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落看著顧寒墨認真的樣子，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卻隻是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寒墨……”

    雲落，在那種情況下，”顧寒墨凝視著慕雲落，聲音很輕地說著，“我根本沒有經過思考就撲向了宋雨菲，後來我想了很長時間，我為什麽會那麽篤定地撲向宋雨菲，我以為我還惦記著小時候她對我有恩，但是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

    慕雲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寒墨，“寒墨，我……”

    聽我說完，”顧寒墨輕輕打斷了慕雲落，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那種必死的情況下，我寧願死掉的人是你，因為如果我可以決定我的生命，那麽如果你死了，那我就可以跟你一起離開。”

    慕雲落鼻子發酸，眼睛眨了一下，淚水就瞬間臉頰滑了下來，卻說不出一句話。

    就算我被救之後，清醒過來，”顧寒墨繼續說著，“我對陸奇生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因為我要找到你，無論你是什麽樣的狀況，我都要見到你。”

    寒墨！”慕雲落淒然地喚了一聲，撲進了顧寒墨的懷裏，“對不起……”

    雲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顧寒墨輕輕摩挲著慕雲落的脊背，柔聲安慰著，“昨天晚上，是我不好。”

    不，”慕雲落輕輕搖頭，“昨晚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應該告訴你，那麽我們就不會兜兜轉轉那麽長時間了。”

    喲。”顧寒墨扳著慕雲落的雙肩，打量著她，“你還知道我們浪費了很長時間？”

    我……”慕雲落扁了扁嘴，“浪費了那麽長時間怪你，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

    又怪我了？”顧寒墨眉頭微蹙，有些委屈地看著慕雲落，“剛才誰在說對不起？”

    慕雲落抿了抿唇角，不說話了，臉上泛著紅暈，她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她居然說了浪費時間，那豈不是說她很想跟顧寒墨做那麽親密的事情？

    我的天，怎麽能說那樣的話？

    顧寒墨看慕雲落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趕緊承認，“都是我的錯，我該早點告訴你，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慕雲落見顧寒墨沒有揪住那個話題不放，心裏踏實了些。

    其實，”顧寒墨見慕雲落並沒有生氣，卻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放在唇邊，“我昨天晚上是故意的。”

    啊？”慕雲落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寒墨，“故意的？什麽意思？”

    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麽多言語，我知道我們很契合。”顧寒墨輕聲說著，“但是，就像你說的，昨晚不是第一次那樣了，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什麽疙瘩過不去，所以沒有辦法接受我們那樣親密。”

    慕雲落抿了唇角，“你想的可真多。”

    當然，”顧寒墨吻著慕雲落的手，“對於你，我一向都要想的多一些，不然的話，你飛走了，我都不知道。”

    所以，你昨天晚上故意對我發脾氣？”慕雲落趕緊拉回話題，被顧寒墨把話題岔開之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顧寒墨點點頭，“我問你，你肯定不會說，那我就隻能激你，你無法忍受，自然就會跟我說了。”

    慕雲落皺了眉頭，“我有那麽沉不住氣嗎？”

    不是你沉不住氣，”顧寒墨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後湊到慕雲落的耳邊輕聲說，“是這件事對你來說太重要了，你想想我們浪費了多少次？”

    你！”慕雲落臉色馬上就是一紅，伸手去推顧寒墨，“你每天都在想什麽？”

    想你。”顧寒墨嘴裏立即迸出兩個字，一臉認真地看著慕雲落，“你知道嗎？為了搞清楚這個原因，我想過無數種方法，才決定冒險一試。”

    啊？”慕雲落看著顧寒墨認真的樣子，有些想笑，卻又有些笑不出來，“真的嗎？”

    我害怕如果我發脾氣了，你會不會以後都不理我了，”顧寒墨悠悠地說著，“如果我哄你，寵你，你會不會又怕傷害我，更不說真實的原因，那我這輩子豈不是都要當和尚了……”

    什麽啊？”慕雲落簡直要笑出來了，“當什麽和尚，沒有我，你可以有……”

    慕雲落的話沒有說下去，就被顧寒墨堵了回去，唇齒相依，眼眸清澈逼視著她，像是在說，這輩子，我隻有你一個女人，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慕雲落眼睛裏泛著異樣的神采，慢慢合上，伸手環上顧寒墨的脖頸，就讓她這麽淪陷下去吧，不管以後怎麽樣，享受這一刻的幸福！

