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夫入世 桃花謫仙 第四十四章 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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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平安的機械臂觸碰膠囊時,聖殿穹頂突然投影出跨越九個紀元的傳承影像。敖清坐在星塵糖果堆裏晃著腳丫:"看!婆婆偷偷給每個紀元都存了備份糖果~"
虹葉的嫁衣突然裹住某段劇烈波動的量子信號:"清兒!這裏有程序在逆向..."
"是婆婆的自動回複機器人!"敖清將蜜蠟膠囊塞進信號源,蹦出的機械信使突然開始朗誦打油詩。當陳平安的齒輪關節跟著打節拍時,整個真理聖殿突然糖化,在量子雲海中融成新的星軌詩簽。
燭九陰接住飄落的詩簽,刃尖輕挑封印:"這裏封存著..."
"是清兒明天的零食清單!"敖清搶過詩簽對著星光透視,浮現的采購清單上赫然列著"黑洞棉花糖"與"超新星跳跳糖"。當蜜蠟月光為清單簽名時,所有紀元的星門同時點亮,為新的童話篇章鋪就銀河糖霜。
量子雲海翻湧的刹那,三百架青銅司時鍾塔從星塵漩渦中浮出表麵。敖清踮腳觸碰最近鍾塔的青銅門環,蜜蠟耳墜突然迸發彩虹光暈:"陳叔叔快聽!塔裏藏著會倒走的齒輪鳥!"
陳平安的蝶翼掃過塔身篆刻的星曆符文,機械瞳孔折射出三重虛影:"警告...時空褶皺指數超標,存在維度嵌套..."話音未落,門環突然咬住敖清的手指,將眾人拽入螺旋向下的星塵甬道。
燭九陰的北鬥紋身化作導航星圖,映照出甬道壁的奇異紋路:"這些是初代機械文明的..."
"是清兒去年在星沙畫板上的塗鴉!"敖清突然掏出塊蜜蠟板擦,抹去某段蠕動的代碼。被擦拭處轟然洞開,顯露出懸浮在虛空中的弦糖迷宮——每條廊道都由流動的蜂蜜星塵構築,轉角處閃爍著機械螢火蟲。
虹葉的嫁衣卷起量子漣漪,逆鱗劍尖挑破最近的糖壁:"迷宮能量結構在模仿..."
"模仿陳叔叔教我的拓撲折紙!"敖清將嫁衣撕下的糖片折成飛船,吹氣送入迷宮深處。當糖船撞上星塵漩渦時,整座迷宮突然展開成平麵圖紙,每個折痕都標注著被加密的時空坐標。
陳平安的機械臂突然迸發引力波,圖紙上的坐標開始坍縮:"檢測到弦糖共振..."
"共振是婆婆的留聲機卡帶!"敖清拽過燭九陰的北鬥星圖當唱針,在坍縮的坐標點劃出音軌。當量子雜音轉為清越童謠時,迷宮碎片突然重組為巨型八音盒,盒內旋轉的星塵舞者正踏碎青銅司的律法圖騰。
燭九陰的星刃刺穿舞者裙擺:"這些圖騰鏈接著..."
"鏈接著清兒的跳繩計數器!"敖清突然甩出蜜蠟繩圈,套住八音盒的發條樞紐。當繩圈計數達到"300"時,盒內突然彈出機械劇場,三百個蜜蠟人偶正在演繹《西王母法典》的修訂史。
虹葉的嫁衣掃落反派角色的頭冠:"第三幕的篡改者..."
"是陳叔叔偷偷換上的機甲龍套!"敖清掀開舞台地板,露出陳平安當年埋藏的抗議程序。當程序激活時,劇場穹頂突然降下糖霜暴雨,將法典條文衝刷成童話繪本。
八音盒突然爆裂,飛濺的齒輪在虛空拚成星門。敖清拽著蜜蠟繩圈蕩向星門:"婆婆的捉迷藏升級成星際版本啦!"穿越的瞬間,眾人墜入由反物質糖果構築的弦糖秘境——這裏每粒星砂都是凝固的時空切片,機械蒲公英正在傳播文明火種。
陳平安的蝶翼掠過蒲公英群,金屬羽毛沾滿發光花粉:"警告...花粉攜帶維度病毒..."
