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9章 (大章)儒家賢人——周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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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這婦人,在一群佩刀是女的簇擁下,悠哉悠哉地來到一個水缸麵前。
    緊接著她拿出一把魚食直接撒了進去,那些魚兒也爭相吃食了起來。
    這婦人見此情況微微一笑:“這次那宋雨燒,十之八九會死,宋郎啊!當初我一心傾向於你,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將我拒絕了。”
    “我不就是損壞了你家娘子的一些花圃,毀了所謂‘賤人’的大道嗎?”
    “一個精怪,本就和人有所殊途,可你卻大發雷霆,最終導致我父親親自為我斷了手臂。”
    “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恨不得親手撕了那賤人,至於你,最後竟然還想殺我,你該死!你該死!你把我留給你的最後一份情誼也毀了……”
    “哎,不過我這人還是心善,會把你兒子的骨灰撒了,到時候讓你‘開心開心’。”
    這婦人說到這裏,突然間咯咯地嬌笑了起來,美好的腰肢也隨著嬌笑輕輕震顫著。
    也就在這一刻,這婦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突然看向身後,竟見一個手拿折扇、樣貌俊雅的書生出現在那裏。
    隨著那書生的出現,暗處隱藏的精銳護衛、精通隱秘之道的江湖高手,連同周圍佩刀的仆役與端茶的婢女,竟全都毫無征兆地軟倒在地,連一聲悶哼都未曾發出。
    書生轉頭看向那婦人,忽然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帶著幾分熟稔的輕佻:“夫人,我們在京城曾有一麵之緣,分別這些時日,小生心裏可是掛念得緊。”
    這書生並非旁人,正是先前在劍水山莊內,調侃陳平安“神仙近在眼前卻不識”的那人;而他更不為人知的身份,是叔水國四煞之一。
    婦人聞言,當即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譏諷:“怎麽,何時起,小重山的韓氏子弟竟有這般膽子,敢在一位大將軍的內院與我扳手腕?”
    “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喝多了馬尿,連自己姓什麽都記不清了?”
    書生韓元善聽了這話,臉上卻毫無惱色。
    他緩緩收起手中折扇,雙手在臉頰上輕輕一拂。
    不過瞬息之間,他的臉龐便如水麵漣漪般扭曲變化,最終竟變成了一張婦人極為熟悉的麵容,正是她的夫君楚濠!
    與此同時。
    韓元善開口時,連聲音都化作了楚濠的語調:“夫人,如今我這模樣、這聲音,在你麵前可還入眼?今夜可否與我共度春宵,在床上為我酣暢淋漓一番?”
    婦人隻覺驚得渾身汗毛倒豎。她下意識地想張口呼喊門外的護衛,可還未等聲音溢出喉嚨,韓元善已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的紅唇,將所有聲響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湊到婦人耳邊,聲音悠悠:“夫人莫急,我韓元善隻喜歡偷心,卻從不做強搶女子身子的勾當,不過我倒有把握,總有一天,夫人會主動為我掀開裙擺,讓我長驅直入——你信不信?”
    ————
    劍水山莊。
    此時武林盟主大會即將召開,大殿之內少了些熟悉麵孔,宴席上雖添了幾張生臉,卻也來了不少名聲顯赫的江湖老人。
    江湖中既有光明正大排在明麵上的人物,也有暗地裏走黑道的勢力,幾乎大半個江湖的豪傑,全都聚集於此。
    隻因陳平安和宋雨燒還未趕來,加之那場軍中戰鬥剛結束沒多久,消息沒能及時傳開,這便讓在場不少人動了別樣心思。
    有的江湖豪傑想審時度勢,看看是朝廷的刀硬,還是劍水山莊的骨頭硬,哪邊強就跟哪邊。
    有的則包藏禍心,表麵上看似是來祝賀,暗地裏卻心向朝廷。
    當然,也有本身就不願劍水山莊好過的人。
    畢竟人心難測,在某些人看來,憑什麽別人要比自己過得好?這本就不該。
    宋鳳山自然能猜到這些人的心思,他倒也不在意。
    有些人心思不正,確實該好好敲打敲打,不殺幾個立威,這些人又怎會乖乖聽話?
