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這就是蘇雲現在的感受。
    他之前一直把凶手當作一個純粹的超能力者來調查，覺得凶手取走受害者的血液是有別的用途。
    雖然蘇雲也認為之前那個怪嬰是凶手的後代，但他先入為主地以為那是凶手超能力的缺陷，而不是基因的缺陷。
    所以蘇雲的調查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
    因為超能者如果鐵了心要隱藏自己，你是很難找到他們的。
    但如果按照張若海的思路，這個案子很可能就豁然開朗了。
    凶手可能是個超能者，也可能不是，但不管怎麽樣，凶手一定存在基因層次的缺陷。
    這個缺陷導致凶手需要更換體內的血液，否則就會像那個怪嬰一樣，不受控製地老死。
    既然是換血，那麽受害者跟凶手一定有相當高的匹配度，就像器官移植那樣。
    石方華了解了張若海的想法後，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等等，有一個地方需要注意一下。”
    “關於DNA數據的問題，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登記的，一般來說隻有前科人員才會登記。”
    “可是，目前的兩個受害者都沒有前科，凶手是怎麽搞到DNA數據的？”
    “對啊為什麽？”蘇雲也跟著問道。
    本以為這個問題會把張若海難住，但他卻說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我懷疑，有人在秘密收集所有人，至少是所有普通人的DNA數據。”
    “如果有超能者組織計劃去做這件事，其實不算難，血液、毛發、指甲、唾液等等。”
    “不需要很細致，隻要有一份DNA數據和目標的照片就行，反正以這些組織的能力有照片就能找到人。”
    “而且據我所知，有一個組織確實在做這種事，那就是詭變！”
    這個大膽的推論把石方華都嚇了一跳。
    如果凶手背後真的是詭變，那就是一件不亞於吸血鬼事件的大事。
    “蘇雲，你覺得呢？”石方華肘了肘蘇雲的腰。
    “額……”蘇雲也是有些發愣，“我覺得有可能。”
    不久前的狼人案，蘇雲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李昊蒼，原本隻是正常人類，但卻被人為植入了狼人的基因。
    雖然李昊蒼的癌症因此自愈，但他卻深陷狼人的本性。
    現在的這個凶手，明顯也是這樣。
    凶手的基因缺陷肯定不是天生的，不然他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既然如此，這個缺陷一定是後天的，有人修改了凶手的基因。
    原因、目的不清楚，但副作用很明顯，凶手老化的速度會大大加快。
    “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思路，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我靠，你居然這麽隨便，真不怕出事嗎？
    不管了，你都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
    既然蘇雲都開始自暴自棄了，石方華幹脆也豁出去了。
    “行！張若海，你說說接下來怎麽查？”
    漂亮，這兩個蠢貨終於開竅了！
    得到查案許可，張若海變得更加興奮。
    “剛才聽你們說案情，凶手把自己用過的安全套帶走了。”
    “我猜測，很有可能是因為凶手有過前科，害怕被我們追查到他！”
    說著說著，張若海突然跑動起來。
    他先是去停屍房，提取了那具屍體的部分身體組織，並化驗，記錄DNA數據。
    然後調來上次記錄過的女受害者的DNA數據，在電腦前一陣搗鼓。
    “我設計了一個算法，可以將不同的DNA數據進行對比，找出具有決定性的共同點。”
    “然後，再跟國家DNA數據庫進行對比，就有可能確認凶手的身份！”
    看著張若海那眼花繚亂的操作，蘇雲感覺有些頭疼。
    媽的，這家夥在幹什麽，我怎麽看不懂？
    石方華則是更在乎另一個問題：“蘇雲，你有沒有發現，他好像直接黑進國家DNA數據庫了？”
    “啊？真的嗎？”
    蘇雲定睛一看。
    “臥槽，還真是！”
    這下子，兩人有些尷尬了。
    按照規定，調查處的主任，在調查案件時，可以出於調查需求查看國家DNA數據庫，無需申請，但需要事後報備。
    但是，技術處的人未經允許不得私自查看任何國家機關的數據。
    張若海這波操作，明顯是嚴重違規。
    “額，”石方華有些猶豫，“我們要不要提醒他？”
    他死不死誰兒子，蘇雲才懶得管張若海會不會受到處罰。
    他默默搖頭：“Nope！”
    “什麽違規操作？”
    “我什麽都沒看到！”
    言外之意，裝瞎就行，出事了就讓張若海擔責，跟我們沒關係。
    石方華也是個老油條了，很快明白過來，然後默默扭過頭。
    十分鍾後，張若海發出開心的喊叫：“找到一個可疑目標！”
    我尼瑪，還真讓你找出來了？
    石方華光速扭頭，立即湊過去，蘇雲也緊隨而至。
    林黎，男，41歲，33歲時因搶劫罪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現住址……
    看著電腦上的信息，蘇雲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你還真的查出來了？”
    “能夠確定嗎？”
    張若海搖了搖頭：“我使用了器官移植的標準，我隻能告訴你，”
    “這個林黎，能跟兩個受害者都匹配上。”
    “但他是不是凶手，我就不能保證了。”
    隻是這些信息的話，還遠遠不夠。
    蘇雲一時間有些有猶豫。
    石方華就有些像行動派：“是不是他，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走！”
    聞言，張若海立即興奮地站起來。
    “你幹嘛？”蘇雲一把將張若海按下去。
    “我也去看看不行嗎？”張若海疑惑道。
    “你去什麽去，技術處的人出外勤要等通知！”蘇雲笑道，“你也不想違規被人抓住把柄吧？”
    草，現在跟我說這種話，剛才幹什麽去了？
    張若海也不傻，立即反問：“我黑進國家數據庫沒見你們阻攔，為什麽出外勤就不行？”
    此時蘇雲和石方華已經走到門口。
    “什麽入侵國家數據庫，張處長，你不要亂說。”
    “就是，我們可沒有看到你入侵什麽數據庫，你是清白的！”
    蘇雲和石方華嬉皮笑臉地打著哈哈，轉身離去，留下張若海獨自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