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趙十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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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棹含笑道:“將軍可知民乃國之本,如此殘害黎民不怕搖動趙國根基?”王伏都臉上橫紋跳動,口氣帶著怒意道:“我亦不知此事,請!”王伏都聽過慕容棹的名聲,與各國均有交集,不想惹這些麻煩,請走了就算了。慕容棹怒道:“武夫之輩,安知治國之道,濫殺無辜,戕害百姓,趙王知曉豈不取爾等性命!”王伏都似乎不在意,為這件事趙王沒少訓斥石虎,結果是不了了之,手下形成一種常態。“既然不聽勸,休怪秋風無情!”王伏都仰仗五百軍兵,但軍兵以分散開押解百姓,王伏都喝令軍兵圍困住二人,舉槊劈來,慕容棹提馬閃開,催馬上前,錯開馬頭右手抓住槊杆用力往懷裏帶,王伏都和雙手之力往回拉,東方碧飛身出劍貼槊杆片到,王伏都隻得鬆開馬槊。慕容棹單手轉動馬槊雙手抓住槊杆壓在王伏都肩頭,“秋風無心得罪將軍,懇請將軍放了無辜百姓!”王伏都隻得下令放了百姓,百姓聚於馬前跪倒謝恩,慕容棹插槊下馬扶起眾人道:“各位鄉親快些逃離此地,不久此地處於兵火之中!”百姓謝恩之後扶老攜幼離去。

    慕容棹望其背影心酸不已轉身道:“有勞將軍,改日秋風定當麵見中山公請罪告辭!”二馬疾馳而去,王伏都無奈傳令回平陽不提。慕容棹看天色已晚,還需一日才能到平陽,隻能找客棧借宿一夜。不想沿途未曾見一座鎮店,百姓早就搬離此地躲入大山之中,殘破房屋隻剩下早已千創百孔的土牆,院中,路邊一個個凸起的新墳默默守護著自己曾生活的土地,光禿禿的地上沒有草木,似乎處在無人的荒漠。

    前麵出現一列送親的隊伍,前麵一匹紅馬,馬上新郎頭戴皂冠,穿白掛素,寬袖長衫,腰掛雙魚玉佩,後麵一頂四人抬轎子,藍布紅杆,旁邊跟著一位老媽,兩名丫鬟,後麵四名夥計抬著兩個木箱。慕容棹看新郎麵色凝重蒼白好似木偶,沒有成親的喜悅,這幾十裏內沒有村店,這樣走下去到家不得半夜,這不合乎禮法。眨眼間隊伍到在近前,二人提馬站於路側,待走過地上出現低落血跡,慕容棹喝道:“駐轎!”隊伍聽到反而加快速度,慕容棹提馬急速趕到前麵攔住新郎,“爾是何人,多管閑事!”“又因何管不得?”轎中傳出冰冷的聲音說道:“慕容棹,此事與你無關!旬陽我們走!”慕容棹聽聲音很是熟悉,好似火祆教菲亞,教簾掀開菲亞露出帶著痛楚的臉,右手捂住前心,手指間有血溢出,慕容棹下馬走到轎前問道:“教主因何受傷,可曾醫治?”菲亞感到意外,想到的是趁人之危取自己的性命,“我正是前去醫治,卻不知鬼醫是否在家?”

    官道上又來一群人,菲亞急忙放下轎簾說道:“慕容秋風快走,否則引火上身!”後麵人行進很快,不給對方反應時間,十幾把鋼刀圍困住眾人,丫鬟,老媽,後麵夥計,轎夫紛紛出刀身子貼轎子護住教主,慕容棹看十八人身著銀色軟甲,頭戴棕色皮弁,麵帶黑皮麵具,隻露出眼睛、口鼻。“觀爾等非是江湖中人,是哪位王侯豢養殺手?”慕容棹懷疑的問道。“奉命誅殺菲亞與爾等無關,還不退下!”“若不管此事顏麵何在,有慕容秋風在傷不得菲亞!”八把刀合圍成圈,慕容棹不以為然,四把刀由四方砍劈,慕容棹一把劍難以抵擋四把刀的攻勢,矮身躲開左側刀鋒,身體彈起在落刀之際左拳,右劍,雙腳分別攻擊四人,四人疾步退後,另外四把鋼刀砍到,慕容棹落地並不躲閃,轉身劍劃圈帶起煞炁。四人隻得退後幾步,慕容棹冷聲道:“趙王當初以十八騎起事,莫非爾等是趙王屬下?”八人聽罷也不答話又欲舉刀,“爾等可知慕容秋風與右候莫逆?”慕容棹看出若與十八人交手必然身死當場,搬出張賓最好是退了十八人。菲亞手下也與十人交手,東方碧見狀護在菲亞身前。

    八人聞言借著微弱的紅光互視一下,十八人是後來石勒選拔精良訓練的殺手,交於廷尉王陽掌管,不便出兵或暗中處置官員,江湖中敵對勢力,方派十八人執行秘密行動,今日不想被慕容棹說破,在鬼塚集見過,慕容棹想不出是什麽人軍營截糧,而是以此為借口擄走郡主。“慕容秋風,你走你的陽關道,何必混在其中,既然知道十八子,又如何的留活口!”慕容棹點點頭道:“江湖中有些事無頭無尾也是諸位所為,難怪官府查不音訊,本是官府暗中所為,賊喊捉賊又如何捉到,火祆教主唯趙王馬首是瞻,為何又誅殺教主?”“慕容秋風無可奉告!”“既然如此有勞娘子了!”

