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怎麽這樣子？”
    “咋的，我老板一直都這樣。”
    劉進圍著奧蒂莉的辦公桌打轉，同時，沒話找話。
    奧蒂莉抬起頭，看著他。
    “有哈事你就說，轉來轉去想幹哈，癟犢子玩意。”
    “奧蒂莉，要不咱們還是說法語吧……英語也可以，實在不行說西班牙語也行。”
    “為啥呀，你們華國人不是說鄉音最動聽嗎？”
    “關鍵是是這大碴子話從你個小老外嘴裏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你才是老外，你現在是在法國，你才是外國人，知道不。”
    “額……我錯了。”
    “什麽事，說吧。”
    奧蒂莉終於恢複使用法語。
    “晚上有事嗎？”
    “你想幹啥……”大碴子話又出來了。
    我是河南人，不是東北銀！
    但有求於人，劉進還是決定，忍了！
    “嘿嘿，新房子不是弄好了嗎？”
    “是啊，老累人了，之前那個租客真埋汰，我打掃房間的時候，掃出來好多TT。
    她不是學生嗎？”
    奧蒂莉依舊一口東北話。
    劉進則說著法語：“學生嘛，也分三六九等……你也知道，她一個學生，租那麽貴的公寓，不容易。”
    “你也是學生……”
    “我們不一樣。”劉進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再幫個忙唄，幫我搬個家。”
    “你死不死啊，給你打掃房子不說，還要幫你搬家？”
    “東西多！”
    “你不是有車嗎？”
    “我那小破驢……”
    奧蒂莉眼珠子滴溜溜打轉。
    “那你請客！”
    “沒問題，剛拿了稿費。”
    “我要吃大餐。”
    “稿費不多啊……”
    “你少來，支票是我幫梅拉開的，你是不是要我報出來？”
    “好，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我要去唐人街。”
    “唐人街有什麽好吃的？”
    就圖盧茲那條小破街，也配叫唐人街？
    “嘿嘿，你別管，反正你請客就行。”
    腦袋裏仔細回憶了一下唐人街的飯館。
    好像沒啥大館子吧！
    有幾家小店，有兩家還算正宗。
    其他的……
    掛羊頭賣狗肉，感覺像是越南人開的。
    或者，是改良的中餐館。
    反正上輩子，劉進在那邊沒吃出什麽特色。
    小館子，不會花太多錢！
    劉進立刻做出了決定，“行，我請客……你說的額，去唐人街吃。”
    “好，出發！”
    奧蒂莉立刻起身，拉開抽屜，拿出鑰匙。
    她穿上外套，拎起背包。
    和辦公室裏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劉進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座鍾，四點多了，也差不多是摸魚下班的時間了。
    但劉進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好像上當了？
    他心裏麵嘀咕不停。
    ……
    沒騎摩托，直接坐上了奧蒂莉的車。
    一款2000年年初，在巴黎車展上麵世的雪鐵龍C5，車身紅色。
    “新車啊！”
    劉進係上了安全帶。
    奧蒂莉得意點了點頭，道：“當然！”
    她開著車，駛入了車道，朝劉進居住的公寓開去。
    “我也打算買輛車。”
    “買車？”
    奧蒂莉突然笑了起來：“你有駕照嗎？”
    是哦，把這個給忘了！
    “哪裏有又快又好拿到駕照的機構嗎？”
    “這有什麽又快又好，都一個樣……你可以先去學車，同時參加筆試。筆試過了，就可以路考。路考很簡單的，32分鍾以內不要犯錯就行。所以，筆試很重要。”
    “回頭給我個題庫唄。”
    “我幫你問問……你不學車嗎？”
    “我又不是不會。”
    “那就方便了，你先申請筆試，過了筆試，在申請路考。”
    說的簡單，就法國人那辦事效率，劉進有點不抱希望。
