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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恩心念一動。
    一顆執念小球，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執念小球內蜷縮的人影，布萊恩目光複雜。
    對於大伯比利，他很難評。
    有感激，有厭惡。
    “希望你不要逼我，大伯..”
    布萊恩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
    環繞在心域之內的精神能量碎片，好似被一雙無形大手控製一般，紛紛湧入到了比利的執念小球之中。
    隨著精神能量的補充。
    比利的執念小球破碎，原本蜷縮的人影氣息也漸漸壯大，最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比利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周圍。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
    比利清晰記得，自己死了。
    那種意識被無盡黑暗吞噬的經曆，曆曆在目。
    所以，現在自己是下地獄了？
    可惜，比利死亡之前，還沒有突破一階生命。
    他在精神潛力上麵，頗有天賦。
    不然也不會擁有鋼鐵意誌這種天賦反饋。
    但精神本質的虛弱，讓比利即使蘇醒過來，也無法看清楚周圍的景象。
    在他的視野裏麵，周圍死寂一片。
    自己好似一顆氣球一般，懸浮在一個充滿了白色霧氣的空間。
    對此，比利並沒有慌張。
    他見看不到周圍的景象，就幹脆閉上了雙眼。
    反正，這裏不管是哪裏，都絕對不可能是天堂。
    比利心裏很有逼數。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顯露出了嗜血的本性。
    作為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屠夫，比利不認為自己有資格上天堂。
    就是
    不知道自己的兒女，還有布萊恩怎麽樣了。
    兒女還好。
    他當時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所以早就給沒有繼承自己血脈的兒女安排好了後路。
    生命的最後。
    比利則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侄子布萊恩身上。
    為此，他不惜將自己當做燃料，隻為逼迫自己那個侄子，讓對方可以靠著那邪惡的神啟號試劑成為畸變者，在這個殘忍的世界，擁有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
    “布萊恩，希望你沒讓我失望..”
    想到自己準備的後手，還有布萊恩住處藏著的高爆炸彈，比利呢喃。
    死過一次。
    再想起自己生前的極端行為，比利此刻其實是有些後悔的。
    對侄子布萊恩，他其實挺不公平的。
    想到自己擺弄著布萊恩的命運，連最後的退路都沒給這個侄子留一條，比利自嘲一笑：
    “抱歉，布萊恩。
    我知道我的做法對你很殘忍，但是這個世界更殘忍。
    那些大資本，視我們如牲口，市麵上流傳的強化試劑、獸化試劑，也基本有問題，我們這種出身的人，想要真正改變命運，唯一的道路，就是成為畸變者..”
    說著，比利搖搖頭。
    他這樣說，其實隻是為了減少自己的一些愧疚感。
    不過，多少有些虛偽了。
    繼續說下去，比利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他不知道，在自己前麵，一尊好似創世神一般的巨人，正眼神複雜地看著隻有指甲蓋大小的他。
    下一刻。
    比利猛地感覺自己的感知出現了扭曲。
    他再次睜開雙眼，卻驚愕發現，自己眼前的白霧猛地散去，身前也浮現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看著對方，比利有些茫然：“布萊恩？”
    眼前的身影，和自己侄子布萊恩一模一樣。
    但是氣質，區別太大了。
    之前的布萊恩，精氣神萎靡，在自己麵前，看似鎮定，實則充滿了不安感。
    眼前的布萊恩，眼神淡漠。
    就站在這裏，卻給人一種仰望山峰的壓抑厚重。
    麵對有些茫然的比利，布萊恩點點頭：“好久不見，大伯。”
    良久。
    比利微微低下頭，語氣複雜：“你也死了？”
    他的臉上，有失望，也有濃濃的愧疚。
    不待布萊恩開口，比利歎了口氣，抬起頭繼續道：“聽你的意思，距離我死去，已經過去了許久？”
    布萊恩搖搖頭：“兩年時間，也不算很久，另外我活的好好的。”
    他一揮手。
    兩人之間，立刻出現了一張布滿豐盛宴席的桌椅。
    這些東西，對布萊恩而言是假的，但是對於隻有意識形態的比利來說，完全是真實的。
    布萊恩示意比利入座，介紹道：“我剛剛參加完福利的家宴，他找了一個很賢惠的女人，對方懷了他的孩子，是個男孩，不過得過**個月才能出來，這些食物，就是家宴上的食物。”
    比利有些懵逼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桌椅食物。
    對於布萊恩的話，他每個單詞都聽得懂，但是連起來，他有些懵。
    比利有些茫然地坐下：“所以這裏是哪裏？”
    “心域，這是四階生命擁有的獨特能力。”
    布萊恩看著比利：“你可以理解為夢境，不過對你而言，這裏的觸感都是真實的。”
    “四階生命..”
