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升什麽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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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到達樓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卿鳶在看到數字要跳到這層時就準好了準備。

    “原來隻是你猜的。”卿鳶目光回到麵前的異化哨兵,努力和他那雙高度異化的獸瞳對視,“我還以為是你親身感覺到的,狼族不是都有……”

    她的聲音小下去,訣隱眼裏沒起波瀾,可身體弓緊,略微歪了歪頭:“都有什麽?”

    “都有……”卿鳶深吸了口氣,主動靠近他,在鼻尖要碰到他的時候,突然偏頭躲過去,從他的身邊向打開的電梯門衝過去。

    訣隱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這個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向導耍了,都沒有轉頭,隻是隨便往身邊一抓,指骨修長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正要把她提回來繼續拷問,卻聽她輕輕地痛呼了一聲。

    這一聲,真的很輕,卻叫他的狼耳猛地一轉,接著因為受不了的癢意無法抑製地向耳膜深處滲透,挺立的狼耳用力地抖了一下。

    他根本沒有用力,但凡他拿出對付異種的千分之一力度,她的腕骨早折了,所以她為什麽叫?

    她還是在耍他,明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訣隱微皺著眉,低眼看著空空的手心,他為什麽還是下意識地放開了手?

    重新豎立起狼耳的異化首領抬起眼看電梯。

    她羸弱的身影被向她撲去的黑狼吞沒。

    媽呀,狼來了!卿鳶沒想到這群異化哨兵敢在數據中心驅使精神體來追她,聽著它們充斥暴虐的喘息,腿都要軟了,電梯門就在麵前,可快要合攏到她無法通過的寬度,從中可以看到剛剛的翹屁隊長帶著隊員在電梯裏站好,事不關己地看著她狼口逃生。

    卿鳶感覺有冷風撲向她,本能地轉頭,擴大的眼瞳裏映出黑狼陰沉的綠眼,不等她有下一個反應,電梯裏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給拽了起來。

    真的拽了起來,雙腳離地的那種,卿鳶顧不上黑狼了,轉回頭,下意識抱緊將她拎起來的哨兵。

    電梯門在她背後合攏,不過被伸進來的狼爪卡住,眼看它們要把金屬門撕開,強行闖入,狼族首領冷倦的命令響起:“都滾回來。”

    黑狼嗚咽了一聲,把大爪子收回去。

    電梯門關上,梯廂抖動一下,開始上升,卿鳶手臂微微收緊,死裏逃生地吐出一口氣,快被嚇斷了的氣。

    偏頭看到哨兵隊長除了眼睛,都被麵罩遮蓋的側臉,她想起,自己還掛在他的身上,在黑狼收回爪子的時候,這位隊長就放下了手,以垂手站在那的姿勢任由她抱著。

    “謝謝。”卿鳶想要跳下去但往下看了看。

    這些哨兵真的不會恐高嗎?

    卿鳶蒼白著臉,小心翼翼地往下滑,落地的時候,腿太軟,差點沒有站住,她趕緊扶住電梯壁,把身體的重量也靠過去,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按鍵。

    異化哨兵真的太恐怖了,從剛剛的狼族對她的態度,便能想象到他們對向導的排斥敵意。

    看他們一個個都要把她撕碎的樣子,她也不想當他們的向導啊,卿鳶皺著眉,悄悄揉著自己泛紅的手腕,如果有辦法能把異化哨兵徹底排除在治療對象以外,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那麽做。

    卿鳶打了個寒戰,不是想起異化狼族心有餘悸,而是被凍到了,她看向電梯金屬壁,上麵的冷凝水證明,廂體裏悄然蔓延的冷意不是她的錯覺。

    那股冷意好像來自她身後的那些哨兵。

    卿鳶牙齒輕輕碰撞,這是什麽霸總聖體,一不高興周圍的空氣都失去了溫度不再是修辭,而是真實事件。

    他們不高興了嗎?是因為她嗎?卿鳶默默地把自己當成鍋貼貼在角落裏,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電梯門一打開她就走了出去。