    東方碧飛身跳到近前抽出朱雨,雙劍合璧,威力大增。十八子不敢輕視,慕容棹攻麵前前心,東方碧仗劍刺小腹,側麵二人以刀壓製,雙劍相交一道紅光穿過對麵人的右臂,哎呀一聲,刀落地。就在左右一愣之際,慕容棹,東方碧分劍橫砍,左右皆不得躲閃,四把刀架開雙劍,十幾人故意分開二人,阻止雙劍合璧。慕容棹不以為然,沉著冷靜的令人費解。菲亞叫道:“慕容公子!”拚盡最後力氣布出黑霧,眨眼睛間沒有了夕陽,黑氣遮天蔽日,白麵人拉著慕容棹,東方碧出了霧團。

    菲亞口吐鮮血癱軟在轎中,慕容棹催促著幾人向北走,取出止血丹給菲亞服下,打算去找新格醫治。旬陽說道:“慕容公子,相傳鬼醫在北邙山,怎去北方?”“繞道北邙,若走官道又如何逃脫十八子的追殺!”慕容棹沒聽說過鬼醫隻得如此說,旬陽點頭一行人繞道北邙。

    生在蘇杭,葬於北邙,北邙是多少帝王將相期望的葬身之地。(邙山又名北邙、芒山、郟山,平逢山,太平山。崤山向東延伸的餘脈,海拔三百米左右,位於河南省洛陽市北、鄭州市西北隅,距市中心約二十五千米處北邙山是一條綿延的山脈,在神話傳說中被認為是由巨蟒化為的巨嶺,同時也是洛陽的重要軍事屏障和文化象征。)金水河流過金穀澗,荊州刺史石崇掠客商金銀無數,在此建金穀園,以三斛珠換的美女綠珠豢養在此,又與潘嶽,左思二十四人於園中吟詩作對,號金穀二十四友(前文有介紹,此不做解釋。)後被孫秀所害,綠珠墜樓而亡,自此金穀園沒落。

    園內尚有未倒塌房屋依然有逃難至此的百姓居住,樓台亭榭早已被人拆去,隻留下精美的石階,柱石。崇綺樓以成磚瓦,不見佳人在,引來文人墨客多少歎息,各自揮毫讚歎。在金穀園外山坡上有一座破敗的宅院,東西廂房隻剩下半人高殘牆,院門隻有一扇,正房隻有一間還算整齊,屋頂也破缺了幾片瓦,院中雜草叢生,一條彎彎曲曲窄路通到房門,轎子停在門口,慕容棹站在門口叫道:“慕容秋風拜見醫聖!”等了片刻無人應答,慕容棹走進院中說道:“慕容秋風求見醫聖!”還是沒有動靜,走到門前叩門道:“醫聖可否在此?”又等片刻推開門,裏麵一張破舊的木床上有一破布團,露出髒兮兮的雙腳才知是人,其他空無一物。

    慕容棹到在床前施禮低聲道:“慕容秋風見過前輩,懇請前輩施醫救治教主!”床上人一動不動,慕容棹等了有一刻鍾,伸手打算探鼻息不料床上人縮成一團,找不到頭在哪裏,眼前一晃,麵前不見了布團,身後微風拂過,慕容棹蹲身轉雙臂打身後雙腿,身後卻不見人,左右有惡風,慕容棹甩開雙腿,腳尖點地身子平著退出屋外。一道灰影隨著跟出,腳步極其疾快,不容慕容棹起身,人已俯衝而下,慕容棹點地身子側轉打算躲開,不料灰影隨著移動出掌打來。此時一把劍掠過,逼退灰影,這才看清灰影,佝僂身體,蓬鬆的亂發垂在麵前,有些看不清麵貌,一團破灰布裹在身上有些小,上麵露著前心,下麵露大腿,大腿好久未洗,灰中有黑,散發著刺鼻的臭味,腳下一塊草鞋底,隻有一根麻繩勒著。

    東方碧抱拳道:“敢問前輩可是醫聖!”此人慢慢抬頭,露出一張蒼老的臉搖搖頭說道:“不知醫聖在何處,你們走吧!”旬陽看了周圍仔細回想是這個院子,上次沒見到醫聖不認識,進門跪倒在地說道:“懇求醫聖醫治火祆教主!”老人沉頓片刻說道:“我不是醫聖請回吧!”慕容棹問道:“前輩,莫非懼怕胡族之輩?”老者自顧走向屋內隨手關上門。慕容棹長歎道:“教主前期為胡族所用,今為護佑百姓遭殘殺,外族當道,華夏之族卻默然而待,悲哉,愴然涕零!”旬陽顏麵啼哭,慕容棹拉起旬陽低聲耳語幾句,旬陽擦幹淚水命人抬轎子下了山。

    崇綺樓磚台上站著一個人,皂袍黑紗罩麵,看一行人下山轉身離開,一堵牆後麵轉出一人緊緊跟在後麵消失在山中。天近定更,旬陽抬菲亞到在破屋前,慕容棹再次叩門道:“前輩,慕容秋風赴夜中之約!”門打開裏麵出現幾把鋼刀,慕容棹急退出十幾步,院中站立十幾人,又是十八子陰魂不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