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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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來公司吧,清靜些。”“好吧”放下電話,齊飛對侯靜說:“你幹脆也跟老謝他們去唱歌吧,老板找我。”
    “我怎麽覺得這個朱總有些……師父,我陪你去吧。”侯靜說道。
    “哈哈,你陪我?哎,沒事,朱總隻要我一個人去呢,你們去玩吧。”齊飛堅持著。
    朱總和李總兩個人在辦公室等他,一看見他,朱總就說:“我不知道當時會有那麽多小流氓,你自己也應該見機行事啊。”
    “我是想接著還手的,但接了您的電話後,整個腦子裏都是你的聲音:‘注意形象’。所以,就動不了手了。”齊飛邊說邊把自己的頭伸過去給他們兩個看:“看到了吧,頭上幾個包呢,吃大虧了。”
    “那我當時要是讓你大打出手的話,你會把他們全打趴下吧。”
    “那肯定啊,連老謝都笑話我,現在您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呢。”
    “這個老謝,擠兌起我來了。”看得出,朱總其實很得意。
    “大師怎麽也練過武功?”李總問道。
    “道家天獅派,除了符咒天下第一,其實,內功和硬氣功也是數一數二的呢,不說了那位當年一拳打死馬歇爾將軍保鏢的老呂都是我的師兄嘛。”齊飛喝下一大口茶後,回答了他。
    “哦?那什麽時候大師也讓我們開開眼啊。”李總又說道。
    “反正一切聽老板的安排就是了。”齊飛的樣子很恭敬而又誠懇。
    “長沙市的治安怎麽這樣差。”朱總在那嘀咕著。
    “老板,還是下盤棋吧。”齊飛主動提議。
    “這樣吧,我主要是擔心你的身體,既然沒什麽大礙,喝完這杯茶,就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跟李總再商量下株洲那邊的事。”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今天還是有點累的。”齊飛說著就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老板,我覺得您的那東東真是了不起,您看他這樣的情況下都會聽您的話。”李總邊遞給朱總一支煙,邊對朱總說道。
    “那倒是,但這個人的武功也很是驚人啊,那十幾個人中間也有幾個是退伍的特種兵哦,我原想他不還手的話肯定會被打得爬不起來了,但你看他,其實根本就沒事噢。”
    “是啊,到時對付幾個崗哨什麽的那豈不是小茶一碟。”李總附和著。
    “那種事用不著他去。”朱總的眼鏡框後閃出一道很是凶狠的光來。
    從反光鏡裏,齊飛看到了有輛車始終跟自己保持著若離若即的距離,他知道肯定是朱總安排的尾巴。心想,那我就幹脆表演一下吧。於是,他像個巡警似的,到處搜尋著目標。一路上都沒什麽情況,眼看就要到了。這時,他腦子裏忽然發現左前方不對勁。緊跟著,從路的左側的小路上突然竄出一輛渣土車,朝著他的方向就直衝過來。他來不及細想,猛的一腳油門,然後把方向拚命往右邊打,於是,他自己的車朝馬路下麵的田裏衝了下去,當然,就在車衝下去之前的一瞬間,他已跳了出來,他的餘光看到了那個尾巴在稍遠處也停了下來,而那輛渣土車則撞到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在空中隨著慣性一個跟頭落地後,齊飛一個箭步飛到
    車前,把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人拖了下來,跟著就是一掌劈到他的脖子上,那個人頭一歪倒了下去。緊跟著,齊飛又爬到了駕駛室,把司機從座位上一腳踹了出去,然後,他自己也跳下去,抓起那司機衣服把他稍提起來,照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拳。他正準備質問那個司機的,一看,那小子已昏了過去。他聞了下,一股濃烈的酒氣。於是,他放開那個司機,三兩步就到了那輛尾巴跟前,隻見車裏的人正用驚恐的眼光看著他。他拉開了車門,一下子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對著那個人說:“快打120事故報警電話吧,再幫我做個證啊。”那個人趕緊掏出電話打了起來。齊飛又故意問他:“你停在這幹嘛,專門看熱鬧啊?”
    “不是啊,看到你們前麵的狀況,我就不敢往前開了嘛。”這人的聲音有些發顫。
    “拿根煙給我抽啊。”齊飛裝著一副很囂張的樣子。
    “不好意思,太緊張了。”這人連忙拿出煙遞給齊飛。
    “您也不要太生氣,這些渣土車就是這樣亂開的。”這人很小心的說著。
    “我生鬼氣,我是生我老板的氣,今天下午有一大幫人找我麻煩,可老板卻不讓我還手,害得我白挨了一頓打。”齊飛邊說邊把衣服扣解開兩顆。
    “哦?您就這麽聽你老板的話啊?”這人又小聲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反正他一說話我就沒辦法,就好像非要聽一樣。這不,心裏憋著氣呢。”
    大概過了一刻鍾,交警和拖車都過來了。於是,齊飛和這人走了過去。這時,那兩人才慢慢醒了過來。齊飛抓著那個司機就問:“你他媽怎麽開得車啊,想故意撞死我啊?”
