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西伯利亞監獄
字數:3296 加入書籤
入秋的季節,西伯利亞還沒下雪,但是氣溫也已經降到極低。相較於這樣的環境氣候,囚犯的衣服卻相當單薄。
這確保了犯人隻能在有供暖的區域活動。一旦犯人打算越獄,都不用獄警出麵追捕,嚴酷的氣候會收拾掉所有妄想著自由的人。
不過氣溫還沒有到達攝氏零下的程度,所以在有大太陽的時間,獄方還是會讓犯人到室外放風,曬著難得的陽光。
這裏不比極圈範圍,有半年永夜、半年永晝之分。但季初與季末的白天長度可以差上六個小時之久,可見有陽光的時間還是蠻珍貴的。
身穿囚服,混在其中的亨利,正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待辦事項。伊凡·科切托夫和尤裏·庫茲諾佐夫。
這兩貨是外星人研究所所長,彼得·羅斯洛夫的助理。所長被肅清,他們也被扔進監獄。
經曆了改朝換代,本來有希望獲得自由。結果被其他求自保的研究人員爆出職務內貪瀆的情形,所以省下放出來的功夫,繼續關了。
西伯利亞特種監獄的人員往來並不頻繁,像亨利這種生麵孔本來是相當顯眼的。
得益於監獄區塊式的管理方式,大夥兒熟悉的也隻是自己所生活的區域。像這種混在一起的放風時間,看到一些陌生的臉孔,也就見怪不怪了。
俄羅斯的監獄中,紋身文化是絕對繞不過去的。
對比其他文化背景下的紋身,俄羅斯黑幫的紋身已經發展出一套類似歐洲貴族的紋章學。各個符號都有其代表意義,不是想紋什麽就能亂紋的。
譬如身上有紋匕首的人,第一層意義是‘除了殺死我,否則不能使我屈服’的自述,另一層卻是‘可以雇傭我殺人’,這種類似廣告招牌的意義。
匕首上的血滴,以及臉上紋的眼淚,這更是不能亂紋,因為這代表著人命數量。一滴血或一滴眼淚,代表自己殺過一個人,兩滴則是兩個人,以此類推。
紋身主題大部分是俄羅斯的主流信仰,東正教的宗教內容。
東正教雖是基督教的分支之一,卻不歸屬羅馬梵蒂岡的教宗管轄,教義內容當然也略有不同之處。
最明顯的一個區別,就是東正教並不堅持禁止敬拜圖像。所以俄羅斯黑幫的紋身題材,有很多聖母、聖人的聖像畫。
紋身除了宗教題材外,有時也像是表達紋身者的理念,譬如蔑視紅色帝國的威權,向往燈塔國的美鈔。
甚至還有以自己罪行而紋的特殊圖案。譬如被魚竿勾起裙子的女孩兒,代表著強奸犯;美人魚代表孌童;蛇代表與瀆品有關,或是紋身者有很重的瀆癮。
之所以強調紋身文化,是因為亨利誤算了在俄羅斯監獄的獨特文化背景下,沒辦法紋身的自己有多麽顯眼。
不是說大家都把衣服穿著,就看不到紋身了。在臉上、脖子、手臂這些衣服沒有蓋到的部分,甚至手背與手指上,沒有人不帶點紋身符號的。
雖然亨利現在偽裝的模樣,放在外麵的社會就是個髒髒臭臭的流浪漢。但在監獄這種環境,那就是個白白淨淨的菜鳥。一下子就被不少人盯上。
倒也沒有人懷疑自己是入侵者,隻是不少人打聽著可以去撿肥皂的時機而已。
這些耳語流言,不可避免地鑽進氪星人的超級聽覺裏。直讓亨利覺得自己菊花一緊,都想直接飛跑了。
就在自己思考,是不是改天再來的時候。亨利被一個熊一樣的男人,從側麵勾住了脖子。
其實要躲還是能躲,不過正煩惱要怎麽開局的亨利,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所以就讓這個男人勾住了自己。
‘年輕人,你是怎麽到這裏的?這可是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監獄。難道你是上了某個高官的美麗妻子,所以他把你送到這裏,想讓你嚐嚐當女人的滋味。’
說著,還把手指放到嘴中,摳著嘴巴肉往外一撥,發出“啵!”的聲響。隨即和周遭眾人猥瑣地哈哈大笑。
雖然對方的態度相當失禮,但勾著自己脖子的動作卻十分有分寸,可不像一般缺女人所以想屁股的那種囚犯。
所以亨利直接說道:‘我有筆帳要收。你知道伊凡·科切托夫和尤裏·庫茲諾佐夫這兩個混蛋在哪裏嗎?’
對方身上的紋身,亨利隻看到右手指關節上有‘KARL’,左有指關節上有‘MARX’的字樣。敞開的衣襟隱約可看見胸口處紋著雙頭鷹。
這兩處紋身的意義有些相悖。指關節上通常是敬愛的對象,或是自己的態度。KarlMarx隻會讓人聯想到卡爾·馬克思這位德國出生的哲學家、政治理論家和社會革命家。
但代表舊舊時代,沙俄國徽的雙頭鷹,通常意味著對紅色帝國政權的憤怒和蔑視。
這種又愛又恨的情緒,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信奉著主義,卻不爽某些人。或許就是把他送進來的那些人。
所以亨利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除了尋求幫助,也是試探著這個男人。至少這家夥不像是那種純粹的黑幫,有可能是政治犯。
聽到亨利的要求,這個熊一樣的男人立刻放開勾住脖子的手,反問道:‘你是誰?你要找他們做什麽?’
直視著這個和自己一樣邋遢的男人,亨利說道:‘你看起來不像是能代勞的人,所以你隻要告訴我人在哪裏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處理。’
上下瞟了亨利一眼,這個男人並沒有感受到戰士的強悍或殺手的氣息。他說道:‘這裏不是你可以鬧事的地方。假如你還有希望離開,就安分一點。’
這時旁邊有好事的人,高聲說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裏。’指向某方。同時還朝該處大聲喊道:‘伊凡、尤裏,這裏有白嫩嫩的小夥子要找你們。’
一旁還有不少人起哄。
順著指引的方向看去,亨利也不難理解這些人起哄的理由。因為自己的目標,伊凡·科切托夫和尤裏·庫茲諾佐夫明顯屬於一個團夥,身旁盡是凶神惡煞。
是說自己要找的這倆貨,神態與模樣也沒比那群人好到哪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