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爍華敲了敲唐爍安的頭：“沒大沒小。”
    唐爍安一笑，露出麵上兩個深深的酒窩。
    “華兒，今日先有徐副將中毒，後有這女人不軌，你說這是誰所為？”
    唐爍華的目光卻落在了唐婉凝的身上。
    “凝兒覺得呢？”
    唐婉凝愣了愣。
    “不是，大哥，父親問的是你。”
    唐爍安卻道：“小妹，你不是學了江湖術數嗎？”
    “你幫父親和大哥算算唄！”
    唐振國與唐夫人都朝著唐婉凝看了過去。
    雙雙疑惑出聲：“江湖術數？”
    唐爍安點了點頭：“對，小妹跟著神醫學的。”
    唐振國捋著胡子，蹙了蹙眉。
    “我與神醫也算有一點兒交情，從未聽他說過他會江湖術數。”
    唐婉凝輕咳一聲，笑著道：“師父就會一點點兒，這東西需要靠天分，我天分比他好。”
    唐夫人卻搖了搖頭：“窺探天機定然折壽。”
    她站起身，握住了唐婉凝的手：“凝兒，日後不可再算。”
    唐婉凝乖巧地點了點頭。
    唐振國陰沉沉的目光落在唐爍華與唐爍安麵上。
    “你們想讓你妹妹折壽？”
    唐爍安立刻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唐爍華麵上也閃過了一絲慌張。
    即使他們一個富可敵國，一個是殺伐果斷，可在父親與母親麵前，依然威信全無。
    看著大哥與二哥的樣子，唐婉凝笑了。
    這才是家該有的樣子，真溫暖啊！
    ——
    唐婉凝舒舒服服地在自己以前的院子睡了一晚。
    第二日午時，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雪花。
    唐夫人站在唐婉凝麵前，紅著眼眶，眼淚在眼眶打轉。
    唐振國也滿是不舍。
    唐婉凝上前抱了抱母親。
    “娘，日後女兒會經常來看您與父親的。”
    唐夫人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
    衛府的人不喜歡凝兒與唐家走動，唐夫人心裏清楚。
    為了讓女兒幸福，唐夫人即使想念，也忍著不去見。
    唐婉凝上了馬車，眼眶也紅了。
    因為她知道，過幾日就會降下聖旨，父親與母親便會離開京都，前往邊疆。
    他們看不到她霸氣地接聖旨，休夫！
    看著外邊下著淅淅瀝瀝的雪花，唐婉凝一時間有些黯然神傷。
    馬車內裝著母親為她親自繡的一件狐毛大氅。
    還有一個金燦燦的盒子，是二哥給的一萬兩銀票。
    大哥給的幾本醫書，乃是孤品。
    還有父親給的一條鞭子。
    唐婉凝看著這些禮物，百感交集。
    忽然，馬車急促地停了下來。
    唐婉凝身形踉蹌了一下。
    外邊傳來采荷急切而帶著幾分驚恐的聲音。
    “你們是誰？”
    “想要幹什麽？”
    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
    “唐小姐，下來玩玩兒呀！”
    那聲音之中帶著一點輕浮還有挑釁之味。
    唐婉凝緊緊蹙起秀眉。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采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顯然這幫人知道馬車之中唐婉凝的身份。
    可還是這般肆無忌憚地擋在麵前，定然來者不善。
    那男人賤兮兮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馬車之中的是唐小姐。”
    “唐小姐，快下來吧。”
    “小哥這裏可是有一份大禮等著你。”
    那人話音落下，唐婉凝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嫂嫂，救命啊，救命啊！”
    是衛墨昭！
    唐婉凝素手輕輕撩開馬車簾子，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采荷一臉擔憂地道：“小姐，外邊冷。”
    外邊這些人一看便是吊兒郎當，狂妄之徒，采荷擔心。
    “無礙！”
    唐婉凝並未想下馬車的意思。
    此時她才看清站在最前邊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長著八字胡，手中握著一把冰冷冷大刀。
    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人，各個手中握著棍棒。
    其中兩人正押著衛墨昭。
    此時衛墨昭跪在地上，那張臉再一次被打成了豬頭，頭發也亂糟糟的，身上更是有著些許鞭痕。
    八字胡男人將手中大刀往衛墨昭的脖子上一橫，臉上大露出黑牙。
    “唐小姐，你小叔子好賭。”
    “今日在我們賭坊已輸了一萬兩銀子。”
    “唐小姐，這一萬兩銀子若是拿不出，今日你小叔子的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哦。”
    跪地的衛墨昭不知是害怕的還是凍得，眼淚鼻涕都糊在了麵上。
    “嫂嫂，救救我，救救我呀！”
    “平日裏賭坊都是可以欠債的，不知為何，今日就不可以欠了。”
    “嫂嫂，你若不拿出一萬兩銀子，今日我可能就要死在這了。”
    衛墨昭說得可憐兮兮。
    唐婉凝眸中沒有絲毫變化。
    顯然，她一出唐府，這些人便盯著她了
    也知她馬車上有一萬兩銀票。
    “唐小姐，快將銀子拿出來吧。”
    那八字胡男人催促。
    唐婉凝卻冷笑一聲。
    “不是要他的命嗎？”
    “你們倒是快動手呀！”
    “本小姐還等著看好戲呢。”
    跪地的衛墨昭一愣。
    八字胡男人瞪了瞪眼。
    “唐小姐，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不要和老子玩什麽陰謀詭計。”
    八字胡男人朝著按住衛墨昭的人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便將衛墨昭的手按在地上。
    八字胡男人斜著嘴笑得猖狂。
    “老子數到三。”
    “你若不把馬車中的一萬兩銀子拿出來，”
    “老子就砍斷他兩根手指。”
    話落，八字胡男人便開始數了起來。
    “三，二，一！”
    一字落下，唐婉凝依然穩穩地坐在馬車之內，沒有任何動作。
    似乎她真的是在看一場好戲。
    八字胡男人手起刀落，“嗖”一下落了下去。
    衛墨昭閉著眼睛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刀落在手指一毫米處停了下來。
    八字胡男人看向唐婉凝。
    唐婉凝依舊穩坐泰山，眼中是看戲的神色。
    “奶奶的！”
    “這是你小叔子。”
    “你真不管呐？”
    唐婉凝扶了扶鬢邊垂落的一絲秀發。
    “要剁就趕緊剁，要殺趕緊殺，本小姐還等著回府用午膳。”
    八字胡男人咬了咬牙，忽然聞到一股異味。
    雪花帶著這股異味傳入每個人的鼻中。
    眾人朝著異味所發出的地方看去，隻見衛墨昭跪的地方已經流出了一灘黃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