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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夜將去，黎明永存。”
    “願黎明之主的光輝永遠照耀世人，願世間一切美好……”
    黎明教會那艘五桅帆船的甲板上，審判騎士們排著隊列，身上白金鎧甲在陽光下閃亮，左手托著頭盔，低頭吟唱著黎明讚歌。
    卡莉站在隊列前，穿著一條潔白長裙，眼睛微微閉合，讓她的麵容顯得柔美寧靜。
    她同樣念誦黎明讚歌，清脆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神聖，“讚美偉大的黎明，讚美‘褻瀆’天使克拉爾·菲茨帕特裏克，祈求……”
    隨著讚歌聲音傳出，淡淡的金色光輝從眾人身上浮現，黎明信仰之力緩緩流動，洗滌著他們身上和心中的汙濁。
    人群之前，賽莉絲緹雅拄劍而立，平靜地看著遠方的海麵，海浪湧動閃爍的磷光，映照進她的眼眸。
    而更遠的地方，梅爾貝爾同樣沒有參與到每日祈禱神明庇護的讚歌詠唱中。
    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卡莉，好似她就是整個世界。
    整個儀式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卡莉才帶著審判騎士們完成最後的獻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功課很紮實，看來教導你儀式和讚歌的是一位好老師。”賽莉絲緹雅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看著卡莉笑道。
    卡莉平靜的說道：“安德魯斯老師的確教會我很多東西，”
    安德魯斯主教是一位好老師，但卻不是合格的黎明信徒，他的身上缺少了一些品格。
    “是他啊，”
    賽莉絲緹雅不置可否，她知道卡斯特城邦事件經過，對安德魯斯的所作所為，心中略有不滿。
    如若不是那位主教已經回歸黎明國度，她不介意將他送到審判所接受應有的懲罰。
    她看著卡莉，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思索幾秒後說道：“你已經掌控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權柄威能了？”
    “是。”
    卡莉沒有否認，事實上她已經掌控接近百分之七十，那股力量無時無刻不在影響她。
    英勇、奉獻、善良、勇敢、審判、裁決……
    似乎每一個優秀品格的背後，都隱約有一個更加珍貴的東西——犧牲。
    她已經明悟，犧牲便是“褻瀆”權柄的威能。
    仿佛是要幫助那些具有多種優秀品格的黎明信徒們，用犧牲證明他們身上具備那些優秀品格。
    “看來等這次審判之行結束，聖域就可以為你舉行加冕儀式了。”
    卡莉看向審判聖女問：“您對審判‘畸變巫師’把握大嗎？”
    “隻要他沒有達到傳奇級，必然逃脫不了黎明審判。”賽莉絲緹雅語氣輕鬆，甚至帶有幾分慵懶。
    在她掌握審判權柄，成為黎明聖女之後，與各學派的巫師有過多次接觸。
    她很清楚那些不具備超凡血脈、心中沒有信仰的巫師們，具有多麽可怕的力量。
    那是迥然於這個世界所有超凡力量的特殊體係，以知識為基，強大本源、靈魂、精神和肉體，擁有遠超普通超凡者的恐怖破壞力。
    傳奇之前，他們還無法百分百發揮自身本源力量，法術威力多限於符文的特性。
    但一旦晉升傳奇，本源就會融入到每一道法術中，達到非常恐怖的增幅效果。
    賽莉絲緹雅印象最深刻，同時也是自她成為審判聖女後，經曆過的最艱難的一場戰鬥。
    便是在南大陸與一位陰影學派的傳奇巫師的生死之戰。
    當時她已完全掌控“審判”權柄，每一次劈砍都帶有黎明審判之力。
    但那位傳奇巫師，卻可以憑借法術，以及那具有腐蝕特性的本源增幅，和她纏鬥一天一夜……
    如若不是最後她借助審判之劍，召喚天使投影，封鎖空間，恐怕還會被那位巫師逃掉……
    “那他這次的確逃不掉了。”卡莉語氣複雜的說。
    按照目前收集的情報，衛恩的實力至多在大巫師階段，幾次戰鬥都是依賴手中幾件禁忌物的力量。
    賽莉絲緹雅表情認真的說道：“以他的年齡，能被聖域下達審判令，已經非常恐怖了。如果再給他時間成長，我很難想象他可以達到的高度。”
