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次都殺光，不然時間一長那些基地裏麵可就沒人了。每次都放幾個人回去, 最好還能裝出沒辦法攔住他們的樣子, 給了他們能夠逃生的希望這樣之後才會有人敢繼續出來找東西。不然所有的人都窩在基地裏麵種土豆不出門, 咱們可怎麽抓人？而且基地雖然能打破, 可打起來實在太麻煩了……”一個麵色枯黃、全身皮包骨頭的中年男人仿佛喃喃自語一般。

    他的兩眼瞪得圓圓的，裏麵布滿因興奮與血腥引發的激動，整個人亢奮得仿佛剛剛吸食過什麽能夠影響精神的藥物一般。

    他蹲在幾個表情木然、眼神詭異的喪屍附近，渾然無視掉房間外那些對著他發出低低咆哮聲、眼露凶光的喪屍們，將自己因過度興奮所想到的、所有有利於喪屍獵捕人類的想法一一對那個小女孩喪屍說著。

    小女孩喪屍並沒有如男人一樣留在原地老實聽他說話, 它此時已經鑽進這家店兒童遊樂區的海洋球中, 從一個個兒童設施爬上爬下、順著滑梯滑落下來。

    “……那些士兵人數雖多, 可也真不好打，一不小心還會誤傷到躲在房間中的我。咱們得細水長流……女人少殺、或者幹脆放掉所有的女人讓她們回基地去。老子可不是憐香惜玉！隻有女人多了才能多生孩子，孩子過個十幾年就能又長大外出冒險，這樣, 咱們才能長長久久地有食物來源……”男人的兩眼直直地盯著麵前的虛空處, 在他所盯著的方向, 正是這次戰鬥回來後那個女孩所站著的位置, 雖然此時它早已不在這裏，可在男人的眼中, 那個女孩喪屍卻仿佛還留在原位似的。

    半個月前麵臨死亡的驚嚇、這半個月內的心驚膽戰與每晚的頭痛呼叫聲、再加上前一天白天時那場由他指揮所完成的漂亮戰役、以及戰後虐待審問那幾個俘虜時施虐的快|感，讓他徹底淪陷進了這種美妙的感覺中。

    從末世之後, 他所麵臨的就是各種死亡威脅。雖然他似乎在末世之後稍微了一些不同——力氣變得更大一些、速度也變得更快了點。最重要的——讓他這個與其他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最為不同的一點是, 他似乎可以隱約感受到喪屍們攻擊意圖。

    雖然這種意圖在滿是喪屍的城市中無處不在, 可在與喪屍正麵對敵時，他卻可以時時感覺出周圍喪屍們想要攻擊的軌跡。

    因此，隻要躲開正麵攻擊、趁機來到合適的位置，他就能在末世初期殺死那些行動遲緩的喪屍！

    不過，這個能力同樣也有著很大的限製，其中最大的限製就在於他自身的體力與速度跟不上他的“預感”。沒有強大的體力，就算他明知道能殺死每一頭喪屍的方法，卻也無法持續地進行反擊、殺戮。沒有足夠快的速度，他就算能在喪屍圍攏攻擊的時候想要躲避並進行反擊，也沒有這份能力。

    尤其是在喪屍們逐漸適應了它們身體上的僵硬、強化了獵捕人類時攻擊動作後，男人就更加難以在這些喪屍圍攻中討得了好。

    但好在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根據這些來躲避喪屍們的攻擊、找出一條生路。這也是他外出行動了這麽久、周邊的合作夥伴更換了不知多少回他還能夠活到現在的最大保障。

    可即便他有這種能力，在必死的情況下卻依舊沒有辦法逃出生天。所以他才會被喪屍女孩帶領的喪屍大軍圍攻、活活捉住。

    在他看到那個喪屍女孩時，立即產生了一種和當初衛軒遠遠看到這個女孩時相仿的感覺。

    那是一種食物鏈末端麵對食物鏈頂端存在時才會有的一種隻能仰望的感覺，無力反抗、強大的壓迫力、恐怖的氣息，才讓他在那個時候說出想要當間諜的話來。而他，成功了。

    在頭一天的戰鬥中、在指揮喪屍大軍的時候，男人忽然發現自己找到了新的存在意義。

    其實在末世初期他就曾想過，人類在現在這種世道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他在末世前所有最親近的親人就已經都死光了、等末世到前他都沒機會娶上老婆、末世後自己的戰鬥力還這麽弱。還不如喪屍們活得輕鬆呢……

