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淮回來的時候，全家幾人坐在桌子邊上陪著沐問生折紙花。
    他揉了揉眼睛，退後一步，這大門的的確確是他家啊。
    沒走錯。
    “你們，被換芯子了？”
    沐流玉一言不發。
    沐秋霽將紅玫瑰銜在嘴邊：“大哥，折紙花也是一門學問，要講究對齊得嚴絲合縫，這樣才會折出最完美的紙花。”
    他拿起沐問生手裏的花：“像她這樣的，就不行，對都對不齊，跟個笨蛋一樣。”
    被說了弱智的沐問生抬頭。
    “哥哥，我不是笨蛋！”
    她把疊好的花收起來：“我不要送給你了花花！”
    沐秋霽嘴硬：“嗬，你當我稀罕。”
    看到沐頌星也在疊，沐知淮有些驚訝：“沐頌星。”
    “嗯。”
    “你跟我上樓。”
    “我疊花呢！”
    “……”
    ——
    幾分鍾後，二人坐在沐知淮的私人書房裏，沐知淮說：“我聯係了燕老，她很看中你，想讓你加入他們所。”
    沐頌星：“那個女的呢？”
    “今晚抓。”
    “哦。”沐頌星坐在椅子上，腿往後一蹬，椅子前麵兩個腿翹起來，“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手中的筆一頓，沐知淮說：“你別在沐問生麵前這樣做，她年紀還小，什麽都學。”
    “大哥。”
    沐頌星想起沐問生跟著自己翻門的場景，下意識想瞞住沐知淮。
    他說：“她想學什麽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又阻止不了。”
    沐知淮：“那是你妹妹。”
    “一個孩子而已，是我妹妹又怎麽了？”
    沐知淮頓時什麽都不說了，他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沐頌星的肩膀。
    “我之前也和你一樣瀟灑。”
    沐頌星：“？”
    他起身跟上沐知淮下樓：“你什麽意思？我怎麽沒聽懂？”
    ——
    沐問生和愛德華在院子裏麵扔飛盤。
    見到下樓的沐知淮和沐頌星，她跑來，把本來要給他的花交給了他。
    軟軟的小手捧著花花：“大哥，送給你。”
    沐知淮笑得很不值錢：“這是生生折的嗎？”
    “昂。”
    沐問生看向沐頌星，頓了頓，隨後從口袋裏麵摸出又一朵花。
    “給二哥。”
    沐知淮的是紅色的。
    沐頌星的卻是灰色的。
    灰色的花很少見，沐頌星把它轉了轉：“為什麽要送我灰色的？”
    沐問生將一直隨身攜帶的鋼筆摸了出來，衝他搖了搖：“二哥喜歡。”
    沐頌星又看向沐知淮手中的花：“那大哥為什麽是紅色的。”
    沐問生掏出領針：“大哥喜歡紅色的玫瑰。”
    沐知淮回身上樓。
    沐頌星不明所以：“大哥你上樓做什麽？”
    “找糖。”
    沐問生當時和他交換禮物的那顆。
    下午飯吃了一大半，沐知淮還沒下來。
    沐頌星說：“我上去看看。”
    沐問生頓時也要上去。
    “你別添亂，看動畫片去。”
    在沐頌星的眼神下，沐問生隻能去看動畫片。
    陶文夏的抓捕行動在即，想必大哥正在和他們討論這些，沐頌星作為其中的一份子，自認為不能太悠閑。
    他上樓，看到了在書房裏麵走來走去的沐知淮。
    這麽緊張嗎？
    沐頌星說：“大哥，不用緊張，有燕老那邊的人在，抓她不是輕而易舉？”
    沐知淮緊鎖眉頭，似乎還在為這個緊張。
    沐頌星隻能繼續安慰他：“大哥，真沒事的，肯定能抓到的。”
    下一秒沐知淮抬頭。
    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沐知淮在沐頌星肯定的眼神裏說：“咱妹妹送我的糖，我找不到了，你眼神好，幫我想想會在哪兒。”
    沐頌星：“……”
    “你有病吧？！”
    ——
    003：「宿主呀。」
    沐問生看著動畫片不理它。
    003頓時更心虛：「那個宿主寶寶啊，男女主就是權威，就是主係統的神，我們做係統的，好些還在他們手底下討飯吃。」
    「總不能把自己飯碗砸了是不是？」
    沐問生依舊在看動畫片，手摸著口袋。
    003更心虛了：「我也沒想到抹殺的條件那麽苛刻。」
    「隻能在她鬧出人命的時候，抹殺她。」
    「寶寶啊，你別生氣了。」
    「大不了，我給你摸摸。」
    沐問生從口袋裏麵，掏出最後一朵沒送出的紙花：“003，送給你。”
    003：「……」
    機器的腦闊停了一瞬。
    它從事係統這麽多年，第一回收到宿主送的禮物。
    003左右瞧瞧，確定沒人注意，轉眼沐問生手上的紙花就消失了。
    003：「我很喜歡，謝謝寶寶！」
    秋季雁鳥南飛，細雨綿綿，電視機的聲音恰到好處，室內溫度不燥不冷，在末世擔憂懼怕的記憶和假的一樣。
    沐問生在沙發上，用抱枕圍了個小空間，從裏麵探出一顆頭，看向要出門的兩個雙胞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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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問生：“大哥二哥，你們要去哪裏呀？”
    沐頌星眼裏閃過戲弄：“我們啊，我們要出去玩！”
    沐知淮黑臉。
    沐問生頓時衝出了自己小空間，在沙發上站了起來：“我也想去！”
    沐知淮蹲下來，用手扶住沐問生的頭，將前進的她推開。
    “何姨，把她帶回去。”
    沐問生癟了癟嘴：“大哥，我也想去玩。”
    沐知淮正了正神色：“不是玩，哥哥們去工作，生生乖乖待在家裏等我們。”
    ——“不是去玩，媽媽要去工作，生生要乖乖待在家裏等我回來哦。”
    這句話激起了沐問生的記憶。
    末世的恐懼，追逐的喪屍，絕望的嘶吼，天空中落下的灰。
    沐問生急得掉眼淚：“哥哥不要去，生生也要去！”
    她死命抓著沐知淮和沐頌星的衣服，眼淚大顆大顆瘋狂滾落，她哀求著他們：“不要去。”
    這番模樣驚著了兩人，對視一眼，沐知淮把沐問生抱了起來，沐頌星先行出門。
    小家夥哭得絕望又傷心：“不要去，會回不來的。”
    沐知淮抱著她哄：“怎麽會回不來呢？肯定會回來的！”
    沐問生哭著搖頭，整個人跟水做的一樣：“不是的，媽媽就回不來了。”
    是這樣啊。
    沐知淮現在要出門，自然不能細思，隻能把這個話記著，回頭再推理。
    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摸了幾顆糖，拆給了沐問生。
    “生生，哥哥們不是媽媽，哥哥們比媽媽要厲害，一定會回來的。”
    003在沐問生腦海裏急得轉了轉：「宿主別傷心，我們一會兒也要去。」
    沐問生抽了抽鼻子：“真的嗎？”
    “真的。”
    「真的，我幫你避開看著你的那些人。」
    沐問生不鬧了，乖乖被沐知淮放到了地上。
    何英走上前，牽起她，低聲道：“小小姐，我們去睡覺吧。”
    沐問生有些抗拒。
    離開一樓之前，沐問生回頭看去。
    青年站在門口，見她望來衝她笑。
    客廳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在轉身時，一半的側臉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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