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腳步還沒邁出，扭身回頭。“你們帶上尹夢月跟著我。”
    雖然雲雀已死，但不知道接下來是否還會發生其他突發情況，所以還是不要分開行動得好。
    少虞將一層全部搜了個遍，沒有找到容止淵。
    “去二樓看看。”
    沿著台階往上走，和一層大堂不同，二層大多是廂房，都緊閉著房門，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你們在這等我。”
    “師尊，我和您一起去。”明危上前一步。
    “不用，你修為不夠，如果碰到危險，我還要分神顧你。”
    “如果碰到危險，”
    明危堅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少虞。
    “不用師尊保護，我會護在您身前。”
    少虞輕笑。
    “我要你保護的話，我還當什麽師尊。好了，你就和楚湘、尹夢月在這等，我去去就回。”
    雖然她並不是很想管容止淵，但他好歹是她帶進來的。
    更何況，如果沒有他，這陣還不知道怎麽破。
    以雲雀的本事不應該困住容止淵這麽長時間，是他輕敵了還是真的碰上了難題。
    少虞給明危三人原地設好結界，轉身就要推開最近的一間廂房。
    “砰。”
    就在這間廂房隔壁，房門陡然從裏麵拉開。容止淵跌跌撞撞地走出來，身形不穩。
    少虞視線觸及他時，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麵色是不正常的潮紅，發絲淩亂，衣襟敞開。
    一副……剛被蹂躪過的模樣。
    “你怎麽了？”
    她問。
    聽見熟悉的聲音，容止淵喘著粗氣抬起頭，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掌心滾燙，膩著薄汗。
    “……幫我。”
    一炷香前。
    容止淵一個個廂房搜過去，都沒有找到雲雀，直到他一腳踢開二層走廊拐角處的那間。
    “找到了。”
    坐在梳妝台前的雲雀轉頭，一張木製鳥麵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眼中。
    “什麽醜東西？！”
    饒是見慣了長得並不好看的魔族的容止淵，也不免被嚇了一跳。
    “原來不是人，怪不得第一眼見你就覺得滲人。”
    沒法做出表情的鳥麵機械地三百六十度扭頭，頭和身體的連接處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這位客人，你走錯房間裏。”
    容止淵堂而皇之地踏入，“沒走錯，我就是來找你的，鳥人。”
    “擅闖女子閨閣可不是君子所為。”
    “你……”
    容止淵上下打量雲雀。
    “真是女的？”
    他的眼神太過明顯，被質疑的雲雀憤怒地整具身體的關節連接處都在吱嘎作響。
    “別太激動，這都還沒開打，等一下散架了怎麽辦？”
    “客人，不尊重女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雲雀從梳妝台前站起來。
    容止淵表示不背這罪名，“我可沒有不尊重女子，我隻是不尊重你罷了。”
    去息心峰找少虞的時候，他一次都沒有闖過她的閨房。
    有次恰好碰到她午休小憩，他在她門外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大雪的天，凍得他人都快僵了。
    “廢話少說，告訴我這陣怎麽出去，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想出去？我要你永遠留下來！”
    霎那間，身後房門砰地關上。
    “好好享受吧，你會喜歡的~”
    容止淵剛要去抓她，雲雀的身影仿佛塵埃般隨風飄散，再無蹤影。
    眼前忽地一閃，場景驟變。
    視野驟然開闊，群山連綿、層巒疊嶂。峰頂之上，萬籟俱寂，唯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微風輕拂，帶著淡淡的清新草木氣息。
    “息心峰？”
    他不是在靈犀秘境中的陣法裏嗎？怎麽回到元清宗息心峰了？
    “閉關多年，剛一出關就來找我，有這麽急嗎？”
    身後倏然傳來女聲。
    容止淵轉身望去，見少虞緩步走近。行走間衣擺飄蕩，輕輕擦過他的手背，惹得他指節曲了曲。
    “你怎麽在這？”
    她不是在樓下對付那群舞女嗎？
    少虞盤腿坐於蒲團，不緊不慢地斟了盞茶給他。“這是息心峰，我不在這在哪兒？”
    容止淵往前走了兩步。
    “我是說，我們不是在靈犀秘境裏嗎？”
    “靈犀秘境？那都是半月前的事情了，你閉關閉傻了？連時間都記不清了？”
    “半月前？”
    容止淵垂眼深思。
    “可我分明記得……”
    “別想這個了，我讓你幫我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幫你的事？什麽事？”容止淵不解地問。
    他見少虞起身，緩步走至他跟前。腳尖對著腳尖，近在咫尺。
    容止淵呼吸一滯，身體僵住不敢動。
    “這你都忘了？”
    一根細長的手指點在他領口，軟若無骨地劃至他胸口。
    “我想讓你同我一起修合歡。”
    氣吐如蘭。
    容止淵咽了下口水，“你……你不是打算跟明危修嗎？”
    “我那是騙你的，想看看你的反應。事實證明，你的反應很有意思。
    兩條胳膊搭上他的肩。
    “阿淵，難道你不願與我同修合歡嗎？”
    “我……”
    容止淵閉上眼睛，唇線繃直。
    “我當然願意。”
    “太好了，那我們現在……阿淵，你幹什麽？”
    容止淵扯掉掛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看著眼前的‘少虞’眼神譏諷。
    “我當然願意，但那也是和真正的她同修，而不是她的替代品。”
    “阿淵，你在說什麽啊？我是少虞……啊！”
    他手腕猛地用力，將剛才碰過他身體的手輕而易舉地掰斷。
    “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從你嘴裏出來。”
    容止淵將兩條胳膊扔到地上，下一秒化作兩根木棍。
    赫然眼前的這個‘少虞’也是人偶變成的。
    “連人都不是，還妄想扮演她，一點兒都不像。”他眸色冷冽，“她可從來沒喊過我阿淵。”
    “我和她可是隨時能拔劍相向的，她不可能會主動靠近我。”
    失去兩條胳膊的人偶現出原形，用刻刀挖出的兩隻眼睛凝著他。即使看不出眼神還沒有任何表情，但容止淵能感受到他釋放出來的殺意。
    “就算你發現了又如何，沒有我，你很快就會爆身而亡。”
    “什麽意思？”
    容止淵還沒明白它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突然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好熱。
    剛在樓下的時候他就覺得熱了，當時還隻以為是這裏麵溫度高。
    可現在，熱得有些不正常。
    好難受。
    “幫我……”
    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