    “我,喝了,一點酒。”那個司機身材還很高大,但看著齊飛已是一臉的恐懼。
    這時一個交警想把齊飛的手扯開:“交給我們處理好嘛,看見我們過來了,你還這樣幹嘛。”
    “又他媽沒撞你,撞你試下。”齊飛沒好氣的說。
    “你還敢罵人?”那個交警很生氣:“把駕照拿出來。”
    另外一個交警過來勸道:“都算了啊,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還差不多。”齊飛適可而止的拿出了自己的駕照。
    回到酒店已是夜裏一點多了,齊飛趕緊給劉政委發了條短信:“請調查下湘ad9902今天的出車及司機的社會關係等情況,玄空。”“明白,明天上午匯報。”劉政委馬上回道。
    齊飛又脫了衣服,把身上的瘀傷都處理了一下。心想,這時肯定朱總正在聽那個人的匯報呢。
    正準備睡覺的,羅丹的信息進來了:“師父,睡覺了嗎?”“正準備”。
    “您幫我家調了風水,特別是後來又幫我選了那個號碼後,這一段時間客戶真的是多得我都應付不過來了。哈哈,謝謝師父。”
    “沒什麽,說了數字也是一種很重要的風水,也是一股很大的能量;特別是暗合了流年飛星的吉星後,就會‘發財迅猛’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師父,這段時間您怎麽很少理我了,做什麽事也不叫上我了。”
    “這段時間忙,以後會叫你的。你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晚安,睡覺。”
    “好吧,師父晚安。”
    看著羅丹的短信,齊飛心裏一陣後怕,心想幸虧車上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他心裏也搞不明白自己,侯靜那麽漂亮,又很喜歡自己,可他卻一點也沒那種感覺;這個羅丹他很喜歡,卻又覺得她太小,總覺得應該是父女之情。當然,不由得,他又想起了柳豔。
    入伍後的第三年,他才十六歲,得了急性黃疸肝炎,住進了醫院。雖然戰友們大都去看了他,但因為傳染性很大,都不敢太靠近他。隻有柳豔不但坐到了他的床上,還故意拿起他的杯子喝水。後來,柳豔自己說她十幾歲時就開始喜歡他了。柳豔雖然五官長得很乖巧,很逗人喜愛,但她鼻子尖上有一個小小的窩,齊飛常常拿她的那個窩開玩笑:“瞧你,行軍其實不用帶水壺的,有這個窩接滿雨水就夠了。”每次柳豔被他氣得滿臉通紅:“知道我長得醜,醜就醜,沒讓你看。”
    但氣歸氣,氣完了還是總會在齊飛練琴忘了時間的時候,幫他打開水,打飯,甚至還洗衣服……有一次,他們團去西藏的一個大深山裏給那些分散的部隊慰問演出。他跟柳豔兩個人一組,一天內要去三個哨所,結果路上突遇山洪,齊飛的鞋被大水衝走了,他委屈的衝著柳豔大喊:“就是你,早幾分鍾出發就碰不到這股山洪了。”柳豔比他其實還小一歲,那時也不過才十七歲,卻像個大姐姐似的,連忙安慰他:“都是我不好,來,讓我背你。”說著話就彎下了腰,還真準備背著他走路呢。
    雖然才是秋天,但藏區的河水卻刺骨的冰冷,盡管齊飛把衣服撕破在腳上裹了幾層,但走到第一個哨所後,天也下起了大雪,所以,他的腳還是被凍壞了。戰士們去給齊飛拿鞋時,柳豔讓齊飛坐下,不由分說的就把他的腳揣在了她溫暖的懷裏……
    501廠的安保措施其實很嚴,是典型的外鬆內緊。表麵上隻是在內廠的大門口和通往各個車間的路口有幾道崗哨,但其實廠區的每一個角落都處在電子監控之下,實驗室和檔案室內的空間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外線報警裝置和其它感應裝置,每天晚上六點後就會自動開通,晚上去這兩個地方的人員都需要穿上一種特殊的衣服,以不感應這些裝置。而劉政委的部隊每天都安排了一個小隊的兵力隱蔽在檔案室後麵的一個“倉庫”裏,以隨時應付突發事件。要想從廠裏麵偷點什麽東西出來不亞於登天。當然,這些情況“超級”間諜也早已在偷拍的衛星資料上就了解了。所以,他們決定利用齊飛道法的“超能力”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那片小樹林被移走後,朱總他們就開始在自己的那塊地上打樁。幾台樁機的頂部其實就裝上了可以自動對焦的高清攝像頭。廠區內的大致情況也基本上可以了解。
    那台渣土車的確是朱總授意李總去安排的,但隻是說這個人得罪了某某,要司機稍微撞一下就可以了,好看齊飛被車撞了後的自然反應,並且還準備在得到情況匯報後又一次給齊飛電話,當然,這一次就是準備讓齊飛大打出手。可沒想到這個司機喝多了酒,差點就變成了一樁會撞死人的重大事故,而那個跟蹤的人當時也被現場的情況嚇傻了,根本就沒來得及“電話匯報”。所以,朱總的又一次電話也沒打成。幸虧齊飛的應變能力強。不過,聽了事後的匯報,特別是齊飛跟這個尾巴的對話及後來他對交警的態度,朱總心裏的石頭總算是徹底放下來,確信了齊飛在特殊的時候能夠被自己所控製。
