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燦爛，十月為這片天地帶來了一些秋意，徐徐微風穿過打開的窗戶吹進來，窗簾脹起，輕微地搖曳不停。
    雙層的白色別墅內很安靜，窗邊的開放式廚房內，島台上，青年與對麵四個風格各異的漂亮女生互相麵對著。
    維多利亞說完話，促狹地看著對麵的青年，左右幾個女生臉上也隨即湧現出一抹笑意。
    “聽你這麽說，那就是好喝了？”
    李肖恩沒有在意，也回以幾個女生一個笑容，“水果挑選得新鮮，味道不衝突，方法和技巧也都沒破壞果茶的味道，我真厲害。”
    “謝謝你的認可，維多利亞。”
    “臉皮真厚。”
    翻了個白眼，維多利亞低頭又喝了口那杯果茶。
    “我更喜歡稱之為，樂觀。”
    李肖恩雙手撐著島台笑道，“二十美元，謝謝。”
    “二十美元？！”
    維多利亞聞言呆愣了下，反應過來瞪了一眼回去，“你用的工具和水果都還是我們宿舍的呢！”
    “你知道的，維多利亞，在美利堅人工費可是很貴的。”
    沉下臉色，李肖恩一本正經地說道。
    “道理是這樣。”
    維多利亞饒有其事地點點頭，紫紅色的茶水將她紅潤的雙唇渲染得有些妖冶，悠悠開口：“那taco你還要不要吃呢？”
    “好吧，算是抵消了。”
    李肖恩歎了口氣，伸出手去，“以物易物，我的東西呢？”
    “做完後一起吃！”
    毫不猶豫地駁回李肖恩的話，維多利亞不禁又警告地瞪了一眼過去。
    她總算是知道，青年長篇大論地說一大堆，原來就是這個打算。
    正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句吸引了注意，是蘇菲爾的聲音。
    “那杯果茶，我也要一杯。”
    “……”
    “我也要！”
    迅速反應過來，塞拉菲娜連忙舉起了手，緊接著，是瑪麗。
    “你要錢是嗎，二十美元一杯？”
    挑了挑眉，蘇菲爾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李肖恩。
    “算了，美女免費。”
    李肖恩豪邁地擺了擺手，看蘇菲爾那樣子，他若是點頭答應指不定馬上便掏出幾百美元出來，要他一連做個幾十上百杯。
    “哼……”
    蘇菲爾輕哼一聲，嘴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低頭又開始製作起了taco。
    正打算從冰箱裏拿出更多藍莓，李肖恩卻注意到維多利亞投過來一道悠悠的目光，不由怔了一下。
    “她們免費，我就要收錢是吧？”
    紅唇小幅度張合，維多利亞低聲細語喃喃說道。
    李肖恩：“？？”
    沒完了？
    ……
    “哈——”
    從女生宿舍出來，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李肖恩不禁打個哈欠，抬手揉了揉臉。
    去這一趟，他肚子是飽了，精神卻有些萎靡。
    他早該知道，莫名其妙招惹了全部女生，他這頓午餐並不會順心的。
    蘇菲爾跟維多利亞就算了，後麵莫名其妙的塞拉菲娜跟瑪麗也加入進來——關鍵是，在印象中，他也沒招惹到她們啊。
    回去宿舍午睡回了下“精神值”，直到下午兩點鍾的時間李肖恩才起了床，背起背包前往實驗室。
    不隻是為了應付Sedgewick教授每兩周一次的檢查和考核，既然加入了實驗室，確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那他就得花精力和時間去做到最好。
    更不用說，不管是得到係統前後，他決計著以後的發展方向都是這個。
    接下來幾天，在完成各門課程之外，李肖恩將全部時間花在了係統模型雛形的完善上，時間一晃來到了周六的早晨。
    早上八點半的時間。
    李肖恩便來到校門口的停車場，駕駛自己那輛瑪莎拉蒂朝著紐約的方向開去。
    理論上，周末蘋果公司是不加班的，但也隻限於研發進度不急的研發部和業務不忙的其他協調部門。
    與蘋果公司在紐約的人事部同事溝通，得知他們周六上午加班，他這才決計著周六前往，也省得周五下午下課急忙忙地開車去趕時間。
    將車開出小鎮，這一次沒有上次回來時的閑情逸致，李肖恩沿著普林斯頓市的公路進入洲際高速，按照導航最快的路線朝著紐約奔馳而去。
