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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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殿外,傅雲封與方錦早早來到。
大部分弟子都已聚集在此。
兩艘碩大的觀星槎懸浮在空中,足有三層樓高,二十米左右寬,槎兩側各有四隻床漿擺動著。
見顧玉晗匆匆趕來,穆清棠鬆了一口氣:“你怎麽來得這麽遲?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要走了。”
“怎麽這麽快?我收到你的消息已經加快趕來了。”
穆清棠白了傅雲封身邊的鍾毓靈一眼,沒好氣抱怨著:“誰知道呢,急匆匆說提前。你和他在一處居然消息知曉得這麽慢。大家差不多都到了。”
“說了怎麽分了嗎?”顧玉晗倒是不在意,及時趕上就好,望著那兩艘觀星槎若有所思。
一眼看破她的心思,穆清棠勸她:“你是他唯一的大弟子,你還能跑另一艘去?安心了,也就三日,咱們就能到達目的地。”
早在顧玉晗入殿時,傅雲封就注意到她了。
眼見她沒有要上前尋他這位師父的意思,微皺起了眉頭,耳邊似乎傳來她與穆清棠的嬉笑聲。隱在袖中的手施了個小法術。
一縷星痕鑽入顧玉晗的耳後,神色一黯,匆匆與穆清棠低語:“師父喚我,我先過去。”
三步並兩步趕去,看了眼傅雲封身邊的鍾毓靈,裝作看不見,直來到傅雲封麵前。還未開口又聽傅雲封冷道:“你稍後待著為師身邊,省得再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不三不四?傅雲封這話在指誰?
眼神亂瞟時注意到在拋媚眼的關姬雪,見她的視線不再移動,愈發驚喜,連送了幾個飛吻。
一陣惡寒起身,咦,胃裏好像有什麽在翻湧。想吐!
傅雲封不動聲色地隔開關姬雪的視線,頷首咳嗽:“方師兄,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啟程吧。”
一旁閉目養神的方錦聽了這話馬上睜開眼,盯著極力隱藏著自己的顧玉晗:“哎呀,這就是我的顧師侄。果真是不同凡響,怪不得我那癡徒兒念念不忘。”
顧玉晗訕笑著:“方師伯說笑了。”
“此言差矣,你們兩個若是能成,我與傅師弟也算是結親家。”
嗬嗬,您還挺逗的。
“師兄,正事要緊。”傅雲封出言提醒道。
方錦看了眼師徒二人,無奈攤手:“行了,我知曉了。你我一人帶一隊人。我先帶人去。鍾師侄,隨師伯同行如何?”
鍾毓靈似是沒有料到方錦此舉,微一晃神立刻瞥向傅雲封。
“既然如此,靈兒,你隨方師兄一道前去。”
咦,你又鬧那樣?
“是,弟子遵命。”埋下頭的鍾毓靈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觀星槎平穩落地,方錦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將穆清棠、鍾毓靈一行人帶走,偏留下了關姬雪、聞無暇跟她隨著傅雲封。
一群滿心算計的家夥,方錦這人怕不是故意整她吧。
她尋了機會就往最尾部最偏僻的屋子鑽,布下結界安心休息。
一個男人三台戲。更何況這三個男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還是少與他們接觸為妙。
觀星槎穿梭在雲海之中,藍得發黑的夜幕上點綴著閃爍的繁星。
顧玉晗用神識探查四周無人方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倚靠在欄邊,習習涼風拂過,吹散鬢邊的發絲。
一聲鯨鳴傳來,夜色之中有東西移動,顧玉晗瞪圓了眼睛搜查,不遠處冒出一頭巨鯨,帶起一尾璀璨的光亮。轉瞬又消失不見:“那是什麽?”
公孫敬之的視線一直追隨她:“鮫人的座鯨,可日行萬裏。在它的嘴裏別有洞天,鮫人就待在裏麵,暢行無阻。”
顧玉晗倏然回頭,笑望著他:“顧平安,你知道的很多。”
“那是自然,這世間少有我不知道的。”
見他這般自豪,顧玉晗笑出了聲,微眯著眼道:“那麽,你到底是誰呢?”語氣中滿是質問與疏遠。
“你是在懷疑什麽?”公孫敬之麵上的笑一頓,很快就恢複如常。
懷疑?或許吧。一位這麽厲害的人,會因為什麽而被人逼得打散了元神呢?
一位仇家,還是一群仇敵。二者相比,她更相信是後者。
那麽在這種情況下,顧玉晗對他的好奇越發深了。
“我們是否該坦誠相待?水芝靈玉雖然稀少,但總會有人認識。”顧玉晗摩挲著玉佩,正色道,“與其道聽途說,不如聽你這當事人說。你覺得呢?”
公孫敬之有那麽一瞬間想要開口,但又及時止住了嘴:“能有什麽事,成王敗寇,被仇家逼得逃了一縷元神鑽進玉佩裏。你要是有顧慮就找個地方把這塊玉給埋了,我再在裏麵待個幾百年,甚至幾千年。”
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是他不敢賭現在的她在知曉真相後的反應。
顧玉晗,我賭你會顧及一絲的情誼。
在顧玉晗頷首思索時,公孫敬之幾乎忘記了他沒有肉體的事實,屏住呼吸,拳頭止不住地緊緊攥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玉晗。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種種譬如朝露,你何必總擔心著過往?”
其實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驗證。
他一定不像他說的那般簡單,否則初見那日就能和盤托出了,不必等到今日了。今日不過是她不死心罷了。
“已是過往,那就不必再提。”公孫敬之這話倒是反駁得巧妙,“待時機成熟,你一切自會知曉,現在知道不過是徒增煩惱。”
顧玉晗靜靜盯著良久,無奈一笑:“不想說就算了。隻要日後仇家找上門,你別把我拉出去擋就行。”
“自然是不會。”
二人相視而笑,顧玉晗心中愈發肯定那個猜想——他極有可能同塑仙有關。
事關塑仙,她總是希望能夠多知道些。
心中也明白,若真是如猜想一般,不怪他三緘其口。
與之而來的是另外的問題:他到底是誰?會不會是迫害原主的人之一?塑仙要死灰複燃了?
u思慮過重,隔閡就隱隱產生了。
顧玉晗不自覺地摸著戴在脖子的玉佩,觸之冰涼。
自上次傅雲封指出這玉是葉家所贈,她私心認為此物還是少在外頭顯露為好。故此,尋了機會,將玉佩穿了繩子係好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