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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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蕭閑從床上一躍而起,搖了搖渾身發酸的筋骨。家丁已經把幾個包子放在了他的窗前小桌上,蕭閑隨便抓了兩個囫圇吞下,洗了把臉,哼著北民小調,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一眼看見地上的箱子。
    輕咦了一聲,俯身打開箱子,箱子中的鋒芒再現,赫然是一把墨藍色長刀,刀柄上銘刻——聽潮生!
    “百器譜刀譜排第九十九的聽潮生!我的天!這是真品嗎!”蕭閑抓起聽潮生,瞪大了眼睛。這些星樞閣發布的榜單蕭閑可以倒背如流,百器譜有刀譜,劍譜,槍譜,奇門譜。如今江湖之上,使刀劍槍的人數最多,其他的都算奇門兵器。
    孟闌在院中負手笑吟吟地看著蕭閑,道:“當然是真的,這是我一個朋友留給我的,讓我交給有緣人,現在聽潮生是你的了,可不要辱沒了他的威名。”
    蕭閑滿臉都是壓不住的喜悅,將聽潮生出鞘,風裏居然真的有了海潮的聲音。
    小心翼翼的將刀鞘係在腰間,將聽潮生小心翼翼地插入刀鞘,滿意地轉了轉,少年的身高已經剛剛長過一米七,墨藍色的長刀懸掛在腰間,真有些英姿颯爽的感覺。又將自己的古樸匕首放入懷中拍了拍,看向孟闌道:“走嗎?去明覺司嗎?”
    “好,走吧”孟闌點了點頭,領著蕭閑前往明覺司,明覺司衙頗為大氣,正門兩個獬豸神態各異,紅色大門之上懸掛鎏金牌匾,上書明覺司三個大字,大氣磅礴。
    蕭閑嘖嘖稱奇,跟在孟闌身後左瞧右看,走進了這明覺司的大門。
    兩個看門的司衛見了孟闌連忙作揖,孟闌笑著問好,從身後拉出來蕭閑對著兩個司衛介紹道:“這是我的弟子,蕭閑,從今以後在明覺司做事,你們多多關照。“
    司衛友善地向著蕭閑打招呼,蕭閑撓了撓頭,傻樂著學著剛才司衛的姿勢做了個揖。
    隨後便跟著孟闌來到明覺司大院,千戶府和明覺司都在城中央,離得不遠,眾多司衛早就到了,多數都行色匆匆,昨日城外村子被劫掠,相當多的事情要處理。見到孟闌一一停下來行禮,孟闌也將蕭閑介紹給他們。
    迎麵沈冬走來,對孟闌行禮,又笑著對著蕭閑打了個招呼,道:“蕭小兄弟,又見麵了“
    蕭閑又有模有樣地作揖,孟闌道:“今後蕭閑就在明覺司做事了,先讓他做個見習司衛,沈冬你安排一下,讓他去領裝備。“
    “好,蕭小兄弟你和我來。“沈冬領著蕭閑走向明覺司倉庫,路上對蕭閑問道:“聽說你拜孟千戶為師了?那可是當年玄華門的天才弟子,想必你也一定是天賦過人,恭喜恭喜。”
    蕭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疑惑道:“沈百戶您以前不也是玄華門的嗎?”
    沈冬擺擺手,笑道:“玄華門當年最多不過一萬多個弟子,更何況當年玄華門解散時還有很多弟子不願效力朝廷,如今明覺司已經有了將近二十萬人,怎麽可能全都是玄華門解散前的弟子。”
    其實還有個原因沈冬沒講,他若真是玄華門出身,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偏遠邊疆之地當了百戶?至於孟闌,他可是因為洪柏叛逃倒了大黴……
    “小兄弟我看你自己帶了武器,那就不給你發武器了,這些你拿著。“說著便到了庫房,沈冬取出一套黑色衣服,一個令牌,一張回音符和幾張符盾。
    明覺司等級森嚴,一個小牌下管轄十個司衛,五個小牌一個總牌,兩個總牌一個百戶,十個百戶一個千戶,一個郡往往就有一個明覺司鎮撫千戶,加上千戶的直屬司衛,一個郡一般有一千零五十名司衛分布在各個城市。而普通司衛就是身著黑衣,做到小牌牌令衣服上就會有赤紋,總牌牌令則是半紅半黑,像沈冬這種百戶就是全紅,孟闌平日裏常穿青衣並不是他愛穿,而是因為明覺司千戶的製服就是青色。孟闌做了十幾年千戶,又長了一副俊朗的外貌,所以江湖上才管他叫青衣玉麵郎。
    “沈百戶,可以再給我把劍嗎?”蕭閑不好意思地問道。
    在明覺司普通司衛都要使刀的,劍鋒芒畢露但獨來獨往,在戰陣中能起到的作用差刀甚遠,但是蕭閑可是孟闌帶來的人,又豈能按照普通司衛的要求來要求他?
