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未完全介紹一下我自己，在下濯清水，墨門弟子，也是京都大學的副教授。”
    清水微微一笑，對著馬仙洪伸出了手。
    “馬村長可以在京都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導師官網上查到我的資料，因為我大概會在今年開始招研究生，所以您放心，我真的隻是一個對煉器感興趣的普通異人。”
    “教……教授？！這麽年輕？”
    傅蓉驚訝的看著身旁的這個年齡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這看上去怎麽著也不會超過三十歲吧？怎麽就是副教授了？哪怕不是老頭子老太太，怎麽著也應該是一個中年人了啊？
    “原來是墨門的人，那麽看來，濯先生來這裏的目的應該和傅蓉她們這些因為一些事情而被迫來到舍村的人不同？”
    “我有一位叫做張璿的師叔祖。”
    清水瞥了一眼傅蓉，對著馬仙洪開口道。
    在墨門當中，他的確有一位叫做張璿的師叔祖。
    那人是他師公歐遠院士的師伯。
    而這位叫做張璿的女士還有一個身份。
    三十六賊之一！
    和馬仙洪的曾祖父馬本在是結義兄妹！
    “張璿……我明白了。”
    聽到這個名字，馬仙洪看向清水的目光微微變化。
    有驚喜，有疑慮，有審視。
    馬仙洪盯著清水看了幾秒，隨後微微側目。
    “郭亮，帶著傅小姐在村子裏逛一逛吧，濯教授由我來招待就好了。”
    “是，教主，傅小姐，跟我來吧。”
    郭亮帶著懵懂的傅蓉離開了小院。
    “喝茶嗎？”
    馬仙洪轉身走向了擺在院子裏的石桌，開口問道。
    “有可樂嗎？”
    “先坐一會，可樂很快就會送到。”
    馬仙洪坐到了椅子上，對著清水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張璿前輩是你們墨門自己清理門戶的？”
    “不是，她是跪在墨子像前，對著曆代墨家祖師們的靈位自裁的，七十年前，我師公完整的經曆過這件事。”
    清水跟著坐到了石凳上，回答道。
    他是當代墨家钜子的再傳弟子，是top2高校的雙料副教授，是板上釘釘的菲爾茨獎得主，已經進入到墨門的核心當中了。
    關於這些近代以來的門派內部信息，是麵向他公開的。
    馬仙洪沉默了一會。
    三十六賊結為異姓兄弟，而除了無根生和八奇跡的開創者，剩下的所有人，在明麵上都無一例外的被各門各派清理門戶，共同追殺至死。
    馬仙洪是擔心墨門的態度，會不會對他這種八奇跡傳人，三十六賊餘孽保有仇視的態度。
    不過他並沒有從清水的身上感到敵意。
    “你是為了神機百煉來的？”
    “是，不過這僅僅隻是我的目的之一。”
    清水看著馬仙洪道。
    “嗯？之一？”
    “另外一個目的，是在我踏入這個村子之後才誕生的。”
    一瓶可樂被一個如人偶端了上來。
    清水接過可樂，打量了幾眼這個打扮的像個古代丫鬟的人偶。
    製作精良，手藝渾然天成，馬仙洪的水平很不錯。
    就是這審美……
    不敢苟同。
    就不能捏好看一點麽？不求弄成那些漂亮女明星的樣子，但怎麽著也不應該搞成這副瘮人的模樣。
    多少有點獵奇了。
    “另一個目的？濯教授是指……”
    “救你。”
    伴隨著嗤的一聲，清水擰開了瓶蓋，開口道。
    嘶哈！
    還是快樂水得勁。
    馬仙洪忽然笑了起來。
    “聽說古代的墨者，能言善辯之輩不下於名家與縱橫家，能用一張嘴去，配合實際行動說服一國君王放棄發動戰爭，你是打算學你的前輩們，一上來就先用話術奪人心神，將對話代入你們的節奏中麽？”
    清水也跟著笑了起來。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馬村長您這兒的異人，大部分不是很對勁，就像是……全都是新誕生的異人一樣。”
    馬仙洪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