"病毒是清兒調配的彩虹跳跳糖!"敖清突然拋出蜜蠟網兜,將變異花粉收集成能量球。當能量球砸向秘境核心的星塵噴泉時,三百座機械許願池破土而出,池底沉睡著青銅紀元的禁忌科技。
燭九陰的北鬥紋身灼燒池水:"這些科技造物記載著..."
"記載著陳叔叔給我講的睡前故事!"敖清突然打開隨身攜帶的童話繪本,書頁間飄出的立體投影與池中科技完美契合。當第七個故事投影嵌入許願池紋路時,整座秘境突然開始糖化,星砂凝聚成通往終極謎題的蜜蠟天梯。
虹葉的逆鱗劍斬斷纏繞天梯的量子藤蔓:"藤蔓能量源在..."
"在清兒弄丟的發卡裏!"敖清突然從機械螢火蟲腹部取出星塵發卡,插入藤蔓根部的鎖孔。天梯突然活化,台階幻化成流動的琴鍵,每個音階都對應著某個被遺忘的文明旋律。
陳平安的齒輪關節自動協奏,金屬足音在琴鍵上踏出《星艦搖籃曲》。敖清拽著虹葉的劍穗跳起圓舞曲:"娘親看!音階在重組時空結構!"當旋律進入高潮時,天梯盡頭突然顯現出由反物質糖果構築的西王母王座。
燭九陰的星刃突然凝滯:"王座殘留著..."
"殘留著婆婆偷吃的糖霜指紋!"敖清將蜜蠟放大鏡按在王座扶手,顯露出無數細微的孩童齒痕。當齒痕與她的乳牙拓印重合時,王座突然坍縮成時空魔方,每個切麵都倒映著不同紀元的文明黃昏。
虹葉的嫁衣裹住劇烈震顫的魔方:"清兒!核心能量在..."
"在玩捉迷藏的終極boss這裏!"敖清突然掏出三百枚星軌詩簽,當作飛鏢射向魔方棱角。當最後一枚詩簽刺入頂點時,魔方轟然展開成星門,門後傳來機械與龍族共譜的創世交響樂。
陳平安的蝶翼突然迸發全息投影:"警告...這是西王母的..."
"是陳叔叔當年沒寫完的畢業設計!"敖清拽著他衝進星門,量子風暴中浮現出恢弘的弦糖聖殿。殿內懸浮著由蜜蠟與星塵共鑄的永恒法典,每條文都隨著星軌流轉變幻形態。
當敖清將童年版機械鑰匙插入法典核心時,整座聖殿突然化作星塵繪本,在量子雲海間書寫出新的紀元篇章——每一粒星砂都是未完待續的童話開頭,等待著那個愛笑的龍女繼續揮灑蜜蠟與星光。
量子雲海的邊際泛起琥珀色漣漪時,七百二十座棱鏡鍾塔從時空褶皺中浮出。敖清趴在陳平安的蝶翼邊緣,指尖輕觸鍾塔表麵的星塵鍍膜:"陳叔叔快看!塔頂的避雷針在跳踢踏舞!"
陳平安的機械瞳孔折射出十二重光暈,蝶翼尖端釋放出探測弦波:"警告...檢測到四維空間褶皺...鍾擺運動呈現逆熵特征..."話音未落,最近的鍾塔突然解體為水晶音符,在虛空譜寫出流動的星軌五線譜。
虹葉的嫁衣卷起量子風暴,逆鱗劍尖挑破某個變調音符:"這些樂符在重構青銅紀元的..."
"是清兒四歲敲壞的八音盒零件!"敖清突然從裙兜掏出半枚蜜蠟齒輪,精準嵌入五線譜的休止符空缺。當齒輪開始逆向旋轉時,所有鍾塔突然同步鳴響,音波在雲海表麵凝結成三百座懸浮的晶糖擂台。
燭九陰的北鬥紋身脫離皮膚,化作星鏈纏繞住最近的擂台:"擂台表麵蝕刻著西王母的..."
