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老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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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看到李校長那般模樣,大家本以為,這條能幫忙的線索是斷了。
    就算是他們礙著這麽多大人物的麵子,能很客氣的對待大家,也不會有什麽像樣的收獲。
    可是看到老爺子如此重情重義,大家又對此行重新拾起了希望。
    蘇武率先提問:“老爺爺,解放前夕,本地的袍哥,當時的人物您都了解嗎?”
    老者說:“我就是本地的袍哥成員,如果不是將軍指點,我恐怕也被算計,參加剿共陰謀,最終被打死。幸虧將軍臨走的時候勸我退出,我東躲西藏,才避免了那次陰謀,保住了一命。”
    王偉提出舞廳所在的縣城,老人的回答讓大家欣喜若狂。
    老人所在的縣城,解放前夕的名字,就是大家查詢到的舞廳所在的縣城。改革開放之後更名了而已。
    蘇武說出了事發的那個舞廳,老者說:“拆了,破四舊的時候都拆了。”蘇武問:“那當時經常在舞廳出現的人,或者發生的事,您都記得嗎?”
    老者神智極為清晰,不假思索的說:“江湖上的事,是我這一生最精彩的經曆,我幾乎都能記住,可惜身邊喜歡這些事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嫌棄我老頭子活在過去,都不愛聽我的故事。”
    以下內容,根據老者回憶,結合庫西和大海的夢境,眾人分析出詳細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內容。
    時間:1948年9月,地點,山城某縣,國民黨已經無力阻止我軍南下解放,所以利用袍哥組織民兵,企圖對抗我軍。
    本地袍哥成員,人心惶惶,人人都知道,袍哥好勇鬥狠,各個身手不凡,甚至還有江湖高手。
    可是和正規軍去拚,連美式軍備的國民黨軍都無力阻擋解放大軍南下的腳步,僅憑江湖草莽的袍哥,就能阻止?
    可是袍哥的大勢力基本都在軍統的掌控之中,去也是死在戰場,不去則逃不出軍統的手段。
    大家無可奈何,所以各地袍哥成員的頭目,紛紛開始謀取後路。
    有讓家眷帶著細軟逃走的,有躲藏起來準備退出的,有把畢生收集的財富藏起來以某後路的。有拿著巨額財富走後門疏通關係想不上戰場的。這時候,人性展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也有明知道自己必然是走不了的,就開始紙醉金迷,盡可能最大限度的享受生活。在上戰場之前,享受一分是一分。
    所以那個時候,整個山城都陷入了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狂歡之中。
    這時候,小商販,交際花,開煙館,開賭場,開窯子的人,甚至窯姐,都是賺錢賺到手軟。
    袍哥勢力發展數百年,各級頭目都積攢了很多財富,此刻就要上戰場,很多人都開始揮霍。
    所以在開戰前夕,此處經濟流通速度極快,各種燈紅酒綠的場所,賺的是盆滿缽滿。
    老者得將軍指點,遠離了這場陰謀,最後保住一命,所以感恩戴德至今。
    聽完時代背景,蘇武又問:“您老人家,還記得這個舞廳,在大戰前夕,發生的一些事情嗎?能不能幫我們回憶回憶?”
    老者行動受限,年歲大了。人生走到這個階段,除了回憶過往,仿佛也沒有什麽值得享受得了,何況老者的過往豐富多彩。
    所以大家尋求老者的幫助,對於老者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
    老者講了幾件無關緊要的事,眾人暗暗對應,幾乎和這二人的夢境沒有關係。
    老者仿佛陷入沉思,不知道是努力回憶,還是在思考該怎麽說。
    最後老者看了一眼梅朵,說:“這件事情,我原本是打算埋藏一輩子的,可是將軍的家人有需要,就是要拿走我這顆頭,我都毫不猶豫。”
    眾人均暗暗佩服老人家的知恩圖報。
    老者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說:“應該是夏天,六月份吧,我當時還沒得到將軍的指點,還在跟著袍哥成員瞎混。我們是負責這家舞廳,還有附近幾家煙館雞窩的保護費,每家每個月,一個銀元。”
    蘇武問:“可是推翻帝製之後,不就已經開始使用紙幣了嗎?”
