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打狗也要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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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抬眸,望向這隻手的主人。
霍北煜。
沒想到霍北煜居然還會替她出頭。
“喻二夫人,”霍北煜湛黑色的眸光從她身上淡淡掃過,語氣裏辨不出喜怒,隻覺得氣壓極低,讓人喘不過氣,“別當著我的麵打人。”
李新春立馬收回手,臉上賠笑道,“是是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看我,都氣糊塗了。”
溫念隻覺得心口像是豁開了一條口子,呼啦啦地往裏灌風,撕扯得生疼。
在自己親媽眼中,她也不過是霍北煜身邊的一條狗?
真是好笑啊!
溫念本就沒有待下去的念頭,這會兒更是覺得譏諷,抬步往外走。
到門口,撞見了匆匆趕來的許悅。
“太太,”許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費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將手中的協議高高舉起,“你看看這份文件,對方說有些細節需要過目修訂。”
溫念看清了牛皮紙袋上的燙金lo,落衫集團的徽章。
許悅湊近她,語氣美滋滋的,“太太,和落衫集團這個案子,我們跟進了小半年,現在終於拿下了,你現在當著霍少的麵簽字,肯定會讓霍少對你刮目相看的!”
得知太太是如此優秀的女人,霍少還不愛得死去活來嗎?!
溫念眼神恍惚了一秒,嘴角往上扯出笑,卻又因為被扇得紅腫的臉不得不僵住。
這份協議,對曾經的她來說很重要。
但現在一文不值。
“我之後不會再過問霍氏的任何工作了,這份協議也是,不必再找我敲定細節簽字。”
扔下這話,溫念抬步離開。
許悅摸不著頭腦,卻還是急得跳腳。
太太怎麽就走了啊,而且還說以後都不管霍氏的事情,就連這份協議也不簽字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啊?
許悅急得跳腳,聲音裏都帶著哭腔,“到底發生什麽了啊,好不容易拿下的案子,如果不趕緊修改敲定好細節,那合作就得泡湯了。”
霍北煜聞言擰起劍眉。
和溫念結婚這幾年,她的確經常幫自己整理文件,也偶爾去公司幫忙跑腿。
可這份協議,和她有什麽很大的關係嗎?
正打算開口,喻甜已經冒出聲音來,“如果真的很著急的話,要不然我來幫忙吧!”
“那怎麽行,”許悅抱著文件袋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太太負責的案子。”
喻甜微笑,“你放心,我不會搶她功勞的,到時候抽成和獎金還是歸她,我隻是想幫北煜的忙而已,怎麽說我也是名牌大學金融係碩士畢業,之前姐姐大學退學後,我還教過她呢,她會的,我肯定也會的。”
李新春在旁邊連聲應和,“對對對,甜甜學曆高,肯定是這方麵的專家,溫念無非就是做點整理的活兒,但是交給甜甜,她還能幫忙處理數據什麽的呢!”
“……”
許悅在心底翻白眼。
太太才沒她們說得那麽草包呢,雖然大學沒畢業,但能力非常出色,能抵十個,哦不,一百個金融係畢業的碩士!
她想為溫念爭辯幾句。
可喻甜的目光已經瞥向霍北煜,眼底滿是期待,“可以嗎北煜,正好我替溫念解決了這個案子,也能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至於鬧得太僵。”
“……”霍北煜沉默了一會兒,到底答應了,“別太勉強,累了就交給我。”
喻甜滿臉嬌羞地點頭,語氣嬌嗔,“知道啦~”
……
溫念走出醫院,本來想打車回家,卻發現身上的錢不夠,隻能去坐公交。
等車時,旁邊突然遞過來一隻冰棍。
她扭過頭去,發現是李新春。
“冰敷一下,這樣能消腫。”李新春開口道。
溫念挨了那巴掌,半張臉高高拋起,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看東西都模糊費勁。
但她卻將冰棍推開了,“打都打了,這會兒假好心什麽。”
“那還不是怪你,一開始就承認是你幹的,也不至於挨著一巴掌,”李新春埋怨著,直接將冰棍貼在溫念臉上,“說了多少遍,你媽我在喻家過得不容易,你懂點事兒吧!”
李新春還在喋喋不休,嘟囔她言而無信,根本沒把她的艱難處境放在心上,害她這個喻二夫人位置難坐。
冰棍帶來的寒意,不及溫念心底冒出的萬分之一。
她打斷李新春的話,“我馬上就和霍北煜離婚了,沒人會再因為我看你不順眼,放心吧。”
什麽?!
李新春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開口確認,“你沒開玩笑,你真的要和霍北煜離婚?”
“嗯。”溫念點頭。
李新春長長吐出一口氣,由衷地笑了,“離婚好啊,你早就應該離婚了,把霍太太的位置還給喻甜,畢竟霍北煜根本就不喜歡你。”
溫念垂下纖長的羽睫,在臉上投射下大片陰影,藏住了情緒,“是啊,他根本不喜歡我。”
可她卻天真的以為,自己隻要足夠努力,就一定能捂熱霍北煜的心。
哪怕是一丁點的喜歡,也能證明她的努力是有用的。
可惜,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不佳,李新春又挽住了她的手臂,“等你到時候離了婚,媽給你介紹更好的,知道百達集團的二公子吧,雖然是大了你十歲,但性格好,之前說了好幾次喜歡你,你嫁過去肯定享福。”
冰棍在臉上融化,包裝袋上凝聚了水珠,弄得手濕漉漉的,溫念甩了甩手,語調淡淡拒絕,“我不打算再婚了,一個人過挺好。”
連著推辭了好幾遍,李新春終於急了,“你不結婚怎麽行,如果你單著,喻甜以為你還對霍北煜有意思,對霍太太的位置虎視眈眈怎麽辦?”
啪嗒——
冰棍包裝袋上的水匯聚成珠,砸在了溫念的腳背上,碎成了無數塊。
溫念盯著看了眼,將化了大半的冰棍丟進垃圾桶裏。
“放心,霍太太的位置誰愛坐誰坐,離婚後,我會找份工作過日子,就用不著你來操心了。”
公交車進站,溫念投幣上車。
李新春沒上車,一來她沒有零錢,二來她養尊處優慣了,根本接受不了公交車這種交通工具。
人擠人的,把她新買的限量款包包弄髒了怎麽辦?
她在站台上瞪溫念,“你找份工作有什麽用,能掙幾個錢啊,還不如嫁人呢,溫念,我可是你親媽,我能害你嗎?!”
溫念眨了眨眼睛,視線移向別處。
是,李新春不害她。
李新春隻是,一直把她推得遠遠地,生怕被她連累半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