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陽光透過閣樓的天窗照進來，照在劉進的臉上。
    迷迷糊糊睜開眼，他掀開被子，慢慢做起來。
    孫悅那邊，打著呼嚕。
    睡的正香。
    看看時間，早上八點。
    劉進伸了個懶腰起身，走進洗手間裏，用涼水洗了把臉。
    下樓，打開冰箱看了一眼。
    然後取出四個雞蛋。
    吐司還有一袋，夠吃了。
    又拿出一大瓶橘子汁，放在餐桌上。
    公寓用的是電磁爐，沒有明火的那種。
    劉進煎好雞蛋，然後用黃油把吐司加熱了一下。
    沒有烤麵包機！
    抽空了，去買一台回來，要不然太不方便了。
    把吐司煎好，放一片在砧板上，然後撲一片生菜葉，抹上花生醬，放好雞蛋。雞蛋上鋪一片吐司，在抹點番茄醬和奶酪，放上煎蛋，在鋪一片生菜葉，放上一片塗色。
    用刀一切，就變成了三明治。
    而後，如法炮製。
    “悅悅，起床了。”
    樓上傳來了一陣聲響。
    等孫悅下來的時候，劉進已經開動了。
    “嘻嘻，進哥這早餐，可以啊。”
    “大佬，明天該你做了。”
    “你要敢吃，我就敢做。”
    劉進的手，僵了一下。
    吃孫悅做的早餐，那是需要大勇氣的。
    反正第一次見孫悅做飯後，劉進就發誓，絕不會去碰觸。
    因為，他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什麽食物。
    “進哥，今天周末，幹嘛起這麽早？”
    “你東起哥昨天不是說了，想去買輛二手自行車，你自己喊著要一起的。”
    “嘿嘿，忘記了！”
    孫悅坐下來，拿起一塊三明治，嗷嗚一口就咬了一半。
    “你不去嗎？”
    “我不去了，我今天想去轉轉。他媽的來圖盧茲兩個星期了，我還不知道圖盧茲啥樣。”
    “嘿嘿，誰讓你這麽忙的。”
    劉進已經吃完了，把橘子汁喝幹淨。
    “對了，雞蛋快沒了，吐司也沒了。你今天回來的時候，順便買點。我回頭去買個烤麵包機，否則天天用平底鍋加熱，太麻煩了……還有，牛奶也沒有了哦。”
    “知道了！”
    劉進噔噔噔上樓。
    這時候，電話響了。
    孫悅喊道：“進哥，電話……克羅艾的電話。”
    “接一下，我馬上來。”
    “啊？”
    孫悅有點懵了。
    不是，哥，我不會說法語啊。
    劉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電話已經不響了。
    “沒接？”
    “我不知道說什麽啊。”
    “好吧，我的錯！”
    劉進看了一眼，從旁邊拎起背包，順手撥通了電話。
    “你呀，兩周了……回頭給東起哥說一下，讓他給你加強一下。”
    “東起哥估計沒時間。”
    “啊？”
    “他找了一個工作。”
    這時候，電話通了。
    是克羅艾打來的，問他在幹嘛。
    “幹嘛？正準備出門……我來這邊兩周了，都沒出去轉過。”
    “啥？你當向導？”
    “去哪兒？”
    “圖盧茲二大？”
    “不去，太遠了。再說了，我一商學院的學生，跑二大幹什麽？我對商學院忠心耿耿。”
    “好的好的，我這就過去……我知道怎麽走。”
    劉進，掛斷了電話。
    好端端，約我二大見麵，啥意思？
    “悅悅，你剛才說東起哥找到工作了？”
    “也不算正式，是一家山東人開的中國餐館。
    小時工，有個基礎工資，然後主要靠小費。當服務生外加一點雜活。東起哥已經做了三天了，說是收入還行。有時候一天小費加起來，能有一百多法郎呢。
    進哥，你說法國人咋還要小費？”
    “習慣吧。”
    劉進撓撓頭，打開房門。
    “那我走了，你見了東起，跟他說小心點。
    他是留學生居留，沒有資格打工的。萬一老板使壞，拿不到工資，還可能有麻煩。”
    “啊？”
    “你就跟這麽說，他能聽懂的。”
    楊東起打工這件事，劉進有印象。
    一個山東大媽，已經入籍了。
    兒子是圖盧茲一大畢業，好像是空客的技術人員，混的挺好。
    但……
    怎麽說呢。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坑華國人最狠的，往往都是自稱老鄉的華國人。