    比利先是震驚，隨後哈哈大笑。
    他驚喜若狂地看著布萊恩：“你成了？”
    比利不知道四階生命有多強，但是知道官方對他們這個群體的級別劃分。
    他，一個強大到可以硬抗普通子彈的人形野獸，死前，連一階生命都沒有突破！
    四階，那該有多強？
    比利無法理解，但他知道，如今的布萊恩，絕對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
    “成？”
    布萊恩眼神古怪，搖搖頭：“我不想說這些東西，你那自以為是的安排，除了差點害死我，對我幫助不大，反而是你後麵留下的安全屋和資料，對我有些幫助。”
    他打了個響指，比利嘴裏立刻出現了一根點燃的雪茄。
    給了比利些許的信息接收時間，布萊恩才敲了敲桌子，繼續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糾結，大伯，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比利其實有些雲裏霧裏。
    比如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
    亡靈？
    還是別的什麽。
    比如布萊恩是怎麽留住自己靈魂的..
    可惜，看布萊恩的樣子並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
    無奈之下，比利隻好道：“什麽選擇？”
    布萊恩指了指比利：
    “大伯，你現在的形態，就是你的意識形態。
    人的構成，其實就是意識和肉身的結合。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我給你安排一具新身體，然後你攜帶記憶，重新複活。
    好處是，你可以快速恢複實力，並且依舊擁有生前的血月饋贈能力。
    壞處，就是你的壽命不會重置。
    另外這個選擇，你將繼續忍受血月能量的影響。
    畸變者的弊端，將繼續伴隨著你。
    第二個選擇，就是我清除了你身上的血月能量，順便將你的記憶也清洗掉，讓你重新融入一個新的受精卵胚胎，經曆新生。
    好處就是你的本質，依舊是你自己。
    壞處，就是你沒了原本的記憶，理論上，這是新生的你，和現在的你，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
    那就是清除掉身上的血月能量，帶著記憶轉生。
    這樣的話，比利還可以重新走強化路線，活出第二世，並活的更好。
    但是布萊恩不可能這樣做。
    迪恩能這樣做，是因為他不是畸變者，攜帶記憶，也不會知曉布萊恩可以抹去血月的能量。
    比利不一樣。
    比利是畸變者。
    對方如果能幹幹淨淨攜帶記憶轉生，結合布萊恩的信息，很容易就可以猜出布萊恩的獨一無二。
    概率不高。
    但布萊恩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不然當初老白也不用洗掉記憶重生了。
    讓布萊恩意外的是，比利對於兩個選擇，並不在乎。
    他隻是驚歎地看著布萊恩：“讓亡者轉生，真是不可思議，人類真的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嗎？”
    聞言，布萊恩沉默片刻，搖搖頭：“我沒接觸過別的四階生命，所以我也不清楚，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三階和三階之下，已經不算是同一個物種了。”
    聞言，比利更為好奇：“能和我簡單說說嗎？”
    他生前，實力其實並不算強，不然也不會蜷縮在一個地方，然後還被fb當做獵物養著了。
    對於自己沒走過的路，即使是死了，比利依舊好奇。
    對於比利的這點要求，布萊恩自然不會拒絕。
    他想了想，慢慢道：
    “一階生命，稍微有些戰鬥經驗，基本就可以無視小數量的槍械。
    二階生命，則可以無視一般的炸藥和導彈。
    扛不住，但是可以反應的過來。
    隻要不是範圍性轟炸，就大概可以及時跑開。
    至於三階生命
    三階生命，能夠孕育一種名為生命磁場的力量，以人力借助天地的力量，禦空飛行，使用類似能量的攻擊，即使是普通的拳腳，也可以造成恐怖的傷害。
    三階生命，隻要生命磁場不破，即使是一兩顆核彈轟炸，都很難殺死。
    他們感知敏銳，速度驚人，除非被限製住，或者被範圍性轟炸，不然隻要不是處於爆炸的中心，區區核彈餘波，也是可以硬抗的。
    四階生命，則是心靈強大到感知到物質界之外的第四維度。
    這個維度，被叫做靈界。
    四階生命，可以肉身穿梭在這個維度，然後再回到物質界，做到類似空間穿梭的奇特能力。
    到了這個階段，基本就不會被人類目前科技殺死了。
    就算是上百顆核彈集中轟炸。
    隻要往第四維度的靈界一躲。
    隔著一層維度。
    連四階生命的一根頭發都傷不到。”
    聽著布萊恩的敘述，比利癡迷而震驚：“這樣的存在，和神靈也沒區別了。”
    他掃視一眼四周，抿了抿嘴唇，又狠狠吸了一口手上的雪茄。