    與上次不同，興許是坐了敞篷車，李肖恩才意識到，周末相鄰市或州的居民前往紐約的車並不少，在得到一路好幾輛車目光的注視之後，又碰上了一輛吉普車內開窗打招呼套近乎的兩個黑人女人，他連忙將頂篷又重新關了回去。
    周旁的目光減少，徹底沒有了開窗打招呼的人，李肖恩將速度加快，在十點三十分的時間成功抵達到紐約曼哈頓。
    哪怕是在周末，少了很多西裝革履的上班族，金融區略顯冷寂，曼哈頓的街頭依舊人聲鼎沸。
    更多的，是提著大大小小購物袋，好奇地拿著手機四處拍攝的遊客，以及路邊拿著麥克風手舞足蹈的街頭嘻哈歌手，甚至還有衣衫破爛老舊，蹲坐在路邊乞討的流浪漢。
    這個世界上最繁榮的區域，每隔一條街道治安和風貌都可能相差迥異。
    在周圍的停車場停好車，走過大概三百米的距離，李肖恩來到了蘋果公司樓下。
    見樓下的星巴克依舊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李肖恩索性進去買了一杯咖啡拿在手中，一邊抿著喝著一邊坐上電梯上了樓。
    起碼，也算是有一點紐約曼達頓白領的樣子。
    坐在電梯內，李肖恩看了眼手中的咖啡，心裏有些好笑——他今天穿的休閑服，走在街頭上就是十足的遊客樣子。
    電梯停在四樓，李肖恩剛走出來，剛拐過角，一個身著製服套裙的年輕漂亮女生便迎了過來。
    “你是……李先生吧？”
    抬眼看著李肖恩的臉龐，女生睜大了眼睛，“是來簽合同的。”
    “是的。”
    李肖恩點點頭，在心底裏確認了這周的打卡。
    “所以，不是丹尼爾是吧。”
    女生臉上露出個促狹的笑容。
    “……”
    “如果，我說我有兩個名字，你信嗎？”
    沉吟片刻，李肖恩笑著反問一句。
    “李肖恩，你要簽合同總不能用假名字吧，這是人事部經理告訴我的。”
    女生翻了個白眼，見李肖恩健談的模樣，周末加班公司人很少，她也頓時輕鬆了不少，腳步加快走到了前麵。
    上周突然來了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她自然而然地記下了他的名字，哪知這周又遇見，還未驚喜，這才發現對方騙了自己，心裏的鬱悶總是有的。
    李肖恩無奈跟在後麵，目光還是不免被前麵女生包裹在黑絲包臀職業裝內曼妙的身姿吸引，腰肢搖曳，哪怕是快步走著也很有女性線條的優美。
    發明包臀裙的人真是個天才。
    心中倒沒有起什麽邪念，李肖恩心中感慨了一聲。
    來到前台，女生坐回到裏麵的椅子上，拿起電話撥通放到了耳邊。
    等待期間，李肖恩目光四周看著公司前台左右的裝潢，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蘇菲爾。
    “……”
    看了一眼還在等待的前台女生，李肖恩接通走到了不遠處的候客區。
    “蘇菲爾，有什麽事情嗎？”
    李肖恩壓低了聲音。
    “你在哪？”蘇菲爾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
    “有什麽事，你直說就行。”
    “你是去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蘇菲爾的聲音變得鬱悶，察覺出來的李肖恩無奈地歎了口氣。
    “紐約。”
    “這麽快就去報道了？還是周末？”
    “這周末人事加班，索性就來報道了。”
    隨口回答著，李肖恩看了眼前台的方向，前台那個女生打完電話目光已經看了過來，“有人在等我，沒事掛了啊？”
    話剛說完，讓他意外的是，蘇菲爾那邊就率先掛斷了。
    不會，這種事情還要爭個上位吧。
    無奈地搖搖頭，李肖恩走回到前台。
    “這邊的會議室，我帶你去吧。”
    前台女生已經走出來等待在一旁，語聲悠悠說了聲，走在前側麵引著路。
    “其實，你可以走在前麵的，我不介意。”
    將一切看在眼裏，李肖恩不禁歪著腦袋調侃一聲，馬上便收到了女生一個嗔怨的目光，心裏更是好笑了。
    “以後起碼也算半個同事，我偶爾也會來這，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女生聞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輕點下腦袋：“你可以叫我拉維尼亞。”
    “很好聽的名字。”
    李肖恩點點頭，已經來到透明玻璃圍成的會議室，主動走了進去。
