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閭山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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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何人,敢闖日連部?”圖牙怒問道,為首顫抖說道“仁兄莫驚,在下由山東逃難而來,路過貴地遇雪所帶糧食已食盡隻想討口吃食!”“大雪蓋地已不甚多餘糧,遇難相求不可不幫,請幾位到帳中吃罷再趕路!”“多謝仁兄大恩!”“酋長不可,來路不明,不知禍福,冒然收留恐引狼入室!”身後部族中巫答說道。“路遇劫難豈能拂袖無聞!”圖牙帶著生氣語氣說道,族人止語。圖牙騰出一座帳篷給二十幾人,備肉炙烤,化雪為水飲用。微莧知曉此事勸道“爹,三叔所言不無道理,不知來者為誰,隻憑一張口又怎可輕信他言!”圖牙沉吟片刻道“日連部處在此地,南有石勒,東有慕容廆,北有宇文部,各部都有心吞並我部,爹爹又怎會不知,日連部雖小,若以二十幾人侵占我部又談何容易!”“爹爹,慕容部有慕容棹在並未有吞占之意,若與他部紛爭慕容部定然隔岸觀火,以日連部之力又如何與各部抗衡?爹爹不可掉以輕心!”
圖牙點頭稱是,命人去請巫答,巫答正然生悶氣,聽酋長有請不知何故,隨來人麵見圖牙。圖牙起身道“賢弟,方才圖牙言語多有冒犯,一時考慮不周,還望賢弟勿動怒!”巫答不知所措,沒見圖牙跟誰道過歉,不知何故放下酋長架子給自己悔過,巫答忙道“酋長在下不敢,在下也有衝撞酋長之處,酋長未怪罪,實乃酋長英明之主!”“錯為錯,有何不為罪己!”巫答涕零道“八部唯日連部弱小,酋長之為可縱橫八部,日後必稱雄與天下!”圖牙忙道“賢弟所言過重,圖牙無德無才,族內長輩多助,賢弟鼎力相扶,方得日連部強盛,中原大亂,致百姓流離失所,況山東能人輩出有助日連部更加繁榮!”“酋長所慮巫答不及!”
帳外有人道“酋長,羽陵部酋長派人送來信劄!”“請到帳中!”賬簾打開,外麵走入裹著羊皮者,在懷中取出信劄交於巫答,巫答轉呈於圖牙,圖牙解開牛皮包露出裏麵半塊羊皮,看完信上所寫抬頭看著賓哥裏問道“酋長仁兄抱恙圖牙感同身受,八部乃先祖奇首可汗所生八子之後,雖為八部實為一家,又如何做出叛逆離析八部之為?”賓哥裏未正麵回答反問道:“酋長大人,悉萬丹部與何大何部勾連多年,以盟主之位自居,隨意增加掠奪各部牲畜毛皮,黎部酋長尾火旅不從,後果酋長大人亦知,此舉何曾顧忌過一脈相承!”圖牙聞言不動聲色說道:“雖有不善之舉當以仁者之心對待,免得落的不敬之名!”
