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她占了別人的路,勢必活不長

字數:3822   加入書籤

A+A-




    文盈抬眸去看他,眼底含著點點淚光。
    哪戶人家裏沒有這種兒女情長的事,細說起來都是一團亂麻。
    許是因為瞧著文盈這副含著淚的模樣,商大人沒繼續問下去,隻對身側人道:“將小夫人帶去休息罷,再將陸大人傳喚過來。”
    文盈這下終於是鬆了口氣,聽話地跟著差役去了旁側的屋子,還給了一杯散茶。
    大公子去同商大人說話的時間這便長了起來,夏日裏的夜本就短,大公子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光都已顯。
    文盈擔心他,都是一直都沒什麽困意,直到聽見門外傳來聲音:“有勞帶路了,內子心係於我,若並非是我是親自來接,她會擔心。”
    下一瞬,門直接被打開,拿著燈籠的大公子出現在門口。
    文盈心中的擔心終是有了宣泄之處,她幾步跑到他身邊去,輕聲詢問他情況,好在公子搖搖頭道了句沒什麽,這才叫她放心了下來。
    陸從袛對著帶路之人頷首,而後牽著文盈的手便往出走。
    他捏了捏她:“怎得手這麽涼,可是害怕了?”
    “有一點。”文盈實話實說。
    “沒事了,回去後你安心在府中待著就是。”陸從袛輕聲道,“既然怕,日後便記住些,再有今日這種情況,就不要逞強跟著我,叫你回家去你就回家去。”
    文盈卻是腦子靈光起來,她等待的功夫,已經將方才的事大致都想通了。
    她低聲回嘴:“幸而有奴婢在,能給您說個證詞,否則商大人可不見得會聽您所言。”
    陸從袛挑了挑眉:“你今日倒是稀奇,反應可比往日裏快上不少,想來你也是聰慧的,日後誰說你笨,我可不應。”
    文盈抿了抿唇,有些哭笑不得。
    她自小到大,在旁人眼裏可是算不得聰慧的,夫人也好,錢媽媽也罷,就是她娘親也要說一句,傻人有傻福的。
    倒是後來一年年的年紀長了起來,沒人說她傻了,都換成了她笨,亦或者是反應不靈光。
    如今被大公子這般一說,她卻沒有什麽開心的心思,反倒是覺得公子有種在哄小孩的意思。
    領路的差役忍不住回頭,也不知是故意要同陸從袛來套近乎,還是發自內心感慨:“陸大人和小夫人感情真好。”
    反正不管他是何心裏,這話說的都叫陸從袛心中愉快。
    “小哥這話說的我愛聽,過些日子我們辦喜事,可否賞臉來府上吃杯酒水?”
    差役麵露喜色:“來,能來,陸大人開了金口,屬下一定來!”
    陸從袛笑著對他頷首,而後帶著文盈上了馬車,臨走的時候還同那差役告別。
    馬車行遠了一段路,文盈才小聲在公子耳邊道:“公子,什麽喜事?”
    “自然是咱們的喜事。”
    陸從袛原本唇上還掛著笑,但似突然想到了什麽,笑意收斂了起來。
    “我是想娶你為妻的,但三殿下因此事同我一直說了許久,他希望我正妻娶一高門女子,但我不願意,如今隻能折中,便是我既不去旁人,但也不能娶你,隻能委屈你來做的貴妾。”
    他生怕文盈拒絕,趕忙填了幾句:“雖則在外人麵前不能稱你為陸夫人,但在咱們的府上,你就是夫人,我也會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來娶你,到時候酒水宴席都不會少,你隻差一個在外麵的名頭。”
    他握著韁繩的手用了些力道,盡量維持著麵上的平靜:“文盈,答應我好嗎?”
    文盈的麵色卻是因為聽了他這話,一步步白了又白。
    她聲音都帶著些顫:“公子方才都同那差役那般說了,又為何來問奴婢的意思呢?”
    陸從袛的心似跌落到寒潭深處,冷的他通體發寒。
    他強撐著麵上的體麵,好似沒聽懂文盈話中的意思般:“是有哪不妥嗎?是我疏忽了,忘記來問你對婚事有什麽想法,花轎你想要八抬還是十六抬的?”
    “公子,我的意思您定然的明白了,還是別說這種話了。”
    文盈深吸一口氣:“公子這般安排,可有想過你的同僚,他們可願意將一個奴婢出身、沒有正頭夫人名分的貴妾,當做你夫人來相交?熟悉你的人還好,但若是不熟悉你的,偏寵妾室的名聲可不好聽。”
    她頓了頓:“公子你知曉的,奴婢自小在夫人身邊伺候,後宅的陰私手段奴婢見得多了,您就當真不怕這般熱鬧了三殿下,直接收去了奴婢這條賤命嗎?”
    “不會,他不是那種人,我自也不可能叫這種事發生。”
    陸從袛篤定道,他視線盯在前路,不去看文盈麵上神色。
    他更是不敢看,生怕再看到什麽叫他心傷的表情。
    文盈自知是沒了辦法,她將聲音放的柔和了下來:“公子,別這樣好嗎,奴婢……奴婢還沒準備好。”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不受控製染上了哭腔。
    她覺得自己喉嚨發苦,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祈求著公子能將這話收回。
    “公子,再給奴婢些時間罷,行嗎?”
    陸從袛握著韁繩的手收緊再收緊,最後隻能無奈放了力道,順著文盈的話道:“好罷。”
    文盈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瞬他緊接著道:“但席麵還是要擺的,我總歸要叫所有人都知曉,你是我身邊人。”
    他已經退了一步,這般說已經明擺著告訴文盈是不容拒絕的意思。
    實際上文盈也卻是沒法拒絕,也沒了理由拒絕。
    但她卻在心中想,公子想要將她告知給旁人,又有什麽用呢?
    來吃席麵的人,哪裏會為了知曉她是誰,不還都是來巴結他,亦或者同他有交情的人嗎?
    公子到底還是有他自己的意氣與堅持,文盈便也隻能點點頭:“好,那便聽公子安排罷。”
    她覺得自己不算是人命,隻能算是有些順應天意。
    如今這種情況,她太過強硬,隻能叫情況變得更糟,她還沒尋到機會離開陸府,也沒尋到能落腳的地方,若是走的話,爹娘那出定然是不能待了。
    其實她心中也曾動搖過,即便是她自己並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若是留在公子身邊,做個不聲不響伺候人的丫鬟,也是一件好差事。
    可公子偏要將她推在人前,她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鬟,明晃晃占了旁人的路,又怎麽能活得長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