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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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無暇笑道:“是,家師正是齊寶月。弟子是奉師父之命來藏器樓來取法寶,尋著鍾師姐一道來,請師姐幫忙參謀一二。”
    “正好,你和你顧師姐一起進去。”
    “師父,我,”在傅雲封的眼神震懾下,剩下的話死死卡在喉嚨發不出聲,“不用進。我已經有法寶了。”
    好啊,把她支開,好自己和鍾毓靈擱那小情侶卿卿我我。
    “你的素日慣用長劍,破山劍重歸分寶岩後,你也該再尋得一個更加趁手的法器。”
    傅雲封這一副貼心為弟子的模樣,顧玉晗還真拿不出話反駁他。偏聞無暇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就開口截斷話:“原來如此,傅師叔真是關愛弟子。”
    說來也奇怪,自分寶岩的法器在原主身死之後會重新回歸岩內。但因為她來了,占了原主的身子,所以這件事宗內人隻是私下談論罷了。
    聞無暇轉身看著顧玉晗,極為客氣道:“有勞顧師姐,那咱們便一道入內。聽聞顧師姐是用劍的高手,不知能否幫師弟參謀一二。我也想尋一柄趁手的劍。”
    我謝謝你,這嘴巴跟葉道清有得一拚。
    鍾毓靈上前笑道:“如此就有勞顧師姐了。”
    刹那間,顧玉晗望著鍾毓靈雙眸中的自己,意識逐漸模糊,忽然一道法術將顧玉晗襲來。
    幾乎是本能,元羅傘倏然被展開,法術被瞬間化解。
    顧玉晗回過神喊道:“什麽人!暗中偷襲,卑鄙小人。”
    被罵到的傅雲封麵色一沉,上前將受傷的鍾毓靈護在身後:“孽徒!居然敢動手傷害同門。”
    電光火石之間,顧玉晗肯定了一個事實——鍾毓靈,要害她。
    “師叔,我想顧師姐不是應該是一時失手。”鍾毓靈捂著胸口,麵色蒼白地咳嗽。
    死白蓮,整這麽一出,真是惡毒。
    “跪下道歉。”
    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沒有傷害她,是她用瞳術來迷惑我。”
    她是不想與原書女主正麵對上,但現在對方都下手了,她再退讓求和就真成了軟骨頭。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鍾毓靈臉上瞬間一滯,再看去,已經恢複原先柔弱的模樣。期期艾艾地看著顧玉晗:“不用道歉的,都是小事,我也沒有什麽大礙。但是顧師姐也不該出言隨意汙蔑人。這麽多年了,我根本就沒有修習過什麽瞳術。”
    怒火滋滋冒出,顧玉晗隱隱感覺自己的肝仿佛要被燒焦了。哇呀,藏得還挺深。
    “顧玉晗,道歉!”
    “不道歉!”
    傅雲封釋放威壓,出於保命,顧玉晗施法展開元羅傘,消除傅雲封的法術。
    “顧玉晗,你忤逆師父?”傅雲封的語氣夾雜著極大的慍怒,手上越發加重。
    傘下的顧玉晗緊閉著雙唇,強行將喉頭湧上的鐵鏽味壓下去。好你個傅雲封,居然對自己的徒弟沒有一絲信任。
    “傅師叔息怒,顧師姐受不起您這般責罰。”聞無暇見顧玉晗猛得跪地,生怕真出了人命,“不如罰師姐去折淩崖思過,直到仙門大比再放出來?”
    “是啊,師叔,師姐可能隻是一時出了差錯,還是讓師姐去折淩崖思過幾日算了。”鍾毓靈接到聞無暇的目光,心中有千般想法都壓了下來,順著他的話為顧玉晗求情。
    顧玉晗在他的手下堅持了這麽久,傅雲封隱隱有些不滿。聽了二人的話,用力一擊將顧玉晗震得摔在地上。再也隱藏不住,顧玉晗捂著胸口吐出一大灘的血。
    “顧玉晗,你傷害同門,心胸狹隘,今日本座就罰你去折淩崖思過一年,不準帶任何法寶。身上的吉光紗衣記得留在玉衡峰。”
    折淩崖終年苦寒,寸草不生。嚴寒時時侵蝕著修士,雖不致死神識卻如針紮般難受。現在她受了傷,又無法寶護體,傅雲封這是要讓她損了半條命。
    真是衝冠為紅顏。
    今日真是點背,還以為傅雲封好心帶她出來,沒想到是借她甩了聞無暇這個跟屁蟲,現在又莫名被罰。早知道還不如待在赤羽峽穀,至少還能提升修為。
    顧玉晗梗著脖子不肯道歉,與傅雲封僵持著。二人之間的氣氛當真是詭異。
    聞無暇上前故意將顧玉晗遮擋了一二:“傅師叔,鍾師姐不知是否身子不舒服,不如師叔先帶師姐去療傷?弟子待會兒送顧師姐去折淩崖。”
    傅雲封嗯了一聲,護著鍾毓靈匆匆離開。
    “是非不分,糊塗蛋一個。”顧玉晗還沒罵兩句,止不住地咳嗽,立刻抓了一瓶治內傷的藥水,庫庫往嘴裏倒。
    稍微緩了一口氣,衝著聞無暇道:“走,去藏器閣。我給你挑一件好兵器。挑好之後,我再去折淩崖。”
    “顧師姐還是先去療傷,藏器閣我自行前去。”
    顧玉晗緊抓著聞無暇,將人扯至麵前,目光閃過一絲凶狠:“你剛剛離我們最近,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顧師姐為什麽這麽問?”
    “我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一個傷人之人。而且,你我從未見過,你怎麽認得我?”
    究其原因,他事先查了她的底。
    聞無暇倏然揚起一抹冷笑:“果然有趣,難怪五哥對師姐念念不忘。”
    適才傅雲封明顯是動了殺心,要不是聞無暇開口,她就打算逃離宗門,隱姓埋名了。這件事情,她百口莫辯。與其相信別人,可能再將自己至於險境,不如放手一搏,割舍一切,重新開始。
    但現在事情被草草了結,還是再在宗門內苟著。等她日後尋了法術破了鍾毓靈的瞳術,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麽話說。
    麵對眼前新來的師弟,顧玉晗莫名有點麵熟。
    直至剛才方記起一人,上次那個坐在轎子裏的人。
    “猜對了。”聞無暇嬉笑著,“我隻是好奇師姐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看來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湊至顧玉晗耳邊小聲道,“她確實用了瞳術,我看見了。”
    顧玉晗倏然一笑:“師弟好本事,想必不用師姐為你參謀。我還是自行前往折淩崖。”
    這個聞無暇看著像個好人,實則笑裏藏刀,一肚子的壞水。這個人讓她從心中感到不妙。趁早還是遠離的好。
    聞無暇注視著顧玉晗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日後,一定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