    但這也是必須走的流程。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公寓，劉進上樓，很快就拎著行李箱出來。
    他這些日子，並沒有購置太多物品。
    雖然買了一些電器，但之前孫悅搬走的時候，劉進都送給了孫悅，所以很簡單。
    他昨天晚上回來，就已經收拾好了。
    奧蒂莉開著車，直奔Mirepoix路駛去。
    這個點，正是下班高峰。
    一路上很堵，堵的奧蒂莉好幾次破口大罵。
    路怒症不管在哪一個國家，都是非常常見的狀況。
    就這樣，磨磨蹭蹭，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劉進背著包，拎著行李，跟著奧蒂莉走進公寓大門，乘坐那台古老的電梯上了四樓。
    天已經黑了！
    過道裏雖然有燈，但光線很暗。
    兩人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奧蒂莉伸手打開了燈，漆黑的房間裏，頓時大放光明。
    “喔哦！”
    劉進，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確實是幹淨很多。
    上次他過來時，蒂娜應該也有打掃，但能看得出來，不是太幹淨。
    現在，煥然一新。
    一個很大很大的客廳，正對著陽台。
    廚房在客廳裏，有一個餐台。
    客廳裏擺著一套低矮的沙發，是新的。
    正中央，有一塊大地毯，上麵擺放著一個茶幾。
    電視櫃上，是一台電視機，還有一套音響設備和功放設備。
    “這個是……”
    “電器是梅拉買的，沙發是克羅艾買的！”
    奧蒂莉笑道：“她們說，要代表法國，歡迎你這位異國的作家。”
    劉進忍不住笑了。
    電器很齊全，冰箱電視洗衣機，還有烤箱微波爐。
    “灶頭是用電的，不過梅拉說你們華國人未必習慣，所以找人增加了一個明火灶頭。
    不過最好別搞什麽油煙大的食物，否則鄰居可能會報警。”
    “知道了！”
    奧蒂莉又帶著劉進，參觀了兩個房間。
    “梅拉說，你應該喜歡安靜，所以把這件房間設置為書房。
    喏，書架和書桌是克羅艾從一大幫你搞來的，雖然是二手貨，但很結實。將來你要是搬走了，這些家具可以直接丟掉，反正不值錢……這房間裏原來的家具都扔了，一堆女孩子的雜物，估計你也不喜歡。
    這個是你的臥室。
    這是衣帽間……原來也是亂七八糟的，都扔了。床單褥子被子，都是我新買的，你不用擔心。嗯，如果還需要什麽，可以告訴我。或者你自己去挑選，反正這周邊很多商場。”
    太貼心了！
    劉進在公寓裏轉了一圈，上前擁抱了一下奧蒂莉。
    “謝謝你，奧蒂莉！”
    “好好寫書，今年我工資能不能漲，就要看你了。”
    “我努力！”
    劉進，忍不住笑了起來。
    非常完美的公寓。
    又大，又舒適！
    劉進從臥室裏出來，走到窗戶前。
    這是落地窗戶，還有一扇落地門，推開外麵是陽台，可以看到樓下的街道，以及白色影子書店。
    視線也很好。
    光照應該不錯。
    陽台上，擺放著一張小圓桌子，還有一張白色椅子。
    “要是寫書累了，可以坐在這裏喝杯咖啡，很棒的享受。”
    奧蒂莉也走了過來，突然問道：“你抽煙，對吧。”
    “嗯！”
    “喏，順著樓下這條街往那邊走，走到頭左拐，是一家非常棒的煙草行，什麽煙都有。”
    “我不飛葉子。”
    “那就算了！”
    圖盧茲大學裏，飛葉子並不少見。
    不過對於華國人而言，那玩意是堅決抵製。
    奧蒂莉笑道：“怎麽樣？”
    “非常好，非常非常棒。”
    “既然滿意了，我們去吃飯吧……”
    劉進笑著點了點頭，又朝樓下看了一眼，便跟著奧蒂莉回檔房間。
    關上陽台門，拉上了窗簾。
    “如果晚上冷的話，可以用電暖氣。”
    法國房間裏的供暖，大都是電暖。
    有暖氣片，效果很好，就是電費老貴了。
    “那現在……”
    “吃飯！”
    劉進笑著說道。
    奧蒂莉立刻舉起手，歡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