    “這個世界有這麽多人，隨時都有新的異人誕生，這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這裏有這麽多新誕生的異人，所以我鬥膽猜測，馬村長您掌握了一種能將普通人，變成異人的手段。”
    “那又如何？”
    馬仙洪問道。
    “對我來說沒什麽，但對公司來說，這種手段是不允許存在的，至少，哪怕存在，也得掌握在公家的手裏。”
    清水放下可樂瓶子，回答道。
    “交到公家手裏，未必是一件好事，這個世界有這麽多人，大家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每一個人既然從出生起，就決定了富裕與否，決定了智慧高低。
    可智慧能靠學習提升，富裕能用能力獲得，但為什麽異人不行？有的人天生就是異人，有的人經過修煉也能成為異人，可更多的人，為什麽卻連個改變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想，而我恰好又有這個能力去改變這些，做到有教無類，為什麽要交到公家手裏？
    他們會給每一個渴望成為異人的人一個機會嗎？”
    馬仙洪對著清水發出了質問。
    他這麽說話，等於是已經承認自己有幫普通人變成異人的手段了。
    嘖……
    實誠人啊，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矢口否認，要麽糊弄過去，要麽把這個話題給拖過去麽？
    難怪這小哥在原時空裏會被張楚嵐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給忽悠的找不著北，認了幹叔叔，還給幹叔叔拆了爐子，甚至還給臨時工給圍毆打了一頓。馬仙洪這哥們是真沒一點心機啊！
    那我可以忽悠的再激進一點！
    “所以這就是我來幫你選一條新路子的原因啊。”
    清水對著馬仙洪伸出了一根手指，開口道：
    “馬村長，你知道人口紅線嗎？”
    說完，不待馬仙洪回答，清水就繼續說道：
    “這是世界各國研究出的一個人口比例，即為50000：1，意思是說世界能夠容忍的異人人口與世界人口的比例，當然，這是理想比例。
    如果異人人口不斷增加，普通人大麵積察覺異人的風險也會隨之增加，異人的存在如果大麵積公開，首先就會引起社會恐慌，更不要說種族意識，人為的階級劃分，還有各種的野心家搞事等一係列社會問題。
    當實際比例如果過度超出的時候，就會出現像中世紀教廷鎮壓巫師，開展獵巫行動一樣的事情發生。”
    “五萬比一？”
    馬仙洪微微蹙眉。
    “十四億除以五萬……也才不到三萬，我怎麽覺得圈子裏的人都不止三萬了？”
    “所以說是理想比例，實際上這個數字早就超出了。”
    清水又灌了一口快樂水，抹了一下嘴巴，感受著湧上口腔的氣體，打了個嗝道。
    “各門各派都有各自的規章製度約束自己門下的異人，有哪都通隨時處理管控相關事件，還有軍隊等相關機構對一部分異人進行吸納，所以哪怕有所超出，也有一定的冗餘空間。”
    “五萬比一的那個一，指的是不受這些相關約束的自由異人的數量，現在國內的異人數量，實際上是有個七八萬的。”
    “這麽說，現在異人界的散人數量還沒過半？”
    “對的，成為異人哪有那麽容易，大部分不都是靠著各門各派的傳承才傳下來的？”
    清水又灌了一口可樂，就好像喝酒一樣，看著馬仙洪，半是忽悠，半是認真道：
    “雖說咱倆是第一次見麵，交淺不適合言深，不過老馬啊，我能感覺到，你的為人是這個！”
    清水對著老馬豎起了大拇指
    “咱墨家子弟也是秉持著墨子祖師爺兼愛非攻，人無貧賤，眾皆平淡的理念的，所以有些話，我就說了。
    人人如龍，這自然是一件好事，你搞的這件事情，本心是好的，但路子錯了，你這樣做是不會成功的。”
    馬仙洪抿了抿嘴。
    “不試試，怎麽會成功？”
    “就老馬你現在的實力和勢力，別說公司，當今十佬，你打得過誰？你這麽做，遲早會冒頭被他們發現，到時候你要麵對的可不僅僅是十佬。”
    “十佬，我未必不能一戰！”
    馬仙洪自信滿滿道。
    這傻孩子，聽不懂人話是吧？
    “我說的是不僅僅是十佬。”
    “那時候我也不僅僅是現在的我。”