    沒敢回頭看,但餘光掃到有個優雅健美的大型貓科動物,在她跨出電梯的下一秒落在了電梯廂裏。

    皮毛銀白,非常漂亮,慢慢甩開粗壯毛絨的長尾巴,厚厚的肉墊剛壓在地麵上,開花的爪子下就迅速蔓延開薄而瑩潤的冰晶。

    卿鳶快走了幾步,才沒踩在追著她出來的冰雪上。

    好冷,卿鳶走進數據中心的時候,還有點發抖,一顆閃著光的小圓球飛到她的麵前,確認她的身份信息後,帶她前往預留好的繭房。

    好遠啊,卿鳶感覺自己跟著小圓球走了好久,一開始的繭房裏還有也在做測試的人,後麵就沒有了,又走了好一會兒,才有開了低級屏蔽的灰色繭房透出模糊的人影。

    那些人影都很高大,隻是輪廓,也很有壓迫感,有一個繭房一開始安安靜靜,突然有什麽撲到了卿鳶正看的玻璃上,把她嚇得再不敢亂看了。

    她以為匹配測試可能會有些疼,但其實並沒有大多感覺,醫生讓她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做完了嗎?”

    “你還沒做夠嗎,卿向導?”醫生笑笑,她的精神體是個白色的小海獺,隨時跟著她,幫助她安撫病人,小海獺聽到醫生的話,用小爪子把卿鳶往下按,示意她還想做,可以再做一次。

    卿鳶被小海獺逗笑,坐起身,假裝害怕,點著它的小鼻子跟它求饒:“不做了不做了……”

    小海獺本來還大大方方的,換到她主動逗它,突然害羞了,一擺尾,躲到醫生身後,隻露出個小腦袋看她。

    “結果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醫生摸摸小海獺的腦袋,溫聲對卿鳶說,“正常來說,一個向導隻對應一個哨兵。契合度能達到百分之百,當然最好,按現在的情況,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算首選匹配對象了,大家在前幾次匹配,都很難達到這麽高的數據,契合度能到百分之七十都已經謝天謝地。”

    “所以,我們現在采取的是廣撒網政策。”醫生衝卿鳶彎起眉眼,“把契合度能到及格線,也就是大於等於百分之五十的哨兵都為向導準備好,讓他們最大程度上的深度結合,用這種辦法把契合度拉起來,拉得起來的就留下,拉不起來的就算了。”

    卿鳶聽得有點暈:“深度結合指的是完成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神鏈接嗎?那我好像做不了,我連百分之十的鏈接都做得很吃力……”

    醫生意味深長地笑笑,像拍小海獺一樣拍拍向導的腦袋:“沒關係,你是在s級的哨兵池裏進行匹配,他們在這方麵都很有天賦,匹配好了以後,他們會想辦法指引你的。我看記錄,訣君隊長和你進行過一次鏈接了,他沒有教你嗎?”

    “教了。”卿鳶也不知道醫生說的是什麽意思,怕給訣君帶來不好的影響,給出肯定的回答,沒有細說,話鋒一轉,“可是我應該和s級匹配不到一起吧?我是f……”

    “這倒是個問題。”醫生若有所思,“決定契合度上下限的主要還是向導,如果向導夠強,就能納入更多更強的哨兵,如果向導比較弱,就可能連一個都承受不了。這種情況下,強行拉高契合度,向導的身心都會遭受重創,隻能放棄了。”

    對對對,她就是那個一個也承受不了的弱體向導,卿鳶開始期待匹配結果出來了。

    可是結果出來後,醫生沒有把報告拿給她看,她看到她的辦公光腦閃了幾下燈,她把燈滅掉後,再跟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嚴肅:“人工智能會按照測試結果進行下一步安排,卿向導,請先回去吧。”

    卿鳶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被送出繭房,走的時候,想到什麽,轉頭問醫生:“請問醫生,怎麽樣才能自己選擇哨兵,而不是不管匹配到什麽,都必須硬著頭皮上?”