    第二天大清早,齊飛就收到了劉政委的信息,知道了渣土車是朱總他們安排的,他反而一下子搞不清朱總他們的意圖了。因為他想,既然他們要利用他,為什麽又會來“謀害”他呢。
    “是不是自己被他們察覺了什麽?”齊飛心裏反而沒底了。他趕緊起了一卦,卦象卻是“大安”“應該沒什麽事啊。”於是,他想不管怎麽樣,以靜製動就是了,看他們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
    正準備到大廳去吃早飯時,朱總的電話進來了:“大師,吃飯了嗎?哦,這幾天你就自己安排吧,好好的休息下啊。三天後我們一起去株洲。”“好的”
    吃完飯後,齊飛用平時的手機號碼給劉政委發了條信息:“你今天下午趕到武漢,明天以客戶的名義邀請我去武漢,記得就打我這個電話,玄空。”“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成了我的頂頭上司。放心,照辦。”齊飛能想象出劉政委驚訝的表情。
    然後,他又給侯靜發了信息:“沒什麽事的話,明天準備跟我去一趟武漢。”
    “嘻嘻,好的師父。”齊飛當然也能想象出侯靜高興的樣子。
    卻說前晚老謝帶著小李她們三個美女去唱歌,在小惠那也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況,這個小惠很沉穩,話也不多,沒辦法,老謝隻好假裝想追她的樣子,但這個小惠好像也不吃這一套。反正就是讓老謝一無所獲。氣得老謝問小李:“難倒我不是絕對的帥哥嗎?”
    “當然是,但小惠喜歡的不是帥哥,而是有深度的男人。”侯靜正在唱歌,音量很大,小李不得不趴在老謝的耳邊跟他說道。
    “那你們未必覺得俺沒有深度?”老謝很不甘心。
    這時,剛好侯靜唱完了,於是,她幹脆把音響停了下來,問小李剛才老謝說了什麽,聽了小李的回答後,三個女人幾乎是一起對著老謝說道:“沒看出來。”氣得老謝恨不得七竅生煙。小弟趕緊解圍:“美女們,其實老謝很深沉的。”話還沒說完,幾個美女就笑了起來:“他要是深沉,這世界上就沒有深沉的男人了。”
    老謝看幾個美女都這樣說,反而不生氣了,他自嘲的說:“跟齊飛比,那我就確實不算深沉了。”
    這時,侯靜說了一句:“師父一身的傷,不知現在怎麽樣了?這麽晚了那個朱總還要把他喊去。”
    很少說話的小弟又說道:“放心吧,你師父不會有事的。”
    “對,我們還是來唱歌吧。”同樣很少說話的小惠也提議道,於是,大家又開始接著唱歌了。
    接下去是小惠點的鄧麗君的那首“千言萬語”,侯靜想起齊飛也唱過這首歌。又一次沉沁在這優美而略帶憂傷的旋律之中,侯靜忽然一下子理解了師父的寂寞。“是啊,師父的心真的很深,他自己都知道很寂寞,卻又不讓別人走進他心裏。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樣的感情……”想著想著,為了自己,也為師父,侯靜的眼淚溢出了眼眶。
    老謝發現了侯靜的動靜,他悄悄的對身邊的小李說:“看,真正深沉的一幕。”哪知道,小李看見了侯靜的眼淚後,竟然也跟著流淚了。看著這一幕,真把老謝搞傻了:“你們這是發得哪門子神經?”
    小惠悄悄的對老謝說:“她們這應該是同病相憐。”
    “唉,老天不公啊。”老謝隻能是仰天長歎。看著他誇張的樣子,大家又都被他逗笑了。
    小弟站起身拍手總結道:“真是難得的好戲:‘一驚一乍,一哭一笑’哦也。”
    侯靜也恢複了平靜,她拿起話筒開起了玩笑:“今晚的演出,到此結束。阿門。”於是,眾人捧腹狂笑。
    宵夜時,老謝倡議,每個人都要說一段自己的情史。
    他帶頭招供:“那還是在文工團時,我看上了柳豔,是個拉手風琴兼二胡的漂亮女孩,對了,很重要的補充:‘該女孩其實一直暗地裏猛追齊飛’。”“哎,老謝,你在文工團時在幹什麽的?”小李插了一句問道。
    “哦,我是跳舞的,別看我現在這樣,年輕時那可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老謝咽下一大口海帶排骨湯後,才又接著說道:“我每天都會在吃飯時去找她,想把自己的肉往她碗裏夾;出去演出時,也總往她身邊擠,想跟她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