賓哥裏歎息幾聲抱拳而退,巫答問道:“大人,賓哥裏所言不虛,倘若五部發難我部又當如何?”圖牙放下手中羊皮書說道:“五部雖強,所慮者劉曜、石勒及慕容氏,我與慕容氏有聯姻之誼,五部有所懼,豈敢對我部輕視!”此時微莧走進來說道:“父親,十日已過,我欲隨姐姐往閭山找尋慕容公子!”“冰天雪地如何找尋,不如待到春來天暖再去!”微莧內心不願離開,苦無東方碧執意要去閭山,“父親,慕容公子生死不明內心焦灼,來去十幾日也了去一樁心事!”“賢弟辛勞幾日送小女去閭山!”“是,大人!”巫答去備應用之物。
擇日啟程,非是選黃道吉日,而是不下雪之日。七隻角鹿拉一物,似車無輪、似舟無槳、似榻無足、翹頭平尾,以繩索牽引,名曰冰床。巫答找駕馭冰床巧手忽答一行四人向東而來,一日僅走出六十裏,雪厚三尺,陷蹄難抬,夜幕將近,巫答命忽答在山前搭起兩座小帳篷,草草吃過鋪上兩層羊皮握刀雪上安睡。帳外幾聲狼嚎由遠及近,巫答輕起帳簾,二十幾道綠光忽明忽暗,一股腥膻味迎麵撞來,巫答覺得後背冷風直冒,忽答在枕著羊皮包裹裏取出拳大口袋,外麵聽到角鹿慌亂的叫聲,狼是逐角鹿之氣到此,忽答走出帳,外麵一陣火光,帶有劈啪之聲,狼群四散奔逃,兩隻角鹿倒在雪地上,血浸透白雪格外紮眼。忽答將角鹿拖到一旁,想燃起一堆火威嚇狼群,知狼還要去而複返。遠處沙沙聲引起馭手警覺,分明有人騎木而行所發出聲響,狼群有火抵禦,對於人來意不明不可不防。忽答急忙進帳道“兄長,山上有人!”巫答也聽出低聲道“棄帳,散開角鹿!”忽答聞言轉身解開角鹿,而後取出兩件白羊皮大氅,交於走出帳的微莧和東方碧。
四人隱於帳外三丈外,山上呼嘯衝下二十幾人,身著白衣,腳踏木板,手中各配彎刀,站在帳外。有人進帳發現無人,二十幾人未說一句話,轉向帳四周搜查。離東方碧僅有三尺之遙,一名白衣女子由天而降高聲喝道“爾等是玄空徒眾?”二十幾人急忙跪倒道“拜見使者,我等奉道主之命誅殺慕容棹夫人!”“慕容棹乃大單於之侄,若被大單於知曉此事,派虎狼之師踏平白巫教易如反掌,爾等性命焉存?還不速速退下!”“是!使者大人!”烏蘭走近東方碧說道“姐姐,羊皮雖掩其形,其腥膻難沒!”“多謝姑娘相救!姑娘可知慕容公子下落?”烏蘭搖頭道“不知慕容公子在何處,姐姐好自為之,玄空不會善罷甘休!”說罷閃身消失在夜幕中。
微莧站起身問道“大姐!公子如何得罪白巫教?”“我不知曉!”東方碧自己說不清怎麽回事,烏蘭竟是使者,白巫教眾對其唯唯諾諾。巫答看天中一彎明月,在月周圍有一圈藍色光暈,知明日有大風,忙說道“時日尚早,主上、東方姑娘請回帳,明日還需趕路!”所幸狼群未來,忽答喚回角鹿隻有五隻,西北風起但見狂風肆虐,呼嘯吹過,樹木抖落身上積雪,雪形成無數道雪線向前射去。人在站在雪地中忍受著身後雪箭的襲擊,背後好似無數大手推著前行,風掠過叢林似有千萬隻野獸低吼長吟,裹緊羊皮難以抵禦寒冷,順風行進快了很多。經過七日行進到在閭山腳下,山上盡被雪覆蓋變成一座白山直插雲霄,白雲纏繞在山頂,其實那不是雲,而是風吹雪的假象。
山路覆蓋著厚厚積雪厚滑難攀,山口出現人麵猴身者,通體暗棕色長毛唯頸下一圈綠毛,身形瘦小有五尺高,長臂垂地,黑手尖爪,一足反踵(zhng,腳跟向前,腳尖朝後。)巫答叫道“寧遇豺狼,不碰山精,快走!”山精作人語道“既來之,何必急急離開!”未及眨眼時山精已落在四人身後。東方碧並無半點驚怕坦然說道“閭山山精必知閭山之事,可知塗岩約慕容棹在此決戰?”山精用尖爪撓頭道“我亦知此事,為何告於你知?”“山中精靈善於世人,不道出真相必有其道理,人有所圖,多者為名利,想必山精已知曉我等來此之事。”山精露出四顆如彎刀齒牙,看表情好似在笑,又用尖爪撓頭道“如此說來你可敢隨我進山探得真相!”“大姐不可,山精狡詐多邪!”“多嘴!”山精抬手一掌,若打上爪可透骨肉,巫答抬手抓住山精右掌道“既東方姑娘隨你進山,達到你心意,又何必傷害他人性命!”微莧帶怒氣看著巫答。