    醫生嗯了一聲,靜下心再理解了一遍卿鳶的問題,沒忍住又笑起來:“這是有哨兵得罪你了嗎?這個也簡單,隻要你能做到高等向導,就可以自主選擇哨兵了。”

    “簡單嗎?”卿鳶好像聽到自己夢碎的聲音。

    “或者……”醫生看著卿鳶,又露出很複雜的表情,“你的向導天賦很特殊,很珍貴,被人工智能標記為重點保護對象,也會有這樣,甚至更高權限的特權。”

    她的精神體是挺特殊的,但不知道算不算珍貴,卿鳶心事重重地和醫生告別,醫生想起什麽開口提醒她:“給不同哨兵做精神鏈接的時候,中間最好多休息一點時間,我看昨天你和訣君隊長還有文森斯隊長的精神連接記錄,中間隻隔了兩個小時,你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了。”

    嗯?卿鳶有點意外,她昨天不是跟大蝙蝠請假了嗎?她抱著醫生塞給她的一堆補品往外走,電梯正好停在這個樓層,她過去按下按鍵,電梯門打開,她轉身就要走,人被隻展開一小半的黑色膜翼給攏進了電梯裏,特別勾人,也特別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去哪啊,我的向導。”

    別用你的翅尖扒拉我,卿鳶在心裏默默發出警告,想躲開他,但往後靠也是他的翅膀。

    “抬頭,看我。”他的翅膀伸向她的下頜,卿鳶為了不讓他碰到她,隻能先一步抬起頭,對上文森斯好像從瞳孔溢出鮮血,淡紅陰濕的眼睛。

    他好像很渴,很餓,欲念都要順著他長得過分的眼睫一滴滴流下來了。

    “看你把我害成什麽樣子。”他咬著字音,聲音的摩擦感更強,就算沒貼在卿鳶耳邊,也讓她覺得被羽毛似的東西來回搔弄,“你知道我自己來了多少次嗎?沒有用,每次都得不到滿足,越不滿足就越想要,像條發/情的狗一樣欲求不滿,恨不得在你的宿舍外麵找根柱子沒皮沒臉地蹭。”

    他有病吧,跟她說這些,還說得那麽細節,卿鳶被狠狠膈應到,整個人都不好了,抬起手,想把他推開。

    看她抬手,文森斯誤會了什麽,細長的唇挑起,聲線裏翻滾著病態的渴望:“對,就是這樣,打我,狠狠地打我。”

    卿鳶的手頓住,啊?

    文森斯的焦渴在她的手靠近時達到巔峰,他不敢隨便碰她,怕碰壞她纖薄脆弱的骨頭,隻能用粘膩的目光交纏著攀上她皓白纖細的手腕,把頭低下來,恨不得把漂亮的側臉送到她的手心,急切地隻能發出氣音,像壓抑著興奮的惡魔囈語,也像即將破碎渙散的天使乞求,病態危險又楚楚可憐:“快……快抽我……隨便抽,我壞不掉的……”

    “我為什麽要打你?”卿鳶放下手,非常不解地看著莫名躁動起來的文森斯,“我又打不死你。”

    文森斯微微虛起眼,目光釘進向導清澈的眼裏,她的野心夠大的,還想打死他呢。

    卿鳶被他看得心慌:“我的意思是,我力氣小,打了也沒什麽感覺。如果你有這種需求,可以去找……”她的眼睫慢慢扇了扇,“你們那邊的異化狼族,他們力氣大。”

    文森斯直起身,按了電梯,冷漠傲慢的樣子看不出剛剛失控的痕跡,膜翼落下收攏,但控製欲滿滿的目光還在她身上:“你怎麽知道他們力氣大?”他的目光細密地爬過她,“他們對你做什麽了?”

    卿鳶沒回答,可文森斯已經看到了答案,視線定在她手腕處的紅痕上。

    憎惡地低下眼睫,那群惡心又愛到處蹭的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