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手中的用藥清單，用的最多的還是以利尿為主的藥物，對於治療改善方麵的西藥少之又少，孫凡搖頭歎息一聲，伸手三隻手指搭在劉瑰手腕處。
    脈細，無力!
    孫凡再次看向旁邊的心電監護儀，目光一凝，臉色沉重了許多。
    一旁的護士斜眼撇了一眼，嘴角微揚，輕聲嘲諷道，“中醫？還以為有點本事，結果還不是要靠現代化的儀器！”
    把完脈孫凡離開重症監護室，還不等他取下頭套，劉強勝著急問道，“小夥子，劉瑰他怎麽樣?有多大可能醒來?”
    思忖片刻，孫凡說道，“主治醫生用藥沒有任何問題！”
    聞聽此言，像是看到了希望，劉瑰的母親周紅喜極而泣一把抓住旁邊的劉強勝，“劉瑰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嗯，孩子沒事，我這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劉強勝看著孫凡欲言又止的模樣，輕輕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強擠出一抹微笑，“我去抽支煙，憋死我了！”
    周紅狠狠的瞪了一眼丈夫，沒好氣的道，“抽抽抽，怎麽不抽死你！”
    劉強勝哈哈笑著，“不抽了，等劉瑰醒來，我再也不抽了！”
    話落，劉強勝給了孫凡一個眼神，在轉身的那一刻，原本假裝出來的笑容垮了下來。
    “我也去抽支煙！”孫凡打了一個哈欠，故作萎靡的道。
    厚重的消防門被推開，劉強勝顫抖著手從兜裏掏出煙，“來一根？”
    孫凡搖搖頭，“我不會抽煙。”
    “不抽煙好，等這件事後，我也打算戒煙了！”劉強勝像是在告訴孫凡自己的決心，又像是在給自己說。
    “擦”
    “擦”
    ……
    一連打了幾下，火機總算被打著。
    隨著香煙被點燃，劉強勝用力吸了一口，憋了一會，才緩緩吐出，聲音顫抖，“謝謝，剛才你沒有當著我妻子的麵說出實情。說說吧，劉瑰他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沒事！”孫凡坐在樓梯上，想了下，“你應該知道，醫院的用藥沒有任何問題。可由於劉瑰在發病前喝了大量的酒，身體內的酒精含量過高。很多藥物無法正常使用，這裏麵就包含了，抗血小板的氯吡格雷，阿司匹林。抗凝藥物：華法林。鈣通道阻滯劑：地爾硫?。”
    聽到這裏，劉強勝顫抖著手把煙送入口中，“劉瑰現在這種情況，什麽時候能夠用上你剛才說的那些藥物？”
    孫凡看著出口處的應急燈，“一般而言，人體代謝酒精需要24到72小時。可劉瑰剛經曆過一場手術，即便用了大量的利尿劑，可這個時間依舊在50個小時左右。”
    “如果，我是說如果，強製用藥，那，他醒來的幾率有多大？”劉強勝一臉希冀的問道。
    砸吧砸吧嘴，孫凡沉聲說道，“三成，這還是建立在沒有出現術後大出血，感染，血栓，心率失常的前提下。”
    “三成？”叼著煙的劉強勝苦笑，眼泛淚花，“這還是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早就給他說，注意身體，早睡早起，不要成天花天酒地，他就是不聽。這下好了，以後想喝也未必能夠喝的成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時。
    一個叱吒商場的風雲人物，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可現在因為孩子，依舊流出了眼淚。
    吸了吸鼻子，劉強勝把手中燃燒殆盡的煙蒂丟在地上，又續上了一根，自顧自的抽著煙。
    本就安靜的應急通道內，隻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響起。
    孫凡看著劉強勝原本還算挺拔的脊背，肉眼可見的佝僂了些許，抿了抿唇，“其實還有一絲希望！”
    原本找孫凡來，就是圖一個心理慰藉。對於他能不能救醒劉瑰，劉強勝根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就連第三附屬醫院的專家都束手無策，還有什麽希望？”
    用力的把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踩滅，劉強勝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這才離開緊急通道。
    隨著厚重的消防門自行關閉，孫凡這才對著空氣語帶著急，“你怎麽就不問問我呢？西藥不能用，但可選擇中藥以及針灸，那樣可以把三層的成功幾率提高到六成。”
    劉強勝沒有詢問孫凡的意見，更沒有讓他出手。即便孫凡再著急，但也不能自己推薦自己。
    因為他時刻謹記著一個道理，醫不叩門。
    孫凡低著頭，看著腳尖，嘴裏輕聲呢喃，“如果，如果父母建在，躺在床上的是我，他們會不會像劉瑰父母那樣著急？”
    父母離世了也就離世了，沒有什麽如果。作為成年人的孫凡他知道，更明白這個道理，他隻是想圖一個心理安慰。
    “嘎吱！”
    消防門再次推開。
    秦月與王茹走了進來，看著坐在樓梯上的孫凡，彼此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孫凡，劉瑰他怎麽樣？”秦月輕聲問道。
    孫凡搖頭，又把之前給劉強勝的那套說辭重複了一遍！
    “三成？怎麽會這麽低？”王茹皺眉，眼中帶著不解，“剛才你和叔叔來樓梯間抽煙的時候，我打電話找家裏人，問了一下主治醫生，他可說的是五成啊！”
    孫凡抬起頭，苦笑，“五成？嗯，是五成！”
    看著孫凡的樣子，王茹這才反應過來。
    五成，生，五成，死！
    醫生的話一點毛病也沒有。
    走到孫凡身邊並排坐下，秦月神情認真，“孫凡，你來這裏是不是想通過治療劉瑰，吸引城主的注意？”
    孫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這個。隻是礙於找不到出手的時機，他也很苦惱。
    眼見秦月低頭似在做什麽決定，王茹率先開口，“劉瑰的各項報告你也看到了，更進去號了脈，如果是你是主治醫生，有幾分把握？”
    孫凡抬頭，眼中爆發出精光，“六成，如果配合一些稀有藥材，幾率會提升到6.5成！”
    六點五成的幾率確實不少，可畢竟不是百分之百。
    況且孫凡還是年輕，想要說動劉強勝讓孫凡替劉瑰治療，難度不小。
    即便劉強勝答應了，萬一呢？萬一劉瑰還是死了，劉家肯定會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