    老者說:“政府不用了,可是我們江湖中人,認老理兒,而且那時候有懂行的人,就知道,這個東西以後會值錢。所以在民間,尤其是和江湖中人打交道,銀元仍然是硬通貨。”
    王偉說:“你別打斷。”老人牙齒都快掉光了,王偉生怕他回憶不起來。
    老者繼續說:“那時候我的上級,是一個叫王海的五排,我們每天帶著刀斧,他帶著手槍,在這個縣城橫行霸道。”
    大家看了一眼大海,沒想到,這老者竟然是他當年的手下。而五排是袍哥的一種職務,最具有社會力量的底層頭目。
    老者說:“我臨離開,發生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他的事情。我也因此決定,徹底的退出江湖。當時是盛夏,大海對我們說,他喜歡上了舞廳裏的一個舞女,我們都知道,這個舞女長得漂亮,是舞廳的台柱子。”
    眾人立刻緊張起來,大家都知道,老者講述的事情,一定是大海和庫西夢中發生的事情,均不敢打斷,靜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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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又說:“可是她不光陪客人跳舞,我們經常能見到她,讓客人在她身上亂摸,胸脯子有時候都從旗袍裏擠出來讓客人玩。”
    老者江湖草莽出身,說話也不文明,髒話連篇,大家也無法責備。
    好在庫西並不在意。大海雖然麵色難看,也沒有做聲。
    老者繼續說:“可是他是我們的頭兒,我們誰也不敢說這些話。終於有一天,兩夥客人因為都想讓舞女陪自己睡覺,打了起來。隔壁街開煙管的張老板,還有袍哥另一個本地頭目,劉阿山。張老板已經付過錢,可是劉阿山喝多了,聽說張老板要和自己搶,對著張老板的一夥人就開始拳腳相加。”
    二人夢境中的第一個場景出現了,舞廳爭奪陪睡權而發生鬥毆,大海見義勇為,得到舞女的青睞,開始了二人的戀人關係。
    “張老板一夥人雖然懼怕袍哥,可是也不是善茬,他們每個月都交給我們保護費的。現在被打了,當然立刻還手,雙方動起了刀斧。大海帶著我們去拉架,見舞女危險,為那舞女扛了一刀,被砍得都能見到肩骨了。我們加入,很快就平息了鬥毆,同為袍哥,多少要給麵子的。”
    “大海把舞女帶到後台,我們去找醫生,舞女給大海包紮傷口,後來醫生說沒砍中要害,隻是皮肉傷,上了一些藥,就沒事了。經過這件事,舞女和大海好上了,舞女也真的很好,從那之後,舞女再也沒陪客人睡過覺,更不會讓客人占自己便宜。”
    包紮這一幕,也在夢境中出現過。
    “大海對我們說,舞女的父母雙亡,是外婆把她養大。她出來做舞女,是為了奉養外婆,所以我們很佩服她,逐漸的,我們相處的像一家人。大海也把自己全部的積蓄拿出來,給舞女的外婆抓藥治病,兩個人像夫妻一樣。”
    買東西探望外婆,給外婆抓藥,這一幕也在夢境中出現過。
    “直至後來發生那件事。我們本縣袍哥的舵把子,把自己畢生搜刮的所有錢財,都藏了起來,據說藏到了大山裏。參與者並不多,隻有大海和劉阿山等幾個頭目。一去好多天,後來聽說,那些金銀珠寶,古董玉器,藏得很隱秘。”
    蘇武恍然大悟,大海的夢境中有一段就是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去做了什麽事情,想必就是給本地袍哥舵把子藏這筆財富。
    可是為什麽會心不在焉?是知道了舞女趁著自己不在而勾引男人,還是這批寶藏還有什麽秘密,或者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沒在夢中出現?
    “一個半月,直至深秋,大海還沒回來。我們卻發現,大海不在家的這陣子,舞女又開始和野男人勾搭,還經常帶男人回她和大海的住處。我們幾個跟蹤了她幾次,發現那個男人是舵把子的磕頭兄弟,這人是個變態。睡別人老婆女兒,最喜歡在人家的屋裏和床上搞,趁著人家的漢子不在,搞人家的老婆女兒。”
    蘇武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大海在夢境中,親手打死的人。
    那個人既然是舵把子的磕頭兄弟,和大海就應該是自己人,自己人搞自己兄弟的女人,這是觸犯了當時的江湖大忌。
    大海的兄弟,包括眼前的老者,他們即便是親眼看到,也不知道怎麽和大海說,更不能出手替大海打抱不平。所以發生了後麵的悲劇。
    “可憐大海還在為舞女努力賺錢,這個女人卻在她和大海的床上,和別的男人快活。我們跟蹤的時候,在街道上,都能聽到二樓那肆無忌憚的叫聲。甚至有時候舵把子的兄弟,開著窗戶,把舞女的頭和兩個大胸脯推到窗戶外麵搞。我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大海。”
    沒有人打斷,老人一直把這些話都說完,老者眼睛中仿佛透出了些許異樣的神采,凝視著屋外。
    很明顯,老者講述的親身經曆,就是大海和庫西的夢境。隻不過這一次,換成了第三視角,事情的整體過程更豐滿,邏輯上也更加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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