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團子滔滔不絕，將自己無意間聽到的傳言說了出來。
    “大概就是這樣了，不過這方法沒人試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過我看你那把劍特別鋒利，或許可以呢……”
    “哦，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許妙言冷不丁開口。
    “但是這個辦法聽著好像行得通啊，隻要有足夠堅韌的利器就能穿透塔層。”藍色團子小聲反駁。
    許妙言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拿出玉簡，手指飛快點了幾下。
    可以找個幫手來啊，怎麽把它倆給忘了！
    劍她的空間裏倒是有幾把，但是夠不夠穿透鎖魂塔就不知道了，萬一不小心毀了怎麽辦？
    這可是上靈界的神劍，還是父母留下來的紀念品。
    “給你，用這把。”
    這時，君無然將自己的劍遞過來。
    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一把長劍，劍身通透，閃著淡淡的熒光。
    劍柄上，清霄兩個字一閃一閃。
    他的劍和他的人一樣清冷。
    許妙言一愣，不可置信地開口：“你瘋了，這可是你的本命劍。”
    君無然握著劍的手沒有動，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半晌，君無然望著許妙言，啞然一笑：“我們之前……果然認識，是嗎？”
    說的是問句，語氣裏卻十分肯定。
    他的聲音有些輕微地顫抖，嘴唇發白，眼神緊緊盯著許妙言，想要一個答案。
    許妙言不知怎麽解釋，說了也什麽用，反正這裏結束了記憶會被清除的。
    赤雪不在身邊，就連自己的記憶也不知道會不會保留下來。
    想到這裏，許妙言點頭，坦言道：“是，我們認識……”
    剛說出幾個字，胸口處猛得一痛，許妙言強行按壓住，放低聲音繼續道：
    “從第一次見麵，我就認識你。
    你也不是什麽半妖，這裏的一切都是”
    許妙言突然一頓，她發現關於這裏是幻境的事，她說不出來。
    好像被人下了禁製，這幾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即使強行按壓住胸口的絞痛，她也說不出口。
    記得之前和莫東隅交談的時候是可以說的，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莫東隅是重生的，魂魄在這裏困不住？
    而君無然是魂魄入夢，他還在劇情裏，所以秘境之主不想讓他覺醒？
    也不讓她給出任何提示。
    許妙言此時心口疼得厲害，即使他動用元嬰期的修為壓製，都無濟於事。
    她忍著疼痛閉了閉眼，心裏把秘境之主數落了祖宗十八代！
    “是嗎？那我們之前也是道侶嗎？”君無然突然出聲，喚回了許妙言的思緒。
    “怎麽可能！我們就是普通認識的關係。”
    許妙言低呼一聲，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她極力控製自己鎮定下來，調動靈力讓自己的麵色看起來正常些。
    君無然低頭不語，手裏緊緊攥著清霄劍。
    許妙言繞過他，走到另一邊坐下，語氣淡淡：
    “劍收回去，本命劍不可毀壞。”
    “好。”君無然背對著她輕聲回應。
    下一秒，嘴角一抹血跡緩慢流下來，他飛快得用手拭去。
    身形微微晃了晃，他扶住石像順勢坐下來，閉上眼睛。
    淡藍色的小團子飄在半空中，看了看許妙言，又看了看君無然。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溜進石像裏繼續當鵪鶉。
    君無然靠著石像，胸口處傳來一陣一陣的絞痛。
    腦海中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怎麽回事！不要再追問喵喵了。
    這個秘境很古怪的，當時我們出去的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聲音好久都沒有出現了，君無然調動神識與其對話。
    “同心蠱，出去了就會解除嗎？”
    “應該是吧，我記得離開這裏的時候，沒聽說過什麽同心蠱……”
    君無然調整呼吸，繼續問：
    “那現在呢，又該怎麽辦？她現在應該很疼……
    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但是相處這麽久了，她怎麽騙得了我呢？
    她的嘴唇都發白了，手指緊緊攥著，連說話的聲音也那麽小。
    這不是她，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說，是不是我現在死了，她就不疼了。”
    腦海中的聲音沒有回應，隻傳來一陣低聲的啜泣。
    半晌之後，腦海中的聲音清了清嗓子。
    “是這樣沒錯，但是喵喵她最恨別人自作主張，她不喜歡別人打著為她好的名字私自做決定。
    如果你現在為了她偷偷自殺，會踩中她的雷區的，以後很難再接近她了……”
    君無然冷靜地開口：“但你不是說，離開這裏之後，記憶會被清除嗎？到時候她也不記得這裏發生的事情了。
    或許你之前也是這樣做的，隻是你自己忘記了呢？”
    腦海中的聲音頓了頓，道：“喵喵她和別人不一樣，我總覺得，她或許一直是有記憶的。她有很多秘密，不過我從來不問。”
    “你是未來的我，未來，我和她真的會是道侶嗎？”君無然再次確認。
    “嗯，由於當時特殊情況，已經結了道侶契約了，但還未舉辦結契大典。
    見過了她的好友們，隻是還沒有拜會過她的父母親……
    好了，好了，我不能再劇透了，你知道太多可能會影響正常的發展線。”
    “那你為什麽突然來到了這個時間段？有什麽契機？”君無然又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在攬月居的小院裏散步，不知道怎麽就誤入了一個陣法，再睜眼就到這裏了。”
    君無然一愣，“陣法？是她設的陣法？”
    “對，我這段時間想，很有可能就是喵喵的時空術。
    我也隻是聽她提起過這個陣法，她自己隻嚐試過空間術，時間術她才剛開始修煉。
    據說，通過時間術能夠讓人回到過去或者未來的某個節點。
    可能是我一直對這一段失去的記憶執念很深，所以才會陰差陽錯來到這裏。
    但是很奇怪，我雖然時時刻刻待在你的識海裏，但是卻不能一直說話。
    隻有你的情緒起伏波動過大的時候，我才會出來一會會。”
    君無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之前在第一層的時候，那個是空間術？”
    “對，空間術她已經很熟練了，時間術才剛開始練習。”
    “那她應該很快就能成功了。”
    “那當然了，哎，你情緒穩定下來了？
    好吧，我又要被封口了！
    好了，記著啊，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做最壞的打算。
    喵喵她比我們想的要厲害得多。走了，走了……”
    腦海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君無然低聲回道：“好。”
    君無然緩緩睜開眼，看向遠處打坐的少女，心裏默默起誓。
    無論她想做什麽，他都會陪她一起，隻要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