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古蘭開口問，使喚丫頭就還是那樣笑著告訴她了。
    “柴族給關老和林族也一人做了一套。”
    古蘭聽了好笑：“道袍嗎？”
    古蘭想那兩個老者如果穿上道袍在大街上走一走，或者是在這裏坐一坐，那就太奇葩了。
    “不是。給他倆做的是練功服。那種傳統的、布紐扣的。”
    哦，那倒是很合適的。
    這地方畢竟武風很盛的，他們又都是武術世家。
    “柴族沒做一套麽？”古蘭不信他不做。偏要問一下。
    “做了。不過柴族做的是休閑服，是這當地風情的小涼褂、小涼褲那種的。”
    “奧，他怎麽不做練功服呢？”這讓古蘭有點奇怪。
    “他怕三個人一樣的，村民們有想法。”
    “嗬嗬，這是要避嫌呀。”
    “你是怎麽知道他的想法的？”
    “他們在這裏喝著茶商量的時候，我聽見的。”
    使喚丫頭回答的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這有點偷聽之嫌了。
    古蘭沒在意她偷聽不偷聽，隻是想，這就是現狀，這就是特色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便風靡了‘有權不使過期作廢’的說法。
    時下還在延續著，這一並不公開的為官之道和處世法則。
    大小有點權利，都得占點便宜，除非沒有機會。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菩薩麵前。
    古蘭上前拜了一拜，從使喚丫頭手裏接過來一支香，像模像樣的上了一柱。
    直起身來，剛要跟使喚丫頭去喝杯茶，看見菩薩旁邊多了一個功德箱。
    就問使喚丫頭：“這是你做的？”
    使喚丫頭趕緊回答道：“可不是，我哪敢啊？”
    看古蘭還在望著她，又說：“這也是柴族安排人做好了，來擺上的。”
    “擺上這麽個箱子做什麽？好看麽？”
    使喚丫頭不知古蘭什麽意思，沒敢接話。
    “這可是有點違背菩薩初衷的，她濟世救人普度眾生，可不是為了錢的。”
    古蘭看使喚丫頭又要誠惶誠恐了，便不再看著她。
    而是打量著箱子，像是自言自語的，又像是替菩薩表白的樣子。
    她看到那箱子裏已經積攢了不少錢了，想到這也是一個慣例了。
    許多名揚天下的大寺院都這麽做，他們怎麽做也就無可厚非了。
    隻是她不明白、也想知道這些錢都做了什麽的。
    就又望著使喚丫頭：“這信眾們來拜菩薩，往功德箱裏投錢的多嗎？”
    “自從有了這個功德箱，隻要來拜菩薩的，多少都投點的。”
    古蘭知道會是這個情況，人嗎都有個從眾心理。
    這功德箱擺在這裏，本身就是一個暗示。
    就像那集貿市場上，那耍猴藝人交給小猴子的盤子一樣，隻是沒敲罷了。
    其實那意思大家都明白的。
    而且這功德箱就擺在菩薩麵前，前來拜菩薩的信徒，哪個不是有求於菩薩的。
    當著菩薩的麵，哪裏就不舍得投點錢呢。
    俗話說得好，六十四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嗎？
    雖然菩薩不差錢，萬一菩薩就差這點誠意呢。
    求菩薩求得是個希望，也是求個心安啊。
    這就像為了一個事情，想到管這個事情的人那裏送禮一樣。
    不知道領導收不收的時候，心裏是忐忑的。
    看到領導有個斂錢的包包時，心裏就比較坦然了。
    等把那個錢投進那個包包裏，並沒有被退回來時，心裏不僅安然，還很快樂了呢。
    這還比如像是到醫院裏看大夫一樣，帶個紅包大夫不收，心裏就沉甸甸的。
    不是擔心大夫治療不盡心盡力，就是懷疑親屬得的是不治之症。
    隻有千方百計，或者是托關係把紅包送下了，心裏才安寧。
    哪怕是病人死了，心裏也是無愧的。
    哪怕病人死不瞑目，也會一邊勸著，一邊替他把眼睛合上的。
    哪裏知道，說不定那從生下來就知道不得免死的病人，就是因為那個紅包才死不瞑目的呢。
    上述這些並不是古蘭多想的，而是個盡人皆知的狀況擺在那裏的。
    古蘭現在還沒空去想那些與本事無關的東西。
    她還隻是想知道這些錢是做了什麽的。
    就繼續和使喚丫頭探討：“有投大筆的麽？”
    問這話時，古蘭還想起來那齊融裏，一次投一千萬的老板，真是大手筆啊。
    “有。”使喚丫頭現在也鄭重其事的回答了。
    她甚至在想，姐姐是不是菩薩派來查賬的呢？所以不敢大意。
    “大筆的都是有多少的？”
    古蘭越問越細，而且越在行了。
    “百兒八十的有，千兒八百的有，萬兒八千的也有。”
    使喚丫頭回答的層次分明又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