    對於陰影學派那位傳奇巫師的回憶，令她心裏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覺。
    那絕不是一段開心的經曆，也不會憑白被她想起，除非……
    這時，一名審判騎士匆匆而來。
    “聖女大人，從阿列克謝島傳來的最新消息！”
    “哦？”
    賽莉絲緹雅接過信件掃了一眼，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卡莉疑惑的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伱自己看吧。”
    賽莉絲緹雅把信件遞給她，輕輕揉了揉眉心，撫平那一抹褶皺。
    果然……
    剛剛那段不好的回憶，是“審判”權柄對未來的預示！
    卡莉看完信紙上的內容，小嘴微張，驚訝的道：“他殺了一位王國之手級別的超凡者，隻用了一道法術就讓角鬥場的所有人神誌不清？”
    “是啊，或許我現在可以將他當做傳奇巫師來看待……”賽莉絲緹雅嘴角勾起。
    傳奇巫師……
    現在的他已經成長到這樣的實力了嗎？
    卡莉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晚的景象。
    厚厚的陰雲中雷霆閃爍，岩漿噴湧的地麵上，浮屍遍地。
    淩亂躺倒的黎明騎士，瞪著無神的眼睛，想要阻擋那道戴著小醜麵具的身影。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心情，恐懼、無助、難以置信……
    “賽莉絲緹雅大人，您打算怎麽做？”
    賽莉絲緹雅沒有回答她，而是朝一旁的審判騎士問道：“他現在還在阿列克謝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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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聖女大人。根據那邊回信，他的船預計十天後才能修複完畢。”
    “十天……通知下去，全速航行。”
    “是！”
    “對待異端，”做完安排的賽莉絲緹雅臉上露出笑容，轉頭看向身旁的金發女孩，語氣從容的說：“唯有審判！”
    卡莉嘴唇微抿，她已經明白審判聖女的態度，微微躬身行禮，便轉身離開甲板，進入船艙。
    此刻，“褻瀆”權柄在告訴她，“審判”威嚴且公正。
    對待異端的隻有——殺！
    “不去看著她嗎？”
    看著她的背影，賽莉絲緹雅側頭看向另外一邊的守護騎士。
    “冕下沒有問題，對黎明的信仰依舊。”梅爾貝爾淡淡的說。
    “這番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讓人感到高興。”
    “是嗎？”
    梅爾貝爾從未懷疑過獲得“褻瀆”權柄威能的卡莉會背叛黎明信仰。
    正如教會密約上那段對“褻瀆天使”克拉爾·菲茨帕特裏克的審判之役的記載一樣。
    “褻瀆”亦具有公正、憐憫、奉獻和犧牲，祂就像黎明的鏡子一樣，隻會投射出真正虔誠的信徒。
    “準備一下吧，”賽莉絲緹雅轉身走向船首，“我有預感，他會給我們帶來大麻煩！”
    梅爾貝爾不置可否。
    衛恩·洛夫特……畸變巫師……
    嗬，他怎麽可能會是肮髒的畸變巫師？
    那不過是借用那個女孩的災厄力量罷了。
    不過，倒也是出乎他預料的展開。
    他沒想到那位隻會躲在女人背後的巫師學徒，會有今天的成就。
    剛好，“褻瀆”的力量也即將被冕下完全掌控……
    真想看看他們兩人再次相見時的場景，那一定十分精彩！
    ……
    ……
    白克力號上，黑傑克盤腿坐在船首像上，和尤安一起看著同一份報紙。
    “嘖嘖嘖，衛恩那小子這麽能幹？竟然連‘獨眼’那混蛋都死在他手上了。”
    “我說‘疫醫’，你當初有發現他這麽強的巫師天賦嗎？”
    尤安皺了皺眉，“當初……沒有發現……”
    當時他隱藏在卡斯特城邦，早就清楚旁邊44號是幽魂情報官所在，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主動暴露靈秘巫師的身份。