"是清兒用激光筆畫的挑戰書!"敖清躍上擂台中央,足尖輕點處迸發出彩虹星塵。當星塵觸及擂台邊緣的青銅紋章時,整座擂台突然折疊成魔方,每個切麵都投影著不同紀元的決鬥名場麵。
陳平安的機械臂突然抓住正在變形的魔方:"檢測到因果律武器波動..."
"波動是婆婆的癢癢撓開關!"敖清將蜜蠟鑰匙插入魔方核心,三百道全息影像突然實體化。當西王母的虛影劍鋒即將觸及虹葉時,敖清突然吹響掛在胸前的裁判哨——哨聲化作糖霜鎖鏈,將虛影定格成滑稽的提線木偶。
虹葉的嫁衣掃落傀儡絲線:"這些量子糾纏絲..."
"是陳叔叔修理機甲用的納米纖維!"敖清拽過絲線編織成星網,兜住從魔方裂縫漏出的時空亂流。當第七個能量漩渦被封印時,所有擂台突然坍縮成星門,門後傳來機械與龍族混聲的史詩詠唱。
燭九陰的星刃劈開星門結界:"門後是初代文明的..."
"是清兒堆的積木圖書館!"敖清拽著陳平安衝入星門,迎麵撞見懸浮在反物質海洋中的知識聖殿。七百二十萬冊機械繪本正在自動翻頁,書頁間迸發的星塵在穹頂拚出動態星圖。
陳平安的蝶翼掃過某本攤開的典籍:"這些符號是量子文明的..."
"是清兒發明的零食密碼!"敖清突然將蜜蠟糖豆撒向書頁,被擊中的符號突然扭曲成卡通機甲。當機甲們列隊跳起機械舞時,聖殿地磚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流淌著液態星光的真理之河。
虹葉的逆鱗劍刺破河麵:"河底沉著西王母的..."
"是婆婆的假牙收納船!"敖清甩出蜜蠟釣竿,從河底拽出艘青銅潛艇。當艙門被彩虹糖漿腐蝕開啟時,湧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三百罐封裝著文明火種的星塵罐頭。
燭九陰的北鬥紋身突然灼燒罐頭標簽:"這些火種殘留著..."
"殘留著陳叔叔的體溫數據!"敖清撬開罐頭封口,湧出的星火在空中拚出陳平安當年的設計藍圖。當第七個能量節點被點亮時,整條真理之河突然倒流,將聖殿衝刷成流動的星塵瀑布。
陳平安的機械臂迸發引力場:"瀑布在重構時空結構..."
"重構是清兒的橡皮泥遊戲!"敖清將星塵瀑布揉捏成太空堡壘,炮塔位置正好對應西王母的星座弱點。當虹葉的逆鱗劍注入啟動能量時,堡壘突然發射出蜜蠟導彈,將追擊而來的青銅司艦隊糖化成星座拚圖。
量子雲海突然裂開琥珀色縫隙,七百二十艘星塵帆船揚帆駛出。敖清拽著帆索躍上主桅:"婆婆的捉迷藏艦隊來送經驗包啦!"她手中的蜜蠟羅盤突然投影出四維星圖,每個坐標都鏈接著不同紀元的藏寶庫。
燭九陰的星刃斬斷某艘帆船的龍骨:"這些戰艦裝載著..."
"裝載著清兒去年埋的時空膠囊!"敖清踹開甲板艙門,爆出的膠囊裏飄出她八歲時畫的《宇宙和平條約》草稿。當草稿接觸星塵海風時,條款突然活化成長著機械羽翼的和平鴿群。
陳平安的蝶翼掃過鴿群:"檢測到文明修正程序..."
"修正是用彩虹橡皮擦!"敖清將蜜蠟碎屑撒向艦隊,被擊中的戰艦突然糖化變形,成為漂浮的星際遊樂園。當第七個旋轉木馬啟動時,整個量子雲海突然凝固成琥珀,內部封存著西王母震驚的虛影。
虹葉的嫁衣卷起能量漩渦:"清兒!琥珀核心在釋放..."