    楊東起在那家餐館打了一個月的工，結果工資不給。
    那個老太太說他沒有打工資格，當服務生拿小費她不管，但給工資的話，就麻煩。
    後來是他兒子找到了楊東起。
    自己拿錢墊付了工資。
    整體而言，兒子不錯，當媽的……
    這件事也鬧的東起很長時間都不痛快，中間還和大東鬧了矛盾。
    華國留學生，家裏沒點底兒的，還真不好過。
    劉進已經提醒過了。
    聽不聽，是楊東起的選擇。
    如果真鬧出事情來，大不了豁出去麵皮找克羅艾。
    反正她要進律師所實習。而這種案子其實也不麻煩，真要處理起來，律師一出麵，山東老太也頂不住。
    華國人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那些洋人也就可了勁兒的坑人。
    ……
    圖盧茲二大，全稱圖盧茲第二大學。
    坐落於勒米哈伊。
    嗯，在圖盧茲市郊。
    簡稱：UTM。
    創立於1229年，在16世紀文藝複興年代，因人文主義者活躍而名聲顯赫。
    1808年，被拿破侖，就是那個小矮子，親定位法蘭西第一帝國皇家大學。
    1970年，圖盧茲大學按照社會科學、人文學科和科學技術三大學術領域被劃分為一大，二大和三大。圖盧茲二大也是在那個時候，搬離市區，來到了勒米哈伊。
    不過，聽說2007年，勒米哈伊再次被合並為圖盧茲大學的一部分。
    二大以人文學科為主。
    在文學領域，頗有地位。
    劉進和克羅艾約好了見麵的地點。
    是二大遊泳館。
    這也是二大非常有名的建築，其遊泳場館在整個圖盧茲，都算是頂級的場館。
    可以舉辦賽事的那種！
    “哇哦，我還以為你找我來遊泳呢。”
    劉進見到克羅艾的時候，她穿的整整齊齊，坐在觀眾席。
    泳池裏，有十幾個人在遊泳。
    “很失望？”
    “一丟丟！”
    劉進笑著走過來，在克羅艾身邊坐下。
    “你的身高，還有你的體形，感覺身材應該不錯。”
    “哈，那我可真的要謝謝你的誇獎了。”
    兩人通過幾次電話，說話也變得隨意很多。
    劉進靠在椅背上，道：“說吧，把我召喚過來，有何吩咐？”
    “你那本書，寫完了？”
    “幸不辱命。”
    克羅艾眼睛一亮，說道：“打印了沒有？給我看看。”
    “女士，我昨天晚上九點才寫完全稿，被學校趕出了校門，哪有時間去打印啊。”
    “那稿子帶來了嗎？”
    “帶來了！”
    “走，先去打印。”
    克羅艾說著，拉起劉進就走。
    “梅拉，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泳池裏，一個女生停下來，衝她揮了揮手。
    “你朋友？”
    “是啊！”
    “很漂亮啊。”
    克羅艾立刻瞪大眼睛，盯著劉進道：“你可別亂來，她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
    劉進一怔。
    看了看克羅艾，又看了看泳池裏的女生。
    “所以，你是……”
    “很失望？”
    “有點，但也不是特別失望，就是感覺可惜。”
    “什麽意思？”
    “你們兩個，純屬浪費資源。”
    克羅艾忍不住笑了。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劉進的言行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她以後不會再聯係劉進。
    但她也相信，一個能寫出《天使愛美麗》的男人，不應該那麽淺薄。
    劉進有時候嘴花花。
    但他的眼睛裏，並沒有那種讓人作嘔的欲望。
    這也是克羅艾願意和他接觸的原因。
    在遊泳館外找到了一處可以打印的地方，劉進把軟盤交給克羅艾，克羅艾直接開始打印。
    “你對這裏很熟嘛。”
    “是的，梅拉一開始在這邊上學，所以我經常過來找她。”
    “所以，克羅艾女士一大早把我從市中心抓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情？總不會是為了催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