    它們不用擔心餓肚子、不用擔心被同類排擠、不會被同類下黑手、不用擔心娶不上老婆沒兒子、不用擔心明天的日子要怎麽過……

    如果不是喪屍需要麵對被強大人類殺死的命運，那成為喪屍簡直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男人沒有那個勇氣主動成為喪屍，可現在，他卻忽然發覺，他居然用另外一種方法成為了喪屍們的同伴！

    可以命令它們、可以指揮它們、可以受到它們的庇護在它們的通融下拿取自己所需的物資……他雖然不是喪屍，可他卻從本質上成為了另一種喪屍！

    這種生活，正是他在末世到來後一直夢寐以求的……

    於是，男人徹底的瘋狂了。

    “等我回去就會監視任務點那邊的情況，有小隊出去、知道某些重要任務的目標地點後我會在夢裏告訴你……你也得爭氣點！多找喪屍回來當小弟，看看你現在吧！你真當這是過家家？T市裏明明有這麽多喪屍你才帶這麽幾百號……”男人的聲音忽然變高了一些，帶著一種顯而易見指責與命令的語氣。

    再次爬到滑梯頂部的小女孩喪屍並沒有坐下、滑落到海洋球中，而是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那個男人。

    在忽然意識到小女孩並不在自己麵前男人詫異抬頭後，他的視線與它對視的一瞬間，男人忽然感到一種頭幾乎快要爆炸開來的感覺襲來、整個人一下子跌到在地，發出陣陣哀嚎聲，身體不停在地麵上抽搐著。

    女孩喪屍歪頭看向男人，那一直以來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綻放開一個微笑——一個帶有明顯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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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軒坐在臥室床邊的大桌子旁，桌上並沒有擺著杜航專用的各種開發智力的玩具，而是一堆形態各異金燦燦的“葉子”，以及一堆種子。

    “莫非所有的綠葉蔬菜都會變成這種東西？”衛軒托著下巴開始分析狀況，冬天臨近的時候，他為了能夠快所得出實驗結果在年前種的全都是各種綠色植物，結果，在今年開春的時候便收獲了這麽一堆金燦燦來。

    隻是現在不知道這些葉子的成分到底是什麽？如果放在末世前，拿著這些詭異的葉子出去說不定還能蒙到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把這些東西說成真金賣出去。

    而現在，這些東西都被衛軒收集起來，準備留給杜航與自己當武器。他們兩人平時也會隨身帶一些武器，比如防爆斧頭什麽的，但那些東西畢竟體積比較大、份量很是不輕，攜帶起來不是太方便、還有可能不小心掉落遺失。

    這些葉子就不同了，它們十分堅韌又很輕巧，平時就算放在口袋中也不會太顯眼不說，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隻是這東西對於衛軒來說，雖然一旦使用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運氣好一些的話還能打到目標身上的要害部分，可對於杜航這樣的喪屍來說可就不同了，用得好了，這東西絕對是大殺器！杜航可是能用一根植物莖穿透門板、牆皮，並將它訂到鋼筋水泥上的變|態喪屍！

    思索再三，衛軒決定將他的實驗分成幾個部分逐步實行。

    第一，他需要將之前沒有實驗到的綠葉蔬菜使用種植機培育出來，看看是不是所有的綠葉蔬菜都已經變成了這種詭異的東西。

    第二，他要將從這些金燦燦植物上收集到的種子進行二次播種，看看它們和用普通種子種出來的有什麽區別。

    第三，他需要將部分其他類型的種子播種一些。這裏麵就包含了如土豆、大豆、花生、紅綠豆、辣椒等植物。這些東西中的一部分因為生長周期過長、沒有綠葉蔬菜那麽方便可以剛一成熟就能吃，所以衛軒此前完全沒有種過它們。

    第四，他需要將一部分普通蔬菜的種子直接露天種到外麵去，平時每天澆灌雪水，看看它們是否能和在機器中一樣生長出來。這裏麵當然也包含了那些已經收集到的變異種子。

    這其中，露天播種的事情現在不急，等到開春後再處理就好。但其他的，已經可以從現在就開始慢慢培育了。

    衛軒很好奇，這些東西到底能種出些什麽來？現在隻是一些末世前最常見的綠葉蔬菜就出現了這麽多奇特的變化，如果再加上各種末世前專吃果實的蔬菜，以及各類糧食、花卉等等。這些東西如果能夠全都變異的話，那麽將來的世界雖然會因此變得十分詭異奇特，可說不定卻能從另一個方麵變成一顆嶄新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