    感受著口腔內淡淡的灼燒感，比利才有些聲音沙啞道：“所以，布萊恩，你已經擁有了神靈一般的偉力？”
    在比利期待的目光中，布萊恩點點頭：“差不多。”
    “哈哈哈！”
    比利哈哈大笑：“難怪你可以複活我，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比利沒有看錯人！”
    他有些想哭，但是卻沒有眼淚從眼眶湧出。
    比利從未想過，卡莫家族，居然可以誕生出布萊恩這種神選之人。
    對於將家族視為執念的他而言，這大概算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比利覺得，自己可以死而無憾了。
    布萊恩打斷了比利的自嗨：“抱歉，振興卡莫家族的事情，是福利的任務，我擁有自己的姓氏，我的全名，是布萊恩·李，我會有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後裔。”
    他其實大可以不說這些，但見到比利這麽嗨，他多少有些不爽。
    比利有比利的執念。
    但當對方將自己的執念，強加在布萊恩身上，試圖操控他的人生時候，兩人就很難繼續像正常的親屬那般親密了。
    比利對於布萊恩的話語，絲毫不在意。
    他跟蠻熊一樣的身軀，暢快而歡愉地依靠在身後椅子上，眯著眼睛，享受著嘴裏雪茄真實無比的微醺刺激感，頗為感慨道：“那又有什麽關係呢，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的身上，都有一半的卡莫家族血脈，你的榮耀，即是卡莫家族的榮耀。”
    布萊恩黑著臉：“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
    比利吐出一口煙霧，語氣歡快：“雖然很遺憾無法親眼看到下一代的誕生，但估計福利和瑪利亞也不想再次看到我，一直背負著上一輩執念的窩，也累了，布萊恩，幫我選擇第二個，我想真正為自己活一次，不過請務必讓我繼續當個男性，我可接受不了被人捅。”
    他挺好奇布萊恩怎麽幫自己轉生的。
    啪~
    伴隨一聲響指。
    眼前的桌椅宴席化作手術台。
    比利的身形，也不受控製地躺到了上麵。
    布萊恩則換上了一身手術服。
    比利看著布萊恩手上的手術刀，頓感不妙：“布萊恩，你要幹嘛！”
    “手術！”
    布萊恩咧嘴一笑：“不打麻藥的那種！”
    口嗨是吧！
    嘎你腰子！
    眼前的一切，自然是幻化。
    實際上，給比利進行精神切割的，是布萊恩那根化作靈魂手術刀的觸須。
    他終究是不願意讓比利看到自己真正的意識形態。
    即使是比利馬上就會失去原本的記憶。
    看著有些無語的比利，布萊恩笑了笑：“別害怕，我很快。”
    無數殘影，出現在比利的視野。
    他還沒什麽感覺，就發現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唯有身軀，開始越來越輕鬆，好似掙脫了某種枷鎖
    跟著枷鎖一同消失的，還有比利的記憶。
    他暗藏暴虐的雙眸，漸漸清澈起來.
    片刻。
    一個渾身坑坑窪窪的比利，重新出現在了布萊恩眼前。
    對方眼神清澈，就如同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汙染的嬰兒。
    布萊恩摸了摸比利的腦袋：“手術很成功，你現在，可以真正做自己了。”
    過往已逝。
    他對曾經的一些事情，終於徹底釋懷。
    伴隨撫摸。
    新生的比利意識，重新化作一個小氣泡，融入了布萊恩的意識之中。
    準確來說。
    是布萊恩意識內的無數黑色枷鎖之中。
    這些枷鎖，就是血月能量，在布萊恩意識形態的顯現。
    與此同時。
    比利被剝離的記憶，化作白色霧氣，融入了周圍的精神能量之中。
    那些血月能量，則自動被布萊恩吸收，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隨著實力越來越強。
    布萊恩的血月饋贈能力，也漸漸褪去了神秘，直接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但是可以選。
    布萊恩寧願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天賦能力的本質。
    吸收、汙染、收留意識..
    布萊恩微微歎息。
    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新生的血月了。
    回到現實。
    布萊恩摟著疲倦熟睡的蘇珊，忍不住在她額頭親吻。
    蘇珊若有所覺，將自己的大腿架了上來，好似抱著一個大號公仔一樣，像八爪魚一樣纏繞了上來，充滿了依賴。
    撫摸著蘇珊的秀發，布萊恩雙眼閃過些許暴虐。
    沒有誰可以打破自己現在平靜而美好的生活！
    血月殘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