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墨昭左右兩邊臉頰瞬間浮現出清晰的巴掌印，如同兩個鮮明的烙印，相互呼應，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細細看去，唐婉凝打的那一邊似乎比衛墨淮打的更紅腫一些，高高腫起的臉頰，仿佛一個熟透的番茄。
    衛盈盈見狀，嚇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仿佛那疼痛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好疼！
    白柔月也震驚得合不攏嘴，手中緊緊捏著帕子，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唐婉凝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就你這樣的敗類人渣，還想要采荷？”
    “做夢去吧！”
    “以後說話給本小姐注意點，若是敢出去胡說八道，敗壞采荷的名聲，我就拔了你的舌頭，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敲下來。”
    衛墨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捂住火辣辣的麵頰，憤怒地吼道：“你敢！”
    唐婉凝冷冷一笑，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厲。
    “衛墨昭，你可別忘了，本小姐的大哥可是刑部尚書，本小姐的二哥富可敵國，本小姐是驃騎大將軍的女兒。”
    “本小姐有什麽不敢的！”
    此話一出，衛墨淮深深地看了唐婉凝一眼。
    唐婉凝心裏清楚，自己最忌諱的就是唐婉凝拿她大哥二哥以及大將軍父親的身份來說事。
    明明知道他此刻非常不高興，可她還是這麽做了。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衛墨淮心中湧起。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灑落在地上的一張張賭坊欠條時，那怒火又很快被澆滅。
    罷了，今日總歸是他們有錯在先。
    衛墨昭看向衛墨淮，臉上寫滿了委屈與不甘。
    “大哥，你聽聽，唐婉凝都在說些什麽？”
    “她以為她大哥和父親的身份與官位比你高，她二哥比我們有銀子，嫌棄我們衛府窮，就在我們衛府狐假虎威。”
    “大哥，你休了她，看她還敢不敢”
    “啪！”衛墨昭話還沒說完，又結結實實地挨了衛墨淮一巴掌。
    “閉嘴！”
    衛墨淮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這眼神讓衛墨昭心底一寒，他隱隱覺得，下一刻衛墨淮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
    於是，他乖乖閉上了嘴，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唐婉凝重新坐回到梨木雕花椅上，動作優雅從容。
    孫婆子已經再次為茶盞添上了溫水，熱氣騰騰的水汽嫋嫋升騰。
    唐婉凝端起菊花茶，輕輕抿了一口，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都已經知道真相是什麽了，那就開始清算吧。”
    眾人再一次滿臉疑惑，不明所以地看向唐婉凝。
    還有清算？
    她到底想怎麽清算呢？
    唐婉凝陰沉的目光緩緩落在站在衛墨昭身後、低著頭的孫豐臉上，聲音冰冷。
    “孫豐，我當初將你買來給衛墨昭，是希望你能勸誡他，讓他好好讀書，好好做人。”
    “而不是讓你陪著他一起墮落，成為人渣。”
    她稍作停頓，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來人，將孫豐拖下去，打五十板子，若還活著，就發賣了！”
    孫豐聽到這話，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衛墨昭麵前。
    聲淚俱下地哀求道：“二公子，救我，救我啊！我會一點拳腳功夫，可沒少幫您擋下那些混混啊。”
    衛墨昭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地說道：“唐婉凝，孫豐可是我的人，你憑什麽打他，發賣他？”
    唐婉凝神色淡然，不緊不慢地道：“就因為他縱容主子做錯事。”
    “而且，你別忘了，孫豐當初可是本小姐買來的。”
    “他的賣身契還在本小姐手上。”
    “衛墨昭，你說我打他，打得打不得？”
    衛墨淮也沉著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打！”
    “拖下去狠狠地打！”
    在衛墨淮看來，衛墨昭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身邊的這個小廝肯定脫不了幹係。
    可唐婉凝心裏明白，衛墨昭骨子裏就透著劣根性。
    孫豐不過是為他的惡行推波助瀾罷了。
    如今拔掉孫豐這顆能幫他擋事的“毒牙”，說不定衛墨昭的報應會來得更快一些。
    “救我，二公子，救我，救我啊”
    “大人，唐小姐，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都是二公子出的主意。”
    “小的隻是個奴才，隻是個奴才啊”
    孫豐的哭喊聲漸漸遠去。
    沒一會兒，院子裏便傳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啪啪”聲，那聲音沉悶而又揪心，仿佛是命運的審判。
    小梅依然跌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身體不停地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馬嬤嬤低著頭，身形搖搖晃晃，像一片在狂風中即將飄落的枯葉，眼神不停地躲閃，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小梅！”
    唐婉凝隻是剛剛吐出她的名字，小梅就朝著唐婉凝磕起頭來。
    “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奴婢把知道的這一切都說出來，都說出來！”
    “是馬嬤嬤為老夫人進的讒言，說是小姐近日不聽話，隻要折了采荷，小姐就會乖乖聽她們話了。”
    “還說小姐您不過是仗著肚子裏邊的孩子，所以才這般的為所欲為。”
    “馬嬤嬤在進讒言的時候，奴婢剛好在院子裏邊打掃，聽得清清楚楚。”
    “昭哥兒，盈姐兒，月小姐都在，她們都是同意了的。”
    “奴婢也不知道為何最後她們會選了奴婢去引小姐出去。”
    “可奴婢也是身不由己，都是被逼迫的啊！”
    “小姐饒命，饒命”
    唐婉凝微微抬了抬眼，看向麵上陰沉無比的衛墨淮，淡淡道：“衛大人可聽明白了？”
    “哎，這主子身邊有惡奴，叼奴，就會壞事。”
    衛墨淮冰冷的目光落在馬嬤嬤麵上。
    馬嬤嬤身子一抖，也跪在了地上。
    “大人，這小梅胡說八道，老奴沒有，老奴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夫人啊！”
    馬嬤嬤怒目瞪著小梅，朝著她撲了過去，掐著她的脖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