    然而就在這時,豪庭之外忽然有一道身影,正慢悠悠地朝著大殿走來。
    在場眾人望見那道逐漸靠近的身影,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更已有不少人汗流浹背,連忙恭敬起身,以儒家之禮彎腰等候,半點不敢大意。
    朝著這裏走來的,是個穿著儒衫的年輕男子。
    他頭戴帷帽,腰間掛著一枚玉佩,邁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步伐,帶著獨特的節奏,就這麽慢悠悠地往前走。
    按理來說,本該有門房前來匯報,或是有劍水山莊的弟子出手阻攔,可這些人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直勾勾地站著,個個汗流浹背,連動都不敢動。
    此時,這儒衫男子跨過門檻,走進大殿後環顧了一圈,隨即直接自報身份:“觀湖書院,賢人周矩。”
    隨著周矩話音落下,大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
    畢竟有些事情他們不知情,且這裏並非他們的主場,要找也該找主家才對。
    周矩說完,向前走了兩步,望向主位上的劍水山莊少主宋鳳山。
    此時宋鳳山臉色不太好。
    一來這裏是他的主場,二來對方擅自闖入,本就不合江湖規矩。
    不過他身旁的夫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宋鳳山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他清楚對方拳頭硬、不好惹,雖行事無禮,但他隻能受著。
    這時周矩繼續開口:“小重山韓氏子弟韓元善,可在山莊中?”
    宋鳳山聽到這話,壓下心中怒氣,緩緩道。
    “不巧,韓元善昨天還在山莊,今日卻已離開,具體去了哪裏我也不知,他或許臨時起意,去遊曆大好河山。”
    周矩聞言,也笑了笑:“哦,原來如此。可韓元善身為梳水國進士,既讀儒家之書,便是我儒家門生,卻私下修習魔道功夫,還居心叵測,禍害一國社稷。我今日來,便是要帶他前往觀湖書院受罰。”
    周矩說到這裏略微頓了頓,目光直勾勾盯著宋鳳山,繼續道。
    “宋鳳山,我不以書院閑人的身份說教你,隻以周矩個人身份勸你一句。”
    “懸崖勒馬猶未晚,亡羊補牢不算遲,莫要做些喪盡天良的惡事,到那時,誰都保不了你。”
    宋鳳山聽到這話,仿佛沒聽見一般,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單手托腮,就這麽歪著腦袋,笑眯眯看著這位觀湖書院的讀書賢人。
    而與此同時,宋鳳山也有意無意地看向周矩腰間的玉佩。
    這玉佩可不是簡單的裝飾。傳言那些貴不可言的夫子先生們,隻要每次離開書院奉命行事,腰間都會懸掛一枚書院聖人賜下的玉佩。
    這玉佩有一個極好的功能,那就是記錄一路所見所聞和自身言行,一是為了行事光明磊落。
    而且正是因為有了這玉佩的存在,宋鳳山自然也敢說上幾句。
    宋鳳山這般態度,可謂無理至極。
    年輕婦人見此情景,心頭一緊,立即笑著打圓場,起身來到周矩麵前,行禮後微笑道:“若韓元善真如先生所言,我劍水山莊自會秉公行事。義之所至,必定全力幫襯書院,擒下此人。”
    周矩看著這婦人,突然眯了眯眼,隨即沉聲道:“若非你早已斷了長生橋,哪有機會站在我麵前大言不慚?”
    “否則,你的下場不比那韓元善好到哪裏去!魔道中人在江湖興風作浪,自有俠義之士鋤奸,可若敢禍害一國江山社稷,到那時,我書院定會賜其一個‘死’字,你可懂?”
    宋鳳山聽到這話,頓時冷哼一聲,死死盯著周矩:“跟我妻子說話,你最好客氣些!”
    “夫君,你別鬧。”
    婦人突然轉身,輕聲低呼,看著宋鳳山的眼中滿是急切。
    宋鳳山見她這般模樣,最終歎息一聲,身體向右仰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也就在這時,那梳水國四煞之首,那位魁梧漢子竇陽,他直接冷冷灌了一口烈酒,將酒杯重重地扣在酒桌之上,隨即看向周矩。
    他什麽都沒說,隻發出一聲輕微的輕蔑冷笑。
    周矩這時轉頭看向竇陽,也無所謂地笑了笑:“梳水國四煞之首,竇陽,你盡可等著,我辦完書院之事,便會摘下腰間這枚玉佩,到時候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竇陽聽到這話,斜眼看向這位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事務院夫子的人,嗬嗬笑道。
    “別人怕你觀湖書院的名頭,怕得要死,我竇陽當然也怕。”
    “我知道你們書院的規矩,倒也不至於膽戰心驚。”
    “儒家賢人門檻又如何?聖人門檻又如何?你腰間的玉佩又是何種存在?這些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周矩,你不用拿這些話來壓我。”
    竇陽說到這裏,再次打量了周矩一番,繼續嗤笑開口。
    “說句難聽的,你腰間的玉佩記錄著你的言行,同時也算得上是你的一件保命依仗。”
    “畢竟你們書院的人要是被人揍了,這裏麵也會記得一清二楚——聖人手段,我們這些人可毀不掉。”
    “若是你將那玉佩遮擋下來,不知道是誰對你出手,以江湖人行事,看看誰還會給你書院幾分麵子,我竇陽今日若不把你打出屎來,就跟你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