    而以他對衛恩的觀察，對方不過一名小有潛力的普通巫師學徒，能平安渡過那晚的事情，他也隻覺得對方是運氣好。
    但現在看來，那時候他的確忽略了很多事情。
    “連你這位傳奇巫師都沒察覺，看來他很擅長偽裝和隱藏實力了。”
    黑傑克饒有興趣的說道：“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沒想到僅僅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嗯，我有些後悔了，上次就該把他綁到船上來。這樣潛力的巫師，不在黑珍珠號當海盜可惜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馬爾科撇撇嘴，心下腹誹不已。
    您當時倒是想讓他上船來著，還不是因為沒有拿下他……
    “老大，那關於衛恩說的那件事情，您打算怎麽做？”
    聽到他的話，黑傑克思索幾秒，說道：“阿列克謝島是我們黑珍珠號在東部航線，除阿瓦德島以外最重要的島嶼。”
    “正常情況下，那裏是不能出現意外的，但是衛恩……”
    說到這裏，黑傑克停頓一下，看向尤安問：“你覺得他提出這樣的要求的目的是什麽？”
    尤安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回道：“我想他應該已經決定在阿列克謝島解決掉身後的麻煩。”
    “麻煩……嗯？！”
    黑傑克猛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打算在那裏做些布置，用來對付黎明教會的審判聖女？？”
    “不出意外的話，”尤安點了點頭，“審判聖女賽莉絲緹雅·埃達斯，早就出海了，這一點他很清楚。”
    “不可能吧……不行！”
    黑傑克起身道：“不能答應他，最好讓他現在就離開，不然我擔心他再弄沉阿列克謝島。”
    “先不要著急，傑克。”
    “怎麽能不急？那可是審判聖女，三十年前就已經達到傳奇級的存在，再加上她的那些手段……”
    尤安抬手打斷他，沉吟道：“我了解衛恩的性格，他很謹慎，我覺得他一定有什麽依仗，否則不用你要求，他一定會逃的遠遠的。”
    “對他來說，一艘可有可無的五桅帆船，會是阻礙？”
    “我覺得‘疫醫’說的沒錯！”這時，梅諾爾憑空跳躍而來，笑道：“你別忘了衛恩的身後還站著幽魂學派，他們不會坐視黎明聖女的審判不管。”
    “連你這個混蛋也這麽說？”黑傑克一怔。
    “當然，我對他的實力有信心。”
    尤安打量著突然出現的梅諾爾，眼神微微閃爍，問道：“那你呢？”
    “我？”梅諾爾笑了笑，說道：“衛恩現在可是我們永生會的執事。”
    “所以，你也會出手？”
    “看情況，你知道的，我的主要任務是黃昏教派。”
    “但你不要忘了，”尤安指了指北邊，說：“那些巫師能出手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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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梅諾爾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如果機會合適，我不介意給黎明教會添堵。”
    “什麽意思？”黑傑克左右看看，皺眉道：“你們是想去幫衛恩，不打算去阿瓦德島了？”
    尤安和梅諾爾對視一眼，同時搖頭道：“你想多了！”
    “你們兩個……”
    “按照衛恩要求的，你該去聯係阿列克謝島的負責人了。”尤安打斷道：“不要忘了，要不是他提供的【爆裂狙擊槍】，現在你已經在為白克力號上的人吟唱海盜之歌了。”
    黑傑克：“……”
    他總覺得這兩人有貓膩，那麽長時間沒見，竟然還能保持一定的默契。
    這讓他感覺自己有點礙眼……
    “行，我聽你們的，這就去聯係芙蘭達。”
    說著，黑傑克跳下船首像，帶著馬爾科向船艙走去。
    身後的兩人沉默幾秒，梅諾爾笑容逐漸消失，“以你對衛恩的了解，他會怎麽做？”
    “不清楚。”尤安平淡的說：“有黑傑克在，無論他做什麽，我們都會知道。”
    梅諾爾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第一次見他，還是他剛剛離開卡斯特城邦的時候，沒想到……”