    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隻有一個停下來的標準，那就是慕雲落要窒息了。

    戀戀不舍地放開慕雲落，顧寒墨卻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緊緊地抱著她。

    慕雲落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雙手已經緊緊地環上顧寒墨的腰，伏在他的胸前，整個人都交給了他的樣子。

    老婆，你的吻技，我不止一次說過，要加強鍛煉。”顧寒墨抱緊慕雲落，聲音響在她的頭頂，“從今天開始，早上，中午，晚上，這是必須的三次，還有午睡前，午睡後，晚上睡覺前……”

    顧寒墨！”慕雲落打斷了沉浸在幻想中的顧寒墨，瞪著他，“你這是想我死嗎？”

    我這是想讓你活得……”顧寒墨湊到慕雲落的耳邊輕聲吐出幾個字，“滋潤些。”

    慕雲落本來就已經通紅的小臉瞬間更紅了，伸手去推顧寒墨，“顧寒墨，你也太汙了。”

    啊？”顧寒墨一臉無辜，“我說什麽了，是你想歪了。”

    慕雲落簡直無語，“不跟你說了。”

    顧寒墨看慕雲落氣息終於平穩下來，“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嗯？”

    慕雲落看著麵前的一片廢墟，輕輕地點頭，“過去了。”

    顧寒墨攬著慕雲落，“我們回去。”

    重新坐進車子裏，車子還沒有啟動，慕雲落的手機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她的唇角就不由抿了一下。

    秦沐陽？”顧寒墨看到慕雲落的表情，就輕聲問了一句。

    慕雲落點點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接吧。”顧寒墨鼓勵著慕雲落。

    慕雲落輕輕吸了一口氣，才把電話接了起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雲落。”

    慕雲落抿著唇角，“嗯，沐陽，我在。”

    雲落，”秦沐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慕雲落看著顧寒墨，聲音明朗一些，“沐陽，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沐陽回答得有些勉強，“我要走了。”

    走？”慕雲落有些驚訝，“你要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秦沐陽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聽起來很是淒涼，“總之要離開墨城了。”

    慕雲落想開口挽留，又很理解秦沐陽的心思，勉強地挽留又有什麽意思，她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但是，她也一直都明白，自己永遠給不了他。

    沐陽，”慕雲落猶豫了一會才說，“如果有機會再見麵，我還能叫你秦哥哥嗎？”

    電話那端，秦沐陽長久的沉默著，這個問題慕雲落問過很多次，以前他總是很爽快就答應了，但是，這一次，他沉默了，因為這一次，他知道，也許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問了。

    如果他答應了，那麽就意味著，他們之間永遠都隻是哥哥和妹妹。

    如果他不答應，那麽就意味著，也許，他們之間就這麽永別了！

    可以。”秦沐陽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你的秦哥哥。”

    慕雲落的臉上終於輕鬆了些，她知道自己在為難秦沐陽，因為她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但是，她也知道秦沐陽的答應，就意味著什麽，“秦哥哥，謝謝你。”

    既然叫我哥哥，就別跟我這麽客氣了。”秦沐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輕鬆了很多，也許他是真的放下了，“雲落，我給你留了個視頻，發到你的手機上了，你有時間看看。”

    慕雲落點點頭，“好，我一定看。”

    那麽……”秦沐陽的聲音低沉下來，“雲落，我們……再見了。”

    秦哥哥，再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慕雲落的淚在眼眶裏打轉，終於在掛斷電話的瞬間湧了出來。

    顧寒墨一看到這種狀況就皺了眉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我的女人，在我麵前，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哭？”

    霸道的語氣把慕雲落本來的傷感趕走了一些，伏在他的懷裏，輕輕地抽泣著，“他就這麽走了……”

    舍不得？”顧寒墨的聲音裏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慕雲落立即感受到了，柔聲問了一句，“你吃醋了？”

    沒有。”顧寒墨聲音很是低沉，“他隻是你的青梅竹馬，而且還是被我打敗的，我是勝利者，我吃什麽醋？”

    慕雲落慢慢抬起頭來，看著顧寒墨，“如果我說，在我們離婚之後，我曾經想過就那麽嫁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