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她請來了開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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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的人怎麽看上去精神都不太正常?
    鄭禾放下了手中的老溫,“廣夏。”
    門外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鄭禾真誠地建議,“自戀是病,去看看大夫吧。”
    “實在不行你看看大海?”
    “大海是個好東西啊,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看,看了心情自然就會變好,心情不好了還可以跳,一跳解千愁。”
    ······
    “剛剛就有幾個人蹦極下去了,估計現在還在海裏遨遊,可舒服了,你要不也跟你那些朋友一起試試看呢?”
    她話剛說完,門外安靜一瞬,鄭禾忽然之間脊背一涼,她猛然轉身,“老溫!閃開!別裝死了!”
    ‘嘭——’
    話音未落,一隻肌肉遒勁有力的手臂直接破門而入!
    守護陣閃了閃,最終熄滅!
    仙門寮賣的都是什麽假冒偽劣產品!
    鄭禾怒罵一聲,直接縱地躍起,跳到了房間角落。
    老溫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衝破房門的長滿鱗片的利爪抓破了手臂。
    利爪感受到鮮血,興奮地在地上抓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的聲音。
    緊接著它開始瘋狂地切割房門,沒有守護陣守護的房門比國足球門還容易攻破,眨眼功夫就被劈碎。
    “大家姐······別笑了······別笑了!”
    廣夏慘白的臉從門板破口中探了進來,他的聲音哀怨,夾雜著巨大的恐怖和興奮,“你為什麽要對我笑!”
    日光傾斜,鄭禾看清了他現在的模樣。
    他的確還是廣夏,廣夏的身體廣夏的頭顱,可在他身下,長著一條濕漉漉光溜溜的深青色尾巴,這條尾巴粗大健壯,代替廣夏的腿站立在地麵。
    碾過地上那些碎木片,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廣夏瘦弱的身體像一個糖葫蘆蘋果似地,被一根簽子頂在空中,從他身體內部不斷推出一些黏稠渾濁的液體,順著那條深青色尾巴往下滑,在地毯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跡。
    除了那條看上去沒有盡頭的尾巴之外,廣夏整個人都已經鑽進了駕駛艙,他身體前傾,蛇尾上的鱗片在地板上摩擦蠕動的時候發出陰冷的窸窣。
    如果是在什麽恐怖電影裏看到這種蛇男的形象,鄭禾大概會覺得有點恐怖。
    邊上的老溫仰頭看著變異了的廣夏,眼神已經完全死掉了。
    可現在鄭禾看著廣夏這副身體,不僅不恐懼,甚至有點想掀開廣夏的褲子,看看人體和蛇尾究竟是怎麽連接在一起的。
    這種好奇從她小時候看一個仙俠劇就有了,裏麵的女主角是女媧後人,人身蛇尾。
    和那個女主角不同的是廣夏還保留著兩條腿。
    沒有多餘的廢話,鄭禾掄著斧頭,徑直就衝向了廣夏。
    廣夏身體保持著興奮的戰栗,他深深一嗅,臉上表情越發癲狂,“三個······”
    “沒想到裏麵居然有三個人······”
    “都是我的!”
    “我的!”
    鄭禾屈膝擰腰,整個人彎成滿月之弓,卒然崩射向廣夏的蛇尾,手掌在地上一撐,腳踝一扭就消失在了廣夏的視野。
    廣夏煩躁地扭動著,他的尾巴還在門外,因此在駕駛艙中身體並不靈活,跟不上鄭禾轉動的速度。
    “大家姐,你不要跑,寶寶餓了,你能不能讓寶寶吃了你?”
    “吃了你,寶寶一定就飽了!”
    不要臉,還寶寶?
    鄭禾欺身上前,撐著駕駛台起跳,一腳不偏不倚地踢在了廣夏的太陽穴上。
    廣夏眼前一黑,腦子裏嗡嗡作響身軀轟然倒地,鄭禾迎上前去,斧頭衝著廣夏的脖子揮砍下去。
    嗤——
    深青色的鱗片迅速覆蓋廣夏的脖頸,斧頭在鱗片上擦出刺眼的火光。
    一擊不中,鄭禾一腳踹在廣夏的胸口,咬牙翻身而起避開了向她拍來的尾巴。
    見鬼,斧砍不進。
    這個世界難道到處都是詐騙犯,不是說好了這是自己的寶器麽?
    有鬼用啊!
    “真難看。”
    鄭當午不知何時從內艙走了出來,她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優哉遊哉地看著鄭禾不斷閃避廣夏的攻擊。
    廣夏眼中沒有躺在地上的猴子和老溫,也沒有白裙翩翩的鄭當午,一心一意地向鄭禾抓去。
    “當午!”
    鄭禾趕緊拉開和鄭當午的距離,大喝一聲,“你出來幹什麽!”
    “回去!”
    駕駛艙原本就沒多少空間,再拉開距離又能遠到哪裏去,鄭禾難得聲色俱厲地叱責鄭當午,“聽話!”
    廣夏周身氣血湧動,不斷有血霧從他的皮膚毛孔中湧出來,在淡淡的血霧中,他的身形愈發高大。
    在他們打鬥時,廣夏的身軀掃過了桌椅,把仍在燃燒的燭台掃到了地上。
    鄭當午看不下去了,她跳了下去,腳尖點在燭火上轉了半圈,“蠢死了,笨蛋,還在等什麽!”
    “以血開刃,起儺!”
    在她的眼眶中閃過一絲金輝,那絲金輝也同樣出現在鄭禾的眼瞳正中。
    鄭禾毫不猶豫地用斧頭拉開自己的手掌,血液從掌心滑落,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直接滴進了金鱗寶地幹涸的泉水中央。
    一條細細的紅線以這滴血為,迅速爬向白麵善儺。
    紅血融入金鱗寶地,善儺成為七麵儺中最耀眼的存在。
    白麵善儺在鄭禾拉開手掌,以血開刃的時候,同時出現在了鄭禾的臉上,但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多了一張儺麵。
    她雙腿打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微微下蹲,持斧的手和另一隻空手在頭頂打了個節拍。
    一下,然後是兩下,三下。
    起儺。
    舞者,巫也。
    最開始的舞蹈原本就是為了振奮人心而存在。
    戴上儺麵,驅瘟避疫,娛神免災,與善者賜福,與惡者降災。
    和之前熄滅癲火的儺舞不同,這次的儺舞起儺便請神。
    鄭禾不知道這個奇怪的世界有沒有神明,她也不知道遇到這種事該向哪一位神明求助。
    但在她前生調查過的資料中,在諸多儺戲起源的地方都有一尊神明,手持開山斧,上下推擋,左右劈砍,為眾神開路,位於眾神之首。
    你可以叫祂開山將軍,開山莽將,開山王,開山神,也可以叫祂開山爺。
    請神之後就是酬神,以舞娛神。
    心中默禱開山神之名,斧頭上傳來難以言說的力量,那力量電流一般傳遍全身。
    鄭禾眼睛圓睜,腳尖點地,手腳張到最大,環繞著廣夏的身軀奔走騰挪。
    手中斧鋒刃上黑光流轉,行雲流水般切開了廣夏的蛇尾,無數道淒厲的血線深深勒開了他的皮肉,廣夏目眥欲裂,卻根本跟不上那道不斷旋轉騰挪的身影。
    黑色流光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廣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