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演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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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夫人快入土的人,誰真心誰假意,她一眼就看的清楚。她是老了,不是瞎了。
    “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不想讓文傑來,直接說就是。什麽瘦了,我看是心虛。”
    賈氏聽到老夫人的話,臉色火辣辣的疼。她到底哪裏做錯了,怎麽就不得婆母喜歡:“母親,孩子們還在呢,您給媳婦留點麵子。”
    “麵子是自己爭來的,你做的那些事情,隨便拎出一件都夠趕出去林家。不老老實實在院子裏待著,總去文傑那幹什麽?”林老夫人心裏門清,這次賈家吃了這麽大虧,不可能不鬧。
    賈氏沒心眼還耳根子軟,說不定現在就琢磨如何把林家的家產扒拉到賈家。
    她自己作死沒關係,別把孩子帶壞了。
    “待會兒好好坐下吃飯,再鬧幺蛾子,誰也護不住你。”
    “祖母,母親知道錯了,您再給她一次機會。”林文傑見母親被訓斥,麵上無光。
    他是賈氏的嫡子,又是林家未來的家主,維護一二,既是孝順又能凸顯他的氣度。
    林老夫人心明眼亮,不是一句認錯就能了事:“你說你母親知道錯了,然後呢?跑我這道歉有什麽用,我又不是受害者。
    我看收買人心是真,道歉是假。”
    “母親,您真的冤枉兒媳了,我……”
    “冤枉你什麽了?有時間去文傑院子裏,卻沒時間去清荷院給煙兒道歉?真當所有人和你一樣眼盲心瞎。”林老夫人臉沉下來,周身帶著上位者的冷意,“若是覺得冤枉,現在就可以走,左右也並非真心悔過。”
    林文傑暗罵母親蠢,連累他被祖母罵,這幾日積攢的好感,全沒了:“祖母教訓的是,是孫兒剛剛沒說清楚。
    母親去孫兒院子裏,是詢問如何補償夢煙妹妹。
    她是長輩,做了錯事,直接登門道歉,日後如何服眾,這才耽誤些時間。
    今日正好都在,母親,還不把你準備的賠禮拿出來。”
    賈氏聞言,立馬懂兒子的意思,好在她提前準備了東西。
    喬知將錦盒遞到賈氏手中。
    賈氏拿著錦盒,緩步走到夏夢煙麵前,鄭重其事道:“往日都是舅母豬油蒙了心,以為你和二房三房那群人一樣,後來才知道,你是真心為林家好。是舅母對不住你,這些東西,是我給你的賠禮,若是不喜歡,改日舅母帶你再去買好的。”
    夏夢煙緩緩站起身,並未看錦盒裏的東西,當著眾人的麵,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拒絕:“舅母也是被人教唆,好在我命大,活到現在。”
    既然你不真誠,她也沒必要把話說的那麽漂亮。
    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她也會。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
    賈氏:“……”
    她什麽意思,陰陽自己?
    林文傑看向林清婉,示意她開口。林清婉眨眨眼睛,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
    林文傑皺眉,轉瞬眉眼間帶上內疚之色:“夢煙妹妹,母親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們是至親的份上,再給她次機會。”
    夏夢煙攥著錦盒,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笑:“表哥說笑了,舅母是當家主母,肯向我道歉,是我的福氣,哪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倒是表哥,平日別想太多,讀書要緊。”
    “人都到齊了。”此時林老太爺進來,身後跟著林老爺。
    林文傑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恢複往日的溫潤:“父親,祖父。”
    林老太爺點頭,眾人移步隔壁,圍坐在桌前。
    “煙兒坐我旁邊。”林老夫人招呼夏夢煙坐過來。
    夏夢煙本想和林清婉坐在一起,見眾人都看她,不再猶豫,順從的坐在老夫人身邊。
    賈氏眼睛都要瞪出來,那是她的位置,夏夢煙憑什麽坐。
    林老夫人偏心也要有個度,怎麽能當眾打她的臉。
    林文傑看出母親的不甘,暗中拉著母親,示意她不要衝動。
    林清婉坐在哪兒都無所謂,反正飯桌上也沒她說話的份。
    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夏夢煙偶爾給林老夫人夾菜,其餘時候都安靜吃飯。
    林老太爺詢問幾句林文傑的學問,林文傑勉強答上來。
    “書院那邊的我已經詢問過,可以在家中學習。我和你父親商量過,會找位德高望重的夫子教導你。”林老太爺放下筷子,接過小廝手中的茶,漱了漱口,“其他事情不必你操心。林家再落魄,也有銀子供你讀書。”
    眾人皆放下筷子,開始漱口。
    林文傑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隻能攥緊手心,恭順道:“都聽祖父安排。”
    賈氏心裏著急,下意識看向兒子,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說。
    晚飯後,文淩端來消食湯,林老太爺抿了口,酸甜可口,舒了口氣,仿佛一日的煩惱煙消雲散。
    “今日吃飯的目的,是想解開誤會。煙兒是林家的人,她得到的,她所做的,都是我同意的。我知道有些人心裏有怨氣,認為我是老糊塗。我有我的理由,日後你們自會知道。”
    林老爺點頭附和:“父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咱們都是一家人,日後莫要再被外人挑唆,寒了至親的心。”
    他看向林老太爺,見對方點頭,看向眾人:“有點事,有必要讓你們知道。最近慢林城不太平,很多世家已經投靠京城。
    我剛得到消息,這次孟家能從私鹽事件中脫身,是背後有人替它撐腰,而這個人並非孟家的姻親。”
    林文傑看向夏夢煙,見她並未表現出詫異,心下明了,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他才是林家嫡子,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他知道的比夏夢煙晚?
    “父親,您的意思是,救孟家的不是禮部侍郎,而是其他人?”
    “不錯,禮部侍郎和孟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何孟家攀上更大的靠山,隻怕家產早已給了對方。”林老爺看向兒子,語重心長道,“我不讓你碰生意,並非不信任你。而是官場比你想象中醃臢。背後之人連私鹽都能壓下,可見勢力滔天。
    以你現在的能力,應對科考尚且有餘力,可麵對權勢,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早早碰上隻是斷送你的仕途。”
    “兒子不怕。”林文傑站起來,腰背挺直一身正氣,“兒子謹記父親和祖父的教導,讀書使人明智,向善而明禮,要知世故而不世故。
    往日不知林家的困境還可以理所應當待在書院,現在林家正是用人之際,兒子身為長子,責無旁貸。
    兒子明白父親的擔憂,可有些事情逃避隻會適得其反。
    我願意從現在開始,一點一點學習生意上的事情,哪怕深陷泥潭,也會保持初心,絕不會和那些人同流合汙。”
    夏夢煙聽著林文傑慷慨激昂的話,若不是提前知曉他暗中要李管事,差點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