    會議室裏設施很簡單，一張寬大的長桌，兩長邊是一列排的座椅，靠近裏麵是一台亮著的可手觸感應電腦。
    當時視頻麵試的中年男人就坐在其中，此時正側頭看了過來。
    “你好，肖恩，又見麵了。”
    “你好，赫克先生。”
    會議室門被拉維尼亞關上，李肖恩點頭打聲招呼，來到男人對麵坐了下來。
    “我當時就很好奇，肖恩你這麽年輕，掌握的知識卻足以勝任我們正式員工軟件工程師的工作了。”
    待李肖恩坐下，赫克笑著打開了話茬，連連感慨讚歎，“後來才知道，原來你是Sedgewick教授的學生，那就不稀奇了。”
    對此李肖恩隻能笑著回應了下，心中也是頗為無奈。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Sedgeewick教授呢。
    該不會，在這蘋果公司的人事看來，他也還是靠Sedgewick教授關係進來的。
    有的時候，背景的導師靠山太大，也會是一種煩惱。
    “廢話不多說，你看下我們的合同吧。”
    笑談幾句，男人從一邊的公文包裏掏出兩份文件，推了過來。
    合同裏涉及的條款很多，不單隻包括他的薪資和待遇，還包括這份外包工作的要求，每個月至少要承接多少工作任務，還有隱私保密條款。
    對於外包本就不是機密的工作，蘋果公司還在這上麵做了充分的防範。
    李肖恩快速地瀏覽而過，但還是花了不少時間，男人也似是早在預料之中，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候著，期間還叫來拉維尼亞送來了兩杯水。
    “我沒有意見。”
    直到瀏覽完所有條款，李肖恩才終於抬起了頭來。
    “嗬嗬，那我們就是同事了。”
    男人笑著點頭，在等李肖恩簽完合同之後站起身伸來了手。
    與對方握了下手，事情敲定，李肖恩倒有些無所事事了。
    公司的其他層去不了，打卡也已經完成，李肖恩在這層周圍轉了轉，眼看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便決計著離開。
    很碰巧的，在電梯遇到了那位叫做拉維尼亞的前台女生。
    “肖恩，你要回去了嗎？”
    拉維尼亞主動開了口，她知道李肖恩的合同是外包的性質。
    “是啊，今天過來就隻是簽個合同。”
    李肖恩嗬嗬笑著點頭，“周末可不是工作的時間。”
    “神氣……”
    拉維尼亞翻了個白眼，不禁還是連連看了青年幾下，“肖恩，你看起來這麽年輕，難道是剛大學畢業？”
    在蘋果公司，能成為正式員工卻選擇了外包，這種自由安排的工作性質也確實是剛畢業還活力滿滿的大學生做的出來。
    “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李肖恩側頭看過去，“我才上大一，要成為正式員工應該也不行吧。”
    “……”
    “你才大學一年級？”
    拉維尼亞不禁驚呼出聲，“這麽說你年齡是真的還很小了？”
    原本她看李肖恩長得年輕，還以為是亞洲黃種人顯年輕，沒想到青年是真的年紀小。
    好像說給每個人聽他們都會感到驚訝，李肖恩沒有說話，靜靜等待對方回過神來，不由心中暗忖。
    要不，以後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一下這個？
    但主動說出來又會有些莫名其妙，賣弄炫耀的意思。
    怎麽都不是個好方法，李肖恩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閑聊幾句，已經出了大樓，李肖恩與拉維尼亞告別，走向附近車停靠的停車場。
    遠遠地看過去，他那輛線條流暢的灰色瑪莎拉蒂安靜的停靠在那，與離開時不同，車旁另外還依靠著一道高挑的女孩身影。
    女孩穿著灰色的齊肩上衣，搭配黑色貼身長褲和長筒靴，此時正戴著大得幾乎覆蓋她半張臉蛋的太陽眼鏡。
    遠遠看去並不能看清女孩的麵容，但從其中窈窕的身姿就能知道她樣貌的絕美。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女孩側頭看了過來。
    明明相隔很遠，還有個大太陽眼鏡，李肖恩卻莫名感受到蘇菲爾的目光很是怨憤，不禁納悶。
    他是又哪裏惹到這大小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