    沈冬雖然奇怪但也沒說什麽,又給蕭閑取了把長劍來,“宋黑子!”沈冬吼了一嗓子,隻見一個鐵塔一樣的黑漢,身著赤紋黑衣急匆匆跑來,看他跑步仿佛房子都在搖晃。
    對沈冬行了個禮,憨厚道:“百戶,什麽事找俺。”
    “這位是蕭閑,蕭小兄弟,乃是孟千戶的弟子,以後就是你們小牌的了,給我照顧好了。”沈冬擺擺手。“蕭小兄弟,這個是宋黑子,是我麾下的小牌牌令,你先跟著他幹,你看怎麽樣。”
    蕭閑連忙上前作揖:“宋牌令好,我是蕭閑。”
    宋黑子道:“竟然是孟千戶的高徒,那跟著俺幹可是委屈你了,走走走,我帶你去換衣服。”
    蕭閑便跟著宋黑子來到了宋黑子小牌的房間,房間很簡陋,幾把長刀歪七扭八地靠在牆角,正中間一個桌子,八個椅子,七個黑衣漢子在房間中七嘴八舌地聊著。見到宋黑子走進來都閉上了嘴,看著宋黑子身後的蕭閑有些好奇。
    “這位是蕭閑,以後就在咱們小牌做事了”宋黑子簡單介紹到,“蕭閑,這些是你的同事,胡三,劉發,王麻子,李閣,莫梓,李滿,王長。”
    這些人笑著跟蕭閑打招呼,蕭閑也一一回應。實際上這種邊疆的明覺司編製都沒滿,這種七八人的小牌很常見。
    “你就在這換衣服吧。”宋黑子指了指地麵。
    蕭閑有點不好意思,他還沒在這麽多人麵前脫過衣服,李滿好像看出來他的窘迫,嘲笑道:“大小夥子還扭扭捏捏,你要上花轎嗎?”其餘幾個人哄堂大笑,蕭閑臉一下就紅了。
    “咳咳,這位可是孟千戶的高徒,你們多多關照。”說罷宋黑子扭頭離開了屋子,笑聲戛然而止,這些人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蕭閑更顯窘迫,急匆匆地脫下衣服換上黑色製服,將聽潮生和長劍係好又將匕首放好。站在那裏不知道做些什麽,屋裏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還好宋黑子提著把椅子返回,放在地上,道:“坐。”蕭閑才坐下。
    宋黑子接著道:“昨天夜裏城北拐子坡村遇襲,昨晚執勤的幾隊小牌已經趕過去了,據說情況很不好,我們小牌也要被調過去,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拐子坡村的情況。”
    過了一會,宋黑子講完了情況,道:“走吧,蕭閑的馬還沒安排好,這樣,胡三你帶著蕭閑。”
    這幾人中胡三的身材最為矮小,甚至比蕭閑還矮了幾分,這可能是宋黑子讓他二人騎一匹馬的緣由。
    胡三友善地對蕭閑笑了笑,幾人跟著宋黑子來到馬廄,馬廄中拴著八匹役馬,這種馬速度不快,耐力不行,膽子還小,唯一的優點就是繁殖的快。
    九人八馬便一路出了北門,路上幾次蕭閑都想開口和胡三搭話,但苦於沒有話題,便一直張不開口,沉默便一直延續了下去。
    出了北門大概兩刻鍾,路過一片小麥田,便到了拐子坡村。村子上麵煙霧緩緩升起,不是炊煙,而是火燒的…
    這哪裏是劫掠,而是屠殺!村子裏大概三十餘戶人家一百多號人竟然被殺了個幹淨,村中鮮血隨處可見,許多屋子被大火燒了個幹淨,一些木頭上還掛著殘存的火苗,幾名司衛在其中穿梭,調查著證據。
    這一切居然發生在鬆海郡的軍府鬆丘城外,這裏可是駐紮了上萬府兵,在鬆海府軍的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案子!
    走在拐子坡村,蕭閑的臉色有點白,他雖然見過死人,但是這麽慘烈的場麵可是從未見過。
    “咻”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那是明覺司集合的哨聲。
    蕭閑跟著宋黑子來到村口處,此處已經聚集了四十餘名司衛,一名女子站在司衛們正中,看著像二十幾歲,身姿挺拔,紮著一條長長的高馬尾,身著紅黑司衛服,赫然是一名總牌令,左臂綁著皮護臂,襯得秀氣的臉上多了幾分英氣。
    “這人是柳葉,咱們的直屬總牌令,待會好好跟她打個招呼,她脾氣一直不太好。”宋黑子低頭小聲和蕭閑說道。與朝中那些文人每天鼓吹的男尊女卑不同,武人隻以強者為尊,而柳葉顯然就是強者。
    隻見柳葉緊鎖著眉頭,道:“從昨晚到現在,共發現一百六十四名死者,而拐子坡村登記在冊的人有一百六十六人,失蹤的這兩個一個叫李大,三十六歲男,一個叫李希,十四歲女,二人關係為父女,目前從城門出入記錄來看,這父女二人並沒進城,目前不知所蹤,而從村內的馬蹄印來看,行凶者所騎的應該是草原獵馬,因為馬蹄印過於雜亂,無法準確估計,初步估計至少二十到四十名騎兵,村西和村北都有大量馬蹄印,所以,”柳葉看向周圍“鄭可,你們小牌用回音符去詢問附近幾座城池的明覺司,看看這父女二人是否前往,問完了跟著去西麵,宋黑子,王翰,你們兩小牌往西,其餘人隨我向北,遇敵不要交戰,速速回來通稟。”
    草原獵馬正是汗國騎兵常騎的馬匹,身材矮小速度快,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次恐怕是一大隊汗國騎兵的共同行動,汗國騎兵戰鬥作風頗為凶悍,普通軍隊都不願意與之相對。
    眾司衛亂糟糟的開始行動,蕭閑湊到柳葉身前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柳葉看了看蕭閑腰上係的一刀一劍,點了點頭,便飛身上馬帶人向北飛馳而去。
    宋黑子拍了拍蕭閑的肩膀道:“兄弟們走吧,向西進發。”蕭閑還是和胡三共乘一馬,兩小牌共十八人便一同向西進發。
    蕭閑成為司衛的第一次任務就要開始了,他的心裏有點興奮,說不定能展示一下昨晚新練的刀法,遠處一雙雙幽綠的瞳子注視著兩小牌行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