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趙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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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淵眼眸輕抬。
    裏麵像是藏著一層戲謔。
    知魚接過了紅包。
    還沒道謝,謝淵就坐下了。
    抬眼看到她還站在這兒,掀眸說了句:“怎麽,還要我請?”
    謝淵隨性慣了,平時不著調的話也說多了。
    說出這樣的話也沒人覺得奇怪。
    這話說完了還不算,謝淵居然真的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側的位置,“江大小姐,請坐。”
    在場的幾人紛紛朝江知魚看了過去。
    知魚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偏偏謝淵還又來了一句:“怎麽,債主讓你坐你都不坐了。”
    “債主?”
    就連江老爺子都驚了。
    忙不迭地問:“小魚,怎麽回事?”
    一旁的謝辭安也看向了她。
    知魚避重就輕道:“沒什麽。撞了小叔的車罷了。”
    原來是這樣。
    在場的幾人收回了視線,知魚要走過去挨在江婉身邊坐下,就看見謝淵伸出了腿,修長筆直,被西褲包裹著,強勁有力。
    也沒說話,就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他拉開的椅子一眼。
    知魚有些為難。
    怎麽說呢,出來吃飯什麽的,尤其是跟著長輩一起,雖然說這位置並沒有定死,但是規矩還是有的。
    就比如說謝淵坐的這個主位。
    要是他沒來,他們這一行中,坐這個位置的,一定是江遠。
    當然,他來了,坐這個位置的,其實也應該是江遠。
    不過謝家位高,謝淵又是謝家家主,他想坐主位,也沒人能對他不客氣。
    不過謝淵到底還是給江遠兩分麵子的,在自己的右手邊給他留了位。
    左手邊被他拉開給了江知魚。
    就是,不合規矩。
    謝淵的腿沒收回來,“怎麽,以為收了我的紅包這事就過去了?”
    謝辭安也沒坐下,看著這邊,說了句:“小叔,那錢我替小魚給了。”
    謝淵沒給他一個眼神,慢條斯理的將大衣遞去了身後,“談過正經戀愛嗎?”
    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要問什麽。
    謝淵說話卻依舊毫不客氣:“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不算。”
    謝辭安麵容冷峻,“小叔說笑了,當然沒有。”
    “難怪。”,謝淵絲毫沒有什麽欺負晚輩的覺悟,端著一副長輩的樣子,“那小叔就教你,既然要談戀愛了,就要和別的女孩子保持距離。這樣,對倆個女孩都好。”
    知魚恍然間垂下眼。
    和她一樣。
    謝辭安凝聚著父母的所有期許。
    和她不一樣的是。
    她的父母早已離去,而謝辭安父母健在,希望他並且扶著他往前走,做他的羽翼,為他鋪平前路。
    謝辭安真的會不知道周舟他們的意思嗎?
    他知道。
    那為什麽,還要招惹自己呢。
    並且,在招惹後,和朋友聊天時,捅她一刀?
    越親近的人捅的越痛。
    謝淵沒有看她,卻也沒有收回腳,他已經同身旁的江遠說了:“江叔,您也別說什麽替江知魚給了。我這人就喜歡直接找本人。”
    江遠便也不好說什麽了,隻能衝著知魚說了句:“看你幹的好事。你小叔第一天回來,你就把人給撞了。”
    知魚咬了咬牙。
    又道了一邊歉。
    再抬頭的時候,位置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坐在她另一邊的是謝淵的朋友,正戳著手機回消息,認真得很。知魚無奈,隻能坐了下來。
    本來這頓飯應該吃的賓客盡歡的。
    結果,知魚感受著這個氛圍,看大家靜默無語的,安靜的跟太平間似的。
    打破這一片沉靜的是謝淵的電話。
    知魚坐得近,聽到了一道女生—“淵哥,你們在哪兒呢?”
    “能快點兒回來嗎?”
    “我好像有點兒不舒服。”
    聲音清淺,透著電話傳過來,顯得有些小。
    就這麽幾句話。
    謝淵就起身了,對著陳宴和道:
    “趙蘊出事了。”
    陳宴和也急忙站起了身。
    短短幾句話,知魚便大致明白了,想必,電話那邊的,就是當年謝淵為之衝冠一怒的趙家千金—趙蘊了。
    謝淵已站起了身,說了句:“有急事。我先走了。”
    眉梢處還壓著幾分燥意。
    走過知魚身側的時候,掛在臂彎的大衣擦肩而過,帶過一陣細微的涼意。
    又立即被一陣暖意消融。
    引的知魚沒忍住往前縮了一下。
    直到謝淵出了門,她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麵容冷峻,沒了調笑的樣子。
    想必,是真的很擔心趙小姐了。
    謝淵此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他是高興了,隨意的很,但是周舟他們卻沒了再談兒女事情的興致了。
    一群人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知魚不想上趕著去找不開心,索性給許時錦發了消息,想著直接去找他算了。
    謝淵今天忙,肯定是沒空去處理什麽車了。
    往後去她也忙得很,沒什麽空,還是把這件事全權交給許時錦吧。
    今天倒是巧了,這家店不知是燒了什麽高香了,許時錦居然也在這兒。
    收到她消息直接就電話打過來了,安排道:“外麵冷,你就在一樓大廳裏等我吧。我下去開車,等下從門口把你撿上去。”
    知魚舉著手機往下走,順口對江遠說了句:“爺爺,我有點兒事,先不回去了。”
    被謝淵這麽一鬧騰,想想也知道江婉他們的心情不會好。
    知魚在外麵是有房子的,靠近學校和醫院。
    位置很好。
    平時知魚忙的時候,就會住在那兒。
    江遠也就沒有留她,隻衝她點了點頭,說了幾句:“照顧好自己。”
    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許時錦那邊已經鬧開了,一群二世祖起哄著—
    “喲,錦哥什麽時候這麽貼心了。還什麽外麵冷。”
    “是嫂子吧?怎麽不帶上來啊?”
    知魚聽到了許時錦的聲音:“滾。嫂子個屁,她和許霧一樣,都是我祖宗。”
    這話到把知魚給聽笑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知魚往大廳門口站了站,謝辭安也跟了上來,“不跟江爺爺他們一起回去?”
    知魚避重就輕:“有點兒事。”
    謝辭安側過身子看她,“去哪?我送你。”
    往常這個時候,知魚早就高高興興的跟他走了。
    可現在不會了。
    知魚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約了人的。”
    話語間,許時錦的車已經開過來了,大紅色的跑車極盡張揚,許時錦也染著一頭紅發,摁下了車窗,喊了一句:“小魚!”
    知魚露出一個笑,對謝辭安告辭道:“人來了。辭安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