    馬仙洪用一種頗為中二的語調回答道。
    “老馬啊老馬，你應該沒怎麽和其他人交過手吧？估計接觸最多的，也就是你村子裏的這些普通異人吧？我想你應該還未見識過十佬那個級別的戰鬥力，更別說兩豪傑和一絕頂了。”
    “未必普通吧？茅山的趙歸真趙道長，來自草原的哈日查蓋，我想放到外麵都算得上是高手了。”
    “這就看你對高手的定義了啊，馬村長，不管怎麽說，你將來要麵對的阻力是絕對巨大的，因為國家要的是維持穩定，你就算聚攏再多的高手，你還能對抗的了國家，對抗得了軍隊不成？
    不是我吹牛逼，但事實就是，在軍隊的麵前，異人再牛逼也不是對手，就算是兩千年前作為異人界絕頂的項羽，也終究被作為普通人的劉邦擊敗了，更不要說現在的這些現代化武器。”
    馬仙洪垂下眸子。
    “濯教授，如果您是作為一個朋友，一個煉器師來拜訪碧遊村，我竭誠歡迎，可若是來勸我的，那就還是算了吧，我知道您是好心的，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要走，一條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路。”
    馬仙洪端起了茶杯。
    這是要端茶送客的意思。
    “你看，馬村長，我都說了，我這是在幫你選一條新路子，又沒叫你放棄。”
    清水裝作不懂馬仙洪端茶的意思，笑嗬嗬的。
    走啥啊，他這都還沒忽悠到神機百煉呢！
    於是清水繼續忽悠道：
    “一條既能人人如龍，又不至於破壞社會安穩，能讓國家接受，並主動推動，引起時代變革的路。”
    “講吧。”
    “你來幫我，走上高位，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絕對有，因為我掌握著很多東西，多到你無法想象的東西，而且是對這個國家非常重要，重要到隻要出現了，就不可能放棄，而且得把我給當成比愛因斯坦還牛逼的人物給供著的地步，到那時候，我絕對有推動這些事情的能力。
    相信我，用科學的技術和方法，用這個星球上第二強大的國家的力量來推行這些事情，絕對會比你的這套粗糙的方法好很多很多。”
    “噗……”
    馬仙洪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我看上去，有那麽單純嗎？比愛因斯坦還牛逼？別忽悠我，我也是上過大學的人。”
    “哪個大學？”
    清水覺得馬仙洪在器物製造方麵的水平很高，雖然人的確挺單純的，但智商應該不低，學曆不見得很差。
    “南航，學的機械工程，係統性的學習了一些東西，畢業後就來這村子隱居了。”
    “倒也還行，有興趣報我的研究生麽？”
    “算了吧，我都離開學校五六年了，說點別的吧，你之前說你也是煉器師，那你製作的法器呢？”
    馬仙洪不是很在意的擺了擺手。
    無所謂了，他隻要知道麵前的這個人對他沒有敵意，也沒有破壞他想做的事情的意圖，這就足夠了。
    “我還沒造過什麽法器，不過有其他的作品。”
    清水微微一笑，取出了噬囊，放出了白金。
    人還坐在椅子上，下一瞬間，白金便在查克拉線的作用下向著清水飛來，在幾秒內完成了組裝。
    “如何？是不是很帥？”
    “很像小時候看的鎧甲勇士，我現在倒是有點信你剛才吹的牛逼了。”
    馬仙洪驚歎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充滿科幻感的銀白色機器人，隨後從兜裏掏出了一本印刷出來的書本。
    “其實我也知道你來這兒是為了這個，我剛才是打算在請你離開之前，給你看一看的，不過現在，書還是給你，但我有另一個想法。”
    “嗯？”
    清水的目光被那本書冊迅速吸引。
    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
    神機百煉。
    老馬是很實誠的人，隻要他對你有一定的認可，從他那裏獲取神機百煉是很輕鬆的。
    秉持著有教無類的思想的馬仙洪，並不介意把神機百煉傳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