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
    關素心笑吟吟的，隨後詢問棠溪自己是否可以進來。
    棠溪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側開身子，為關素心讓開一條路。
    關素心跨過門檻，一眼就看到書桌上幾乎堆滿的手寫草稿。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了。”
    關素心撿起幾張，大略翻了兩下。
    她的眼神逐漸從好奇，變成震撼。
    “這……”
    她張大嘴巴，許久都說不出話。
    棠溪誤以為哪裏出了問題，上前：
    “怎麽了？是哪裏算錯了嗎？”
    關素心急忙搖頭：
    “當然不是！你……你怎麽會算得這麽快！”
    她的目光不可思議地滑過棠溪的大腦，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腦子能夠與計算機所媲美。
    棠溪也略有心虛，畢竟這些演算過程她都是借助了係統，可是係統的存在不能對外宣揚。
    她想了想，就說：
    “我借用了學校的計算機，省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關素心恍然：
    “那也很厲害了！你的進度比我預想中的快多了！”
    嗯？
    好像有點誤會？
    棠溪側頭看了看，發現關素心拿的是她前幾天寫的草稿。
    便從一堆狼藉裏麵，翻出了最新的進度。
    “這是我剛寫的。”
    關素心接過一看。
    這下子，她的神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因為一個人震撼到了極致，隻會麻木、呆愣。
    關素心就是這樣。
    “你……快完成了。”
    說出這句話時，關素心的心情無比複雜。
    她當然知道棠溪是個前所未有的天才。
    可是當她發現，把自己卡了數年的難關，卻不過是棠溪的一塊踏腳石時……
    她當然不受控製地覺得難受，甚至是羨慕到嫉妒。
    可是到最後，那些晦澀難言的情緒慢慢淡去。
    剩下的，隻有對棠溪的絕對欣賞。
    “溪溪，我無數次這樣想過——很幸運能遇到你。”
    棠溪含蓄一笑：
    “等收尾工作完成，我準備把這些東西整理成論文，發表到《數學年報》。”
    《數學學報》的曆史悠久，算是華國數學領域久負盛名的學術期刊，主要刊登純粹學術和應用數學方麵具有獨創性的優秀論文。
    當然了，華國內部的學術期刊，暫且不能和國際四大頂級數學期刊相提並論，但在國內，絕對算得上數一數二。
    棠溪這樣做，也是有一部分的顧慮。
    所以才打算先在國內的學術期刊上試試水後，再發表到國外的學術期刊上。
    到時候可能還要把論文改成英文版。
    棠溪給關素心說了自己的打算。
    關素心對此表示讚同：
    “嗯，最好一步步來。”
    說著，又想起，
    “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棠溪沒有推拒，拉著關素心繼續剩下的收尾工作。
    兩人討論不休，工作推進得比預想中還要順利。
    第二天晚上，棠溪結束了所有工作。
    “我們……完成了？”
    棠溪自己都有點懵。
    關素心更是一臉的恍惚，好似在做夢。
    還是棠溪率先反應過來，騰地站起來，連椅子被絆倒在地也不在乎：
    “我們完成了！”
    愣神的關素心扭頭看她，遲鈍地點頭：
    “對，我們真的完成了……”
    就在這個時候，棠如月急急忙忙衝進來。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她以為棠溪摔倒了。
    結果一進來，就被棠溪用力抱住！
    然後棠溪滔滔不絕地說了她們的成果。
    棠如月聽了半天都沒聽懂，很勉強才理解到——
    棠溪和關素心她們剛剛證明了一個特別特別難的數學猜想。
    數學猜想是什麽？
    棠如月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她清楚地認知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有多麽厲害。
    而華國人的表達方式一如既往，慶祝就是要好好吃一頓！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
    棠如月主動提出要請棠溪和關素心去國營飯店吃飯。
    棠溪笑著答應了。
    隻是在去吃飯之前，她要把手裏的草稿整理好。
    “這部分工作交給我吧，正好我也想從頭思考一下。”
    關素心主動提出。
    棠溪有些猶豫。
    整理草稿沒有什麽難度，就是麻煩且繁瑣。
    很多數學家會把這些工作交給自己的助手或者學生。
    棠溪可不敢把關素心當成自己的助手，便下意識要拒絕。
    關素心鄭重道：
    “溪溪，現在是我要感謝你才是。”
    按照關素心所想的，如果不是棠溪的出現，她和老康這半輩子的心血可能都要付諸東流，那些所謂珍貴的數學手稿可能也要被丟入垃圾桶。
    可是因為棠溪來了，困擾他們夫妻的難關被輕鬆跨過，現在還如此順利地完成了費馬猜想，將這棟破舊大樓重新修繕後蓋上蓋子。
    她心裏的感激用再多語言都無法描述，給棠溪當助手算什麽？
    關素心也算是看清楚了，要她給棠溪當學生，此時的她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隻是關素心明白棠溪的性格，沒有貿然把這話說出來，給棠溪增加壓力。
    棠溪最後也答應了關素心的提議。
    有關費馬猜想的工作告一段落，她手上還有另一樁事亟待處理。
    棠溪打開係統空間，看到進度為0的《超級計算機第一篇）》係統課程。
    她沒有進入課程，而是退出，坐在書桌前，用筆寫下了一行字——
    《關於未來信息戰的暢想，以及超級計算機的存在必要……》
    她略一思考，便洋洋灑灑地流暢寫了下去。
    思維的閘門打開，靈感便如滔滔不絕的洪水洶湧肆流。
    棠溪想到那位大領導親近和藹的樣子，勇氣蠢蠢欲動，幹脆比原先計劃中的，寫得更加大膽！
    她有預感，那位大領導或許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思慮深遠、高瞻遠矚。
    所以他也一定知道，這篇文章所指向的未來戰爭，代表著怎樣的含義！
    棠溪停筆時，是第二天上午。
    她本想再進行一番刪改，可是通篇讀下來，全是她的肺腑之言。
    要是再刪改，反而會失去那種酣暢淋漓的味道。
    棠溪索性不改了，隻修了一下錯別字。
    然後，她出門去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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