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凝根本懶得搭理她，徑直看向柳歡，問道“柳家院子中，可有這樣一名婢女將柳依依接回院子？”

    柳歡眉頭緊皺，緩緩搖了搖頭“並未有此事。"

    "今日秀禾樓要趕製一批新衣裙，人手緊缺，我便讓府中所有婢女都去幫忙了"

    "院子裏當時隻剩下依依和她的乳母。"

    "想來是同行中的歹人起了壞心思，迷暈了乳母，將依依引誘出了院子。"

    "等我回到家中，乳母告訴我，是衛家小姐救了依依，還將她送了回來。"

    "所以，我才趕忙備下這些禮品，匆匆來到衛府，想要當麵感謝衛小姐。”

    唐婉凝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又是婢女，又是衛家小姐，這手段可真是拙劣得很呐！”

    此刻，柳歡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冷冷盯著白柔月，仿佛要將她看穿。

    衛盈盈站在一旁，神色慌張，輕輕拉了拉白柔月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

    “月兒姐姐，人到底是不是你救的呀？”

    衛墨昭也滿臉疑惑，看向白柔月，問道“那個婢女，是月兒姐姐你假扮的？”

    白柔月此刻內心的恐慌已達到了極點，她眼中閃過一絲屈辱與憤恨，故作柔弱地哭訴道。

    “唐姐姐，你為何總是這般針對我？”

    “月兒到底做錯了什麽？”

    “唐姐姐若是想要這功勞，月兒讓給你便是，又何必聯合外人來羞辱我呢？”

    唐婉凝神色淡然，又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心中暗自嫌棄。

    這衛府的茶水實在難以下咽，也不知是從哪兒買來的陳年舊茶。

    想來也是，衛府如今經濟拮據，連好茶都買不起了。

    她想起自己之前為衛墨淮曬的那些菊花，都被她收起來，拿去給自己沐浴了。

    把自己泡的香香的，也不能給他們喝！

    “嗬！”

    唐婉凝冷笑一聲。

    “說我聯合外人羞辱你？”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算什麽東西？還用得著本小姐費這般心思？”

    “本小姐不過是不想讓柳東家的這些貴重禮物，落入居心不良、爛到骨子裏的人手中罷了。”

    說罷，她微微抬起手，對著門外高聲道“都進來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名身著侍衛服、腰間佩著長劍的人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押著兩個人。

    白柔月看到來人，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癱倒在梨木雕花椅上。

    侍衛神色恭敬，對著唐婉凝單膝跪地行禮。

    “屬下見過唐小姐。”

    唐婉凝微微點頭，示意他起身。

    “這位是我大哥身邊的貼身護衛淩霄，今日正是他送柳依依回去的。”

    “淩霄，你來看看，這院子裏可有你今日在柳家院外碰到的那個婢女？”

    “是！”

    淩霄應了一聲，目光如電，迅速落在白柔月臉上，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指向她。

    “是她！”

    白柔月瞬間慌了神，聲音顫抖地喊道。

    “你胡說！你是唐大爺身邊的護衛，自然會幫著唐婉凝說話！”

    唐婉凝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白柔月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眼中滿是不屑。

    她挑了挑眉，緩步走到被押進來的一人麵前。

    “唐小姐饒命，唐小姐饒命啊……”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根本不知道唐小姐是驃騎大將軍的千金，還是刑部尚書的妹妹。”

    “本來小的也不想去招惹您的，一個小姑娘的死活跟小的有什麽關係呢？”

    “可小的在賭坊輸得精光，正走投無路的時候，恰好路過那兒。”

    “有位姑娘攔住小的，給了小的五兩銀子，讓小的去阻攔小姐施救。”

    “小的一時鬼迷心竅，見錢眼開，就犯下了這等大錯。”

    “要是早知道您是唐家小姐，就算給小的一百個、一千個膽子，小的也絕不敢啊！”

    此時跪地求饒的，正是之前擋在唐婉凝麵前、阻止她施救的那個彪壯大漢。

    他口中被打掉了兩顆牙，說起話來漏風，模樣十分狼狽。

    沒等唐婉凝開口詢問，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交代了出來。

    “那你來看看，給你銀子的那位姑娘可在這兒？”

    唐婉凝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彪壯漢子，聲音清脆卻又帶著幾分威嚴。

    彪壯大漢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掃過。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白柔月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猶疑。

    “那位姑娘給小的銀子時是戴著麵紗的。”

    “不過她身上的這身衣裳，和這位姑娘穿的一模一樣。”

    “應，應該是她。”

    白柔月“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破音。

    “你胡說！你們都在誣陷我。”

    “你們都是唐婉凝請來的人，合起夥來給我潑髒水，栽贓陷害！”

    她的情緒徹底失控，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她最在意的還是衛墨淮。

    她楚楚可憐看向衛墨淮“墨淮哥哥，你是相信我的，是不是？”

    衛墨淮深深地看著她，沒有給她一點回應。

    唐婉凝看向柳歡，神色坦然。

    “柳東家，今日在場有眾多百姓圍觀，不僅我大哥在，碧月公主也在現場。”

    “柳東家若是不信，隨意派人去打聽一下便知真假。”

    柳歡臉上立刻揚起了熱情的笑容，眼中滿是誠懇。

    “已經不用再驗證了。”

    “我自然是相信唐小姐的為人。”

    說著，柳歡朝著唐婉凝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中滿是感激。

    “多謝唐小姐對我女兒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唐小姐出手相救，依依還不知會遭遇什麽不測。”

    “這份恩情，我柳歡沒齒難忘。”

    唐婉凝見狀，連忙伸手將柳歡扶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柳東家言重了，醫者救人，乃是本分。”

    “我若收了這些貴重禮物，反倒違背了從醫之道。”

    “還請柳東家不要讓我為難。”

    柳歡微微一怔，旋即再次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那便依了唐小姐。”

    “日後唐小姐來我秀禾樓，所有東西一概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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