實難,可並非沒有辦法。
    逼急了,她不介意與那些人同歸於盡。
    三人成虎,林家宴會的事情,雖派人極力壓製,卻還是引來不少流言蜚語。
    錢念初勾引孟家少爺不成,又誣陷林家的表小姐,最後被下人看光身子,還抵死不認。林家二夫人為保自家女兒,四處抹黑林家表小姐,還想將林家嫡女拉下水,說是林孟兩家的婚事本就是二房的,是大房不知廉恥橫插一腳。
    這件事經過幾番添油加醋,最後的版本演變成,二房早想謀奪林家財產,三番四次想要除掉林家表小姐,就是想斬斷林家在京城的靠山。
    林老太爺聽到外麵的流言,氣得渾身發抖,將二爺叫過來,臭罵一頓,更是剝奪了他負責的生意。
    二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額頭上滿是冷汗。
    一直低調的周三爺,卻在這時跪在書房外給二爺求情。他身姿挺拔,卻滿臉誠懇,主動交出自己負責的生意,以表忠心。
    林老太爺雖未全部收回,卻也拿走一部分,這件事才算暫時平息。
    始作俑者的二夫人和錢念初,還不知二房所有生意都已被拿回。
    兩人被關在祠堂思過,祠堂裏陰森森的,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錢念初跪在蒲團上,麵色慘白如紙,眼底青黑一片,整個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幾日,她思來想去,始終不明白自己才貌雙全,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到底哪裏不如林清婉,為什麽所有人都偏愛她。
    特別是夏夢煙,她從未與對方為敵,卻被她害得失去清白。
    為什麽?
    她的心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念初,打起精神,待我們出去後,再好好收拾那群人。”二夫人抱住失魂落魄的女兒,心疼不已,眼中滿是憐惜。
    錢念初淚眼婆娑地撲到二夫人懷裏,哭喊道:“母親,我要夏夢煙那個賤人死,我要林家所有人給她陪葬。”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仇恨,仿佛要將夏夢煙生吞活剝。
    “好好好,現在耽誤之際,是讓林家二老相信這件事與我們無關,剩下的事情,我們慢慢圖之。”二夫人何嚐不想獨占林家財產,可她不傻,知道林家就算全死了,還有三房在。
    三房不像表麵那般風光霽月,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麽陰謀詭計。
    錢念初想到在林家二老那毫無地位的父親,心裏一片寒涼:“父親唯利是圖,這次讓他丟臉,隻怕現在他恨不得讓我們去死,又怎麽會幫我們說清。”
    她深知父親的涼薄,在他眼裏,隻有錢才是最重要的。
    若不是他想攀上孟家,她又怎麽會出此下策。
    二夫人欲言又止,老爺向來注重聲譽,這次讓他在林家沒臉,肯定會鬧上一陣子。
    “沒關係,你到底是他的女兒,待氣消了,他自然會放我們出去。”她安慰著女兒,可心裏也沒底。
    “什麽叫氣消了?”錢念初抓住二夫人的胳膊,聲嘶力竭地喊道,哪還有往日的乖巧端莊,“若不是父親想攀附孟家,我又怎麽會沒了清白,說來說去,還是他沒用。現在我們被罰祠堂,他卻縮在屋子裏不出來,算什麽父親。”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二夫人睜大眼睛,驚呆在原地。女兒,女兒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怨氣,仿佛瀕臨絕望的猛獸,隨時都會爆發。
    她回神,一個巴掌打過去:“清醒清醒,怎麽可以怨你父親,這樣隻會讓外麵的人看笑話。”
    二爺是她們的天,若是沒有天,她們蹦躂再高,又有什麽用。
    錢念初捂住臉,呆呆地看著二夫人,許久,突然想到,二房不止她一個女兒,若是詆毀的話傳到父親耳中,她就徹底廢了。
    她垂眸,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母親,女兒不甘心,夏夢煙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頭上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