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爐鼎?他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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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虞憋著,才沒將嘴裏的那口茶噴出來。
    看容止淵的神色莫名。
    “你閉關閉得腦子壞了?”
    且不說她答不答應,就論她的心法和容止淵的魔功不是同根同源,甚至可以說是相互抵斥的。
    和他神魂雙修?
    她大概是嫌自己身份暴露得太晚,要提早些。
    容止淵雙手撐在桌案上,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說真的,你想找人雙修,找我。”
    合歡心法和她所修的無情道是背道而馳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改變,但是如果她要修合歡,他就是看不得她和明危那小子一起修。
    就算要雙修,那也得是和他。
    隻是為什麽得和他……
    容止淵現在想不明白。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少虞不能和明危雙修。
    “你考慮考慮吧,如何?”
    他眼巴巴地凝著她。
    少虞:“不如何,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是管不著,但我就是看不得你和他雙修!反正你要的是一個爐鼎,那誰來做都一樣。”
    容止淵欺身靠近她,驟然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健碩、肌理分明的胸膛。
    “我修為比他高,身材長相都比他好,我這個爐鼎才是你的最佳選擇。”
    少虞:……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爭著當爐鼎的。
    不過,若是陰陽雙修,那容止淵的確是比明危更合適的人選。
    但她現在並沒有到需要陰陽雙修的地步。
    如果再不說清楚,容止淵怕是能和她一直纏下去。
    “我要的不是爐鼎,是道侶。”
    容止淵不解,“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爐鼎是被采補的、是單方麵的掠奪。但道侶之間是合作共贏,二者不一樣。”
    少虞解釋道。
    “我要煉的不是陰陽雙修,而是神魂雙修,所以我用不著爐鼎。”
    這下,容止淵明白過來。
    剛才還難看的臉上頓時如撥雲見日般晴朗起來,他身體後仰坐回去,指尖在桌案上敲擊的節奏略顯輕快。
    “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看得上那小子~”
    他心情甚好地又喝了杯茶。
    “你換茶葉了?今天的味道特別不錯,以後都可以用這一種泡。”
    少虞:“……”
    她根本沒換。
    “行吧,看在今天喝了你這壺好茶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打了。等下次約定的時候到了,我再來息心峰找你,走了。”
    話音還未落,容止淵已然飛遠。
    少虞收回視線,落在碧色冰裂茶壺上。
    “變了。”
    她低聲喃喃了句。
    前世的今日,她和容止淵交手了。
    但現在,容止淵跑來發了一頓瘋就走了,連劍都沒有出鞘。
    這是不是意味著重來一世,她能改變前世的軌跡?能避免在誅魔陣中魂飛魄散的下場?
    那頭。
    容止淵還沒出息心峰,就在後山外圍被去而複返的明危攔住了去路。
    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走。
    而是一直在這裏等著。
    得知少虞根本就沒有要和明危雙修的打算之後,容止淵心情甚好。
    連看明危都順眼了幾分。
    好歹是少虞的徒弟,比元清宗的其他門生出挑多了。
    “本殿今日高興,可以替少虞給你指點一二。”
    容止淵負手而立。
    “這世間能得本殿指點的人可不多,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明危沉眸。
    “用不著,我自有我師尊教。”
    語氣不善。
    在少虞麵前溫順的表情此時仿佛淬了冰,充滿敵意。
    “容少主往後還是不要來息心峰的好,中州大比武在即,師尊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沒功夫應付你。”
    容止淵飛揚的眉眼壓下,微微眯起眼睛。
    “你有什麽資格趕我?”
    語調壓抑低沉,染著濃濃的不悅。
    明危巋然不動。
    “以息心峰弟子的身份。”
    “你還真以為自己對少虞來說不可或缺嗎?”容止淵冷嘲,“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徒弟罷了,連做爐鼎的資格都沒有,還真以為少虞會跟你雙修麽?”
    聽他說完,明危眼睫一顫。
    眉頭輕擰。
    “你說什麽?”
    師尊不是說要和他同修合歡嗎?難道不是要和他雙修的意思?
    容止淵勾起唇角,笑得邪肆。
    “我不妨好心告訴你,修合歡可不止陰陽雙修一種法子。”
    他扯了下唇。
    “你還沒有資格和少虞同修,能和她修的隻能是我。”
    明危從方才開始就混沌的腦袋頓時清晰起來,想起多年前他在那本合歡心法裏看到的內容。
    修合歡,的確不止陰陽雙修一種方法。
    是他想岔了。
    一聽師尊說要和他同修合歡,就亂了分寸。
    現在想來,難怪師尊說這種事不用準備隨時可以開始。
    他是沒資格和師尊雙修,但……
    “你也一樣沒資格。”
    冷冽的眼眸掃向容止淵,是寸步不讓的堅定。
    容止淵聞言目色狠厲,周身危險的氣勢逐漸釋放出來。
    “你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嗎?”
    “這裏是息心峰地界,隻要你動手,師尊就能察覺到趕過來。”
    明危淡然自若。
    “你覺得師尊看見你對我出手,會如何?”
    容止淵沉默不語。
    雖然這個明危不怎麽受少虞重視,但他知道她極其護短。
    如果讓她看見他傷了她徒弟,他怕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進不了息心峰,見不到她。
    重點是不能和她交手了。
    容止淵翻湧的戾氣平息下來,盯著明危的眸光依舊森寒可怖。
    他死死地擰著明危看了許久,沒再說一句話,飛身離開。
    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叢林,照在明危身上,仿佛給他鍍了層金光。
    卻沒讓他感覺到半分溫暖。
    眼神怔怔地望著懸湖方向,半晌才愣愣地收回視線回了住處。
    剛踏入院門就撞見了正要出去的柳扶風。
    “三師弟這是剛從外麵遊曆回來嗎?”
    明危腳步一頓,瞧了眼柳扶風。
    “不是,師尊剛剛給我上完課,讓我回來好好休息,改日再去。”
    柳扶風:“師尊給你上課?”
    語氣有些驚訝。
    “我身為息心峰的弟子,師尊給我上課很奇怪嗎?”
    連明危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腔調裏多少到了點委屈。
    “還是說,你覺得師尊隻能給你和林棲霜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