山精有些遲疑,東方碧一旁說道“小妹和兩位大人請回,山精乃一路山澤之神豈能為一民婦壞了修為!”巫答抱拳道“東方姑娘保重,在下告退!”說完拉起微莧轉身往回走。山精似乎看透巫答心思,轉身走到山道前幾個滾翻,冰雪已不見蹤跡,山精得意的說道“東方姑娘請!”東方碧大步進山,後麵冰雪依舊封住道路。山精領著東方碧到在道隱穀站住轉身問道“我告訴東方姑娘真相,姑娘可否陪我度一夜良宵?”東方碧冷冷道“我尊爾修行多年,已然度在世人之外,未想竟如此粗鄙不堪,我知公子無恙後任其發落!”山精右手一揮在道隱穀前展開一幅畫卷,自慕容棹進入閭山起一幕幕展開,最後到羽紅袖救走慕容棹,東方碧有驚變喜。
山精問道“東方姑娘話付前言!”東方碧心中默念道“期兒愧對公子,又不得失信於人,但願來世相伴一生!”淚水化冰在雙頰。山精見之仰天大笑,雙手狂舞,冰雪全無,眼前是一片春意盎然,綠樹紅纓,鳥飛蝶舞。“世間少有癡情女子,我非善類,豈能破一段良緣,與慕容棹相逢在四月,且回日連部安心等候佳音!”山精拋出一物落在東方碧腳下說道”此衣善隱身世人中,難避水火切記!“東方碧還想問慕容棹此時在何處,山精慢慢的走向山上,走的很慢,但是影子變小的速度很快。“多謝仙家!”東方碧跪謝,覺膝下冷氣滋擾,低頭看時腳下雪已過膝蓋。
“大姐……!”是微莧在呼喊,東方碧循聲走下山路,迎麵遇到微莧、巫答三人。“方才尋不到山路無法進山,應是山精所為,大姐可安好?”“有勞三位,一切安好,慕容公子被紅袖所救,來年四月在日連部相見!”東方碧沒說慕容棹中無形刀之事,免得更多人的擔心,一行人回到日連部等候,東方碧寫書信派人送往成都告於範輕荷此事。範輕荷自從打通運送貨物道路,每隔一日就有貨物運送,手下有十幾支駝隊,好在有須卜簡,傅怡一眾幫襯,臨近年關,範輕荷看著最後一批貨物送走說道“姐妹們盤點之後準備過年,三娘銀兩可曾兌出?”嚴三娘掐指算一番道“已十五日,估計已送到!”“也好,公子不在,每家千兩白銀我讓三娘已送達府上,年關臨近可回家過年!”範輕荷心中不是滋味,盼望著慕容棹回歸,奈何慕容棹一走便沒了音訊。
須卜簡甚是欣慰說道“路途遙遙,我陪二姐在成都過年,等公子回轉!”傅怡心事重重,想回去看望父母,嫁出之女不能在父母家過年,嚴三娘似乎看出心中所想說道“姐姐若回家可派車馬十幾日可到!”“有姐妹相陪,來年回家探望不遲!”萬歲派人送來好多禮品,在院中堆積如山,有西侯的、還有慕容棹的,範輕荷耗巨資回禮,“見過母親!”慕容佩規規矩矩跪在腳下給四人磕頭,嚴三娘一把拉起慕容佩道“佩兒,今天祖爺教的什麽?”“回母親,祖爺教的《春秋左傳》隱公三年,我背給母親聽,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慕容佩搖頭晃腦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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