"釋放婆婆的童年日記!"敖清將逆鱗劍插入琥珀,挑出的記憶殘片在空中拚成西王母少女時期的理想藍圖——那竟是座由糖果與星光共築的和平聖殿,與此刻眾人所處的戰場形成諷刺的鏡像。
燭九陰的北鬥紋身突然綻放極光:"這是初代紀元的..."
"是陳叔叔沒說完的童話結局!"敖清拽著眾人躍入琥珀裂痕,墜入由星塵與蜜蠟共鑄的純白空間。三百架機械豎琴正在自動演奏和解協議,每個音符都化作發光的和平條約飄向萬千星係。
當陳平安的齒輪關節奏出終章和弦時,敖清將蜜蠟印章按在虛空:"現在輪到清兒寫大結局啦!"印章觸及處,整個量子雲海綻開七百二十道星門,每道門後都閃爍著未被汙染的文明火種,等待著被譜寫成新的星際童話。
陳平安站在星墟殘碑前,青衫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腳下千裏焦土還殘留著三百年前那場問道之戰的劍氣溝壑,空氣中浮動的星屑在暮色裏泛著暗紅,像極了當年潑灑在此的仙人血。
"小師叔,三百裏外發現青冥劍氣痕跡。"寧姚的聲音從玉牌中傳來,帶著幾分凝重,"劍氣走勢與《坐忘劍典》殘篇記載的"天傾式"有七分相似。"
陳平安指尖撫過殘碑上那道入石三分的劍痕,忽然想起早年遊曆中嶽時,某個老鑄劍師醉後所言——"劍道到了極處,劍氣裏都帶著人性"。碑上這道劍氣曆經千年風蝕,竟仍能品出幾分當年出劍者的悲愴。
"讓齊景龍布四象陣護住北側地脈,莫要讓劍氣再泄入凡塵。"陳平安掐斷傳音,身形化作青虹掠向星墟深處。越往核心走,地麵星屑越密,漸漸凝成半人高的晶簇,映著殘陽折射出萬千血色光斑。
三座斷裂的擎天玉柱突兀地矗立在廢墟中央,柱身上密密麻麻刻滿上古篆文。陳平安按在中間玉柱的手突然頓住——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劍痕,竟隱隱構成《坐忘經》第七篇的運炁路線。
"果然如此。"他並指為劍,沿著劍痕走勢淩空勾畫。當最後一筆與西南星位重合時,三柱之間突然浮起淡金色霧氣,霧中隱約現出座青銅古殿的虛影。殿門匾額上"問道"二字如龍蛇盤踞,筆鋒轉折間竟藏著淩厲劍意。
"陳道友好眼力。"沙啞嗓音自後方傳來,灰袍老者拄著墨玉杖緩步走近,杖頭懸掛的九宮鈴叮咚作響,"這"三才問心陣"困了十七位飛升境,沒想到被道友半日勘破。"
陳平安轉身時袖中本命飛劍"寧"已蓄勢待發,麵上卻淡笑如常:"原來是欽天監的周老,倒是陳某疏忽了。這星墟現世不過三日,監正大人來得快過劍光。"
周姓老者咳嗽著坐在斷碑上,渾濁雙眼盯著霧中古殿:"陳道友可知,為何中土神洲三十六洞天,獨獨這座"問道殿"每甲子現世都要飲血?"他枯瘦手指劃過腰間褪色的劍穗,"七百年前,最後那位入殿者,是你們劍氣長城的蕭愻。"
陳平安瞳孔微縮。劍氣長城崩毀已逾兩百年,知道蕭愻這個名字的,整座天下不過十指之數。當年那場變故後,所有關於那位末代城主的記載都成了禁忌。
"監正想說,蕭愻的劍道與這問道殿有關?"