    “你和阿萊斯還有聯係？”尤安看向他。
    梅諾爾一愣，低頭沉思幾秒，回答道：“前幾天他有聯係我，不過你怎麽知道？”
    “我和他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卡斯特城邦。”
    “差點忘了，你和秘調司之前有過接觸，認識他也正常。”
    尤安繼續問道：“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比我想象中還要深。”
    “算是，”梅諾爾點頭，沒有否認，“當初從西大陸那處遺跡活著出來的人裏，有我。”
    “所以，你知道那個女孩兒的情況？”
    “女孩兒，你說緹娜？我的確知道一些……”
    “梅諾爾，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尤安看著神色遲疑的梅諾爾，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那個女孩兒的情況，以她的年齡絕不可能擁有那樣的力量。”
    情況……
    梅諾爾眼神微微閃爍，低頭思索幾秒，開口道：“她是我們從那處遺跡中帶出來的，準確的說是阿萊斯最開始發現她的。當時，她被冰封在一處棺槨中。”
    “後來出了些狀況，我和阿萊斯他們分散，等再次匯合時，他已經將那個女孩兒帶出來了。”
    “所以，你也不清楚阿萊斯對那個女孩力量的企圖？”
    “開始不知道，也是上次卡斯特城邦事件，給我提了個醒。”
    尤安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如果衛恩和阿萊斯再次為敵，你站哪一方？”
    “我說過，”梅諾爾沒有猶豫，“衛恩現在是我們永生會的執事！”
    “哦。”
    “我說‘疫醫’，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尤安看了他一眼，轉身跳到甲板上，冷淡的說道：“下次返回的時候，記得清除一下你身上殘留的氣息，災厄本源可不是誰都有的。”
    災厄……
    梅諾爾一怔，繼而露出一抹苦笑。
    巫師真是一群感知敏銳的怪物存在……
    他看著自己身上的整齊衣服，歎了口氣，“阿萊斯……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
    ……
    劇場空間裏，黑色聯絡器升騰的灰霧上，一顆骷髏腦袋位於中間，喀嚓喀嚓的說著什麽。
    衛恩站在工作台前，神色恭敬的說道：“感謝博拉斯傳奇的教誨，我都記下了。”
    “嗯，對你的天賦我有信心，相信你會將秘術巫師帶上新的高度，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衛恩看著虛幻屏幕上的身影消失，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喜悅之情。
    這次的交易，賺大了！
    阿米蒂奇處長之前所說是對的，除了找到一位導師外，他能獲取法術符文的途徑，就隻剩下博拉斯副席。
    他看著手上的書冊。其中一冊有著破舊封麵，上麵印著一枚幽魂的黑火標誌，除此之外上麵連個名字都沒有。另外一冊寫著博拉斯巫師手劄。
    這是他剛用兩條法術符文缺陷和博拉斯傳奇換來的，沒有名字的那冊是秘術巫師的核心之秘！
    而博拉斯巫師手劄裏則是記載一些他擅長的法術，包括亡靈法術體係和元素法術體係。
    直到此刻，他才清楚之前放在兌換列表上的噬靈法術，隻是幽魂找尋秘術巫師的引子。
    除了噬靈法術外，秘術法術體係還有很多獨特的法術。
    厲害的秘術巫師，不僅可以吞噬屍體上的本源，還可以將本源子體融入身體進行戰鬥，甚至借助本源子體實現本源複生……
    “這才是秘術巫師應有的風範！”
    而不是像他之前那樣，隻能憑借法術本身進行戰鬥。
    想到這裏，衛恩平複心情，手劄到手，接下來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提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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