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款手勢看懵程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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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榆手腳並用聲情並茂的解釋了半天。
    慕容晏一直耐心聽著,白皙的指尖在藤紙的墨色上來回摩擦。
    “所以,隻有衙役周圍的樹發生了變化,犯人周圍的都沒有?”
    “對!”兼榆肯定的點頭。
    慕容晏想著那夜偷來的粥,還有從衙役手裏搶來的桃,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
    “收拾東西,分批出城,我們在這停的夠久了。”
    他要去那片樹林看看,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況且桃子用完了,郭小公子的病不上不下,需要再找些能緩解他病症的食物續上。
    “可現在沒人發現我們,運城的兵力都在城門那,這時候出去不是自投羅網嗎?”兼榆撓了撓頭。
    正說著,長風從外頭進來,手裏拿著一遝文書,是各色人物的出城憑證。
    “頭兒說了,運城派重兵就是想困住我們,等狗皇帝再派一批殺手來,所以我們越早走越好。”
    “頭兒說的對,可你剛剛那輕蔑的眼神什麽意思?”兼榆質問。
    “沒有。”長風肅著一張臉,再次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還說沒有?”
    眼瞧著兩人爭執起來,慕容晏直接把人攆出去了。
    裏屋。
    一個小男孩麵色青白的靠在床上,見他進來,虛弱的拱了拱手,“慕容先生。”
    慕容晏坐在床邊,先探了探他的脈象。
    和從虞都裏出來的時候差不多,若不是又驚嚇一番變嚴重了,那兜桃子或可把這驚病治的七七八八。
    “是先生沒本事,醫不好你,不過我已經找到辦法了,你萬不可自棄啊。”
    慕容晏原本搭在腕脈上的手指往下一探,握住了郭昭的小手。
    “我都聽先生的。”
    他聲音小小的,似乎有些氣力不繼,整個話音仿佛在水裏飄著。
    “一會兒我們要離開運城,中間也許有些波折,但你不要怕,不要擔心,一切都有我呢。”
    他哄人時候的嗓音低低柔柔,讓人無端想起大虞南部輕撫過水麵的微風,攜了三分水氣溫軟的纏繞住人。
    郭昭點頭應下。
    慕容晏帶來的人不多,如今在運城的攏共也才五六個,分成兩批,喬裝出城。
    長風辦事很靠譜,中間並未出什麽差錯。
    等到慕容晏來到這片特殊的樹林時,天不過剛剛擦黑。
    “頭兒,你小心點啊,這玩應可是成精了,別咬你一口。”兼榆看慕容晏站到樹底下,心驚膽戰的提醒了一句。
    長風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慕容晏並未理會,摘了兩片葉子嚐了嚐。
    葉片發苦,澀澀的,嚼著甚至有些紮嘴,不像是桃子那樣的東西。
    他隨口吐了,心下略失望,正要走時,突然有抹嫩綠的顏色闖入眼簾。
    拂過來的樹梢頭生了兩片新葉,淺綠裏摻了鵝黃,顯得很是嬌嫩。
    慕容晏心頭一動,摘下來嚼了嚼。
    熟悉的力量再次出現,雖然微弱,但依舊柔和堅定。
    “長風,追上那支流放隊伍,衙役吃了什麽都記下來!”慕容晏立即道。
    “頭兒,那我呢?”兼榆兩眼放光。
    “你尋個穩當的馬車,我和郭昭也要快些趕上去。”
    長風追上人時已是第二日正午,同一直綴著流放隊伍的兩人會和了,那兩人又給他講了一遍草木成精的故事。
    兩天過去,事情本身已經模糊,倒是多了不少神鬼誌異的色彩。
    衙役們這兩日老實的不行,本本分分的押送犯人,看見有草有樹的地方都要避著走。
    隻是文家那邊一到吃飯的時候就會傳出各種樣的香味兒,他們忍了幾次,難免心裏癢癢。
    “程哥,他們吃什麽東西呢那麽香啊?”幾個小衙役聚到程大山身邊,滿臉寫著有所圖。
    程大山賣力的嚼著嘴裏的餅子,聞言嗅了嗅那邊傳出的香味,嘴裏又多分泌了些唾液。
    “糙米野菜,還能是什麽。”他說的心不在焉。
    幾個小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拉扯了幾個來回,推出一人說道:“這…他們吃的那些…我們…”
    程大山聞言立即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命了?那天晚上的事你忘了?”
    “程哥,你辦法多,給咱們出出主意啊,天天啃餅子牙都要啃掉了。”
    程大山忖了一會,精明的眉毛一挑,“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你們幾個想吃,得……”
    他伸出手指,曖昧的搓了搓。
    “明白,我們自然不能讓您破費。”
    文瀾正蹲在陶罐旁邊煮湯。
    她催生了幾從白菜,隻叫它們長出幾片綠葉就拔下來,糊弄人說是找到的野菜。
    翠綠的葉子扔進沸水裏,沒多會就變得剔透起來。
    正要再剜一塊火腿挫成末末扔裏,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文瀾手一抖,鹿皮袋子一下掉在地上,火腿沒取出來。
    “你要幹什麽?”她眯了眯眼睛,打量著來人。
    小蘿卜頭不動聲色的挪了挪屁股,遮住鹿皮袋子。
    程大山拿出一個親和的笑,“文二姑娘這是燒菜呢?”
    這麽明顯還用問?
    “程……”文瀾遲疑了一下。
    她隻聽人叫過他程哥。
    “在下程大山,虞都府二等衙役。”程大山就勢蹲在她旁邊,下巴往罐子裏一點,“二姑娘這煮的是什麽啊?”
    “不過一點野菜罷了,程衙役想要?”文瀾目光閃了閃。
    據她這些天的觀察,姓孫的脾氣暴躁,姓李的話少但眼神不老實,眼前這個,除了過分貪財倒沒什麽毛病。
    這麽能貪,腰包裏的銀子一定不少!
    “二姑娘在哪采的?”
    “就這啊。”文瀾指了指地上的小坑給他看。
    幹巴巴的地上幾個小土坑,坑旁邊扔著一把小白菜根兒。
    文瀾覷著他的臉色,拿勺子攪了攪湯,故作神秘道:“您要想吃,也不是沒辦法……”
    說著漫不經心的搓了搓拇指和食指。
    程大山瞧著那手勢,再瞧瞧文瀾,臉上的神情出離怪異了。
    然而鍋裏的清香越來越濃鬱,催著他拿出了幾個銅板。
    文瀾手勢一變,略推了推,“可是現在不大好找啊,要不還是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