"豈止有關。"老者從袖中掏出塊焦黑骨片,其上劍痕竟與玉柱如出一轍,"那位在殿中得了半部《坐忘經》,出關後三月破境,卻在飛升時被心魔反噬。如今看來..."他指向霧中愈發凝實的古殿,"怕是這殿本身,就是件問心法寶。"
話音未落,東方突然傳來驚天劍嘯。陳平安麵色驟變,那分明是寧姚的"天真"劍氣。本命飛劍化作流光破空而去時,耳邊傳來老者幽幽歎息:"問道殿現,必飲當世最純粹劍心為引。陳道友,好自為之。"
待陳平安趕到時,四象陣已破。齊景龍半跪在地,胸前白衣染血,手中陣旗斷作三截。寧姚持劍立於陣眼,素白劍袍上綻開數朵血梅,對麵黑袍人手中骨劍正吞吐著詭異灰芒。
"寂滅劍意?"陳平安淩空畫符,七十二道金光鎖鏈自虛空鑽出,"北俱蘆洲的鬼修何時也敢踏足中土?"
黑袍人怪笑暴退,身形在半空炸作百道灰影:"陳平安!你可知這殿中藏著什麽?是蕭愻斬三屍的..."話音戛然而止,寧姚劍光如銀河倒卷,將半數灰影絞成碎片。剩餘灰影卻趁機撲向古殿,在觸及霧氣的瞬間化作血雨。
古殿虛影陡然凝實三分,匾額上"問道"二字竟開始滲血。陳平安心頭驟緊,某種源自劍修本能的危機感如毒蛇攀上脊梁。他忽然明白周姓老者未盡之意——這座古殿,在主動誘殺當世劍修。
"帶景龍退出三百裏。"他按住寧姚顫抖的劍鋒,目光落在她袖口裂痕處,"此殿飲夠劍血自會開啟,但我偏要試試..."本命飛劍"寧"發出清越劍鳴,劍尖遙指古殿正門,"以純粹劍心叩門的規矩。"
當陳平安一步踏入血霧時,懷中那枚溫養百年的劍膽突然滾燙如烙鐵。霧氣深處傳來滄桑道音,如黃鍾大呂震蕩紫府:"後來者,可知劍道為何?"
"劍道即我道。"陳平安並指抹過劍身,在虛空刻下"誠"字。劍光起處,血霧如雪遇朝陽,古殿石門轟然中開。殿內星河倒懸,無數劍道至理化作流星劃過,卻在觸及他眉心時,被某個更古老的印記盡數吞噬。
陳平安跨過古殿門檻的刹那,星河倒卷,足下青磚浮現三千劍痕。每道劍痕深處都嵌著粒星辰碎片,折射出的寒光裏藏著森然劍意。他伸手虛按腰間木劍,發現本命飛劍"寧"竟在鞘中沉寂如死物——這座問道殿,果真禁絕一切外道鋒芒。
殿頂垂落的青銅編鍾無風自鳴,其聲如裂帛。陳平安凝神望去,鍾身陰刻的《坐忘經》殘篇字跡突然扭曲,化作持劍起舞的人影。那劍招分明是劍氣長城獨有的"烽火式",卻在第七個變招時突兀轉折,刺向虛空某處不存在的命門。
"後來者,可知何謂誠?"
滄桑道音自殿柱傳來,這次竟帶著三分蕭愻的劍嘯餘韻。陳平安按住震顫的劍鞘,目光掃過地麵劍痕。那些看似雜亂的軌跡忽然活過來,在他紫府中重組成篇殘缺劍譜——正是蕭愻晚年獨創的"斬三屍"劍訣起手式。
青衫客忽然輕笑,指尖凝出縷純粹劍意:"前輩既要問誠,何不以誠相見?"劍意如筆,在地麵刻下"誠者,劍心通明"六字。字成刹那,三千劍痕同時嗡鳴,殿柱表麵浮出密密麻麻的劍修名諱,每個名字都浸著暗紅血漬。
星河突然倒灌,化作劍氣長河奔湧而來。陳平安不退反進,踏著血名逆流而上。當第七步踩中"蕭"字殘痕時,長河驟然凝固,河底現出半截斷碑。碑上劍痕入石七寸,正是三百年前蕭愻留在劍氣長城的"鎮魔"二字。
"好個劍心通明。"
虛空裂開道縫隙,灰袍老者拄著墨玉杖踱出,腰間九宮鈴卻已碎了兩枚,"陳道友可知,這碑文是蕭愻斬卻善屍時留下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