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問生低頭，勺子攪著粥：“媽媽說，死了就是，那個人永遠都不在了。”
    末世會有很多人死。
    今天還在玩笑的人，明天就被喪屍剖開身體，都是正常的事。
    所以她見慣了。
    沐知淮：“他沒死。”
    他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整個屋裏的人都能聽見。
    沐知淮：“屍體一日沒找到，他便一日還活著，沐頌星那麽聰明，不可能死。”
    極具信服力的聲音，讓所有人心安了安。
    沐知淮：“都散了吧。”
    接收到沐知淮的視線，沐期遠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我送你去上課。”
    鵝毛大雪飄落下來，沐問生被裹得毛茸茸的，自車上跳了下來。
    小小的四合院兒內，頤疏牽著溫德蘭，早已捧著暖寶寶等候在此。
    “頤疏！”
    沐問生今天格外有活力，和頤疏打招呼的同時，還抱了抱溫德蘭。
    “溫德蘭！”
    溫德蘭衝她搖了搖尾巴，拿頭輕輕頂住她的手心。
    頤疏：“你昨天睡得好嗎？”
    沐問生摸上自己的頭：“我睡得可好了，不過睡多了，就有點暈暈的。”
    頤疏鬆了口氣，似有所感：“你旁邊還有人嗎？”
    沐問生回頭看了眼沐期遠：“對呀，我三哥也來了。”
    三哥走路很輕，幾乎聽不見什麽響動。
    引以為傲的藏匿技術，在沐問生的耳朵裏無處遁形。
    沐期遠盯著沐問生的眼睛，仿若要盯出一個洞來。
    沐問生：“哥哥，我和頤疏去上課了。”
    沐期遠：“去吧。”
    穿過院前，進入充滿暖氣的屋內，正廳擺了張桌案，角落放著可移動的黑板。
    兩張適合小孩兒的長桌，正正對著前麵的案台。
    沐問生來得早了，還不是上課的時候，很自覺得去旁邊拿零食。
    忽而，頤疏問道：“生生，你哥哥是不是欺負你了？”
    沐問生：“沒有呀，我以前也有兩天沒睡過覺的時候。”
    頤疏：“？”
    他有點想找警察叔叔了。
    沐問生：“你吃薯片嗎？”
    頤疏握住了沐問生給他遞薯片的手：“不。”
    他好似下定了決心，和沐問生道：“生生，我爺爺說虐待小孩兒是犯法的，你的家人要是欺負你了，我家可以給你住。”
    “正義永遠不會遲到。”
    沐問生呆了呆：“沒有呀，我哥哥姐姐們都可喜歡我了。”
    就是二哥……
    她搖了搖頭，大哥說二哥沒死，那就一定沒死。
    她相信二哥。
    院外又停了兩輛車，曲閑和莫遲初下了車，見到他們兩個時，莫遲初被推了推。
    莫遲初跑到頤疏身邊：“頤疏，我幫你牽溫德蘭。”
    頤疏：“不用了。”
    曲閑也不甘示弱：“頤疏，你有沒有想吃的什麽？”
    沐問生直接被他們不經意推到了一邊，見狀碰著頭，頂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感受到了三股視線。
    回頭，車裏兩個人，皆不經意瞪了她一眼。
    沐問生：“？？”
    第三股視線，她轉了一圈，什麽也沒找到。
    這個人好像躲起來了，被鎖定的感覺，下意識激發出了她麵對喪屍的警惕。
    沐問生抬起了頭。
    對上了一雙藏得極好的眼睛。
    頤疏被兩個人帶進了門內，喚了一聲：“生生。”
    卻沒有聽見沐問生的回應。
    此時，沐問生抬頭，和沐期遠大眼瞪小眼。
    她嘴巴張得老大，第一時間問出口的是：“哥哥，你冷不冷啊？”
    京城二月，依舊下了雪，頤家房頂上，除了特定視角可以看到的一雙黑色的眼睛，沒人能想象的到那裏趴了個人。
    沐期遠輕輕搖了搖頭。
    論被妹妹發現自己在房梁上躲著，是一件多麽尷尬的事。
    沐問生卻不信：“哥哥，我給你拿暖寶寶。”
    沐期遠拒絕不得，隻能道：“不用。”
    話落，雪開始往下落，頃刻之間將院內的雪往上堆了堆，在其他人被驚動跑來之前，沐期遠幾步跳了下來。
    被妹妹發現就應該夠尷尬了。
    被頤家的人發現，一場充滿陰謀論的商戰可能就要開始了。
    頤家的管家趕來：“沐三少？您怎麽在這裏。”
    沐期遠麵對頤家的管家時，道：“我……來看妹妹。”
    “您想看沐問生小姐的話，敲門便是，但現在門並沒有開。”
    沐期遠站在原地局促。
    他該怎麽解釋突然出現的自己？
    就在他想破腦袋的時候，頤老走出來了。
    了解原委以後，頤老：“沐家三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翻牆。”
    原來是翻牆進來的。
    頤老：“既然來了，就進來一起練字吧。”
    頤老沒說什麽，傭人自然退居其後。
    寫字卻是要了沐期遠的命。
    他眉心緊蹙，坐在八仙桌前，大馬金刀得坐在那兒，毛筆走過，留下蝌蚪般的字體。
    沐問生路過時：“咦，哥哥你和我寫的字一樣哎。”
    沐期遠閉眼。
    他的字被頤老安排，發給了沐知淮，立時收到了沐知淮的問候：才在軍中待了三年，弟弟的字就已經醜成這樣了？看起來以後需要和你的上級請求添一項了。
    003：「沐期遠黑化值80，居然降了。」
    往昔記憶湧上心頭。
    沐期遠：“您別取笑我了。”
    沐老和頤老是舊交，幾個兄弟自小機敏，隻有他笨拙反應也慢。
    所以兩個老人都格外喜歡逗他玩兒。
    頤重山聞言哈哈大笑：“這可是陶冶情操的好事，你多年未歸，寫寫字也能靜心。”
    沐期遠：不，已經很靜心了。
    見他們這麽開心，頤疏道：“我爺爺也叛變了，我家不適合你住了。”
    他擔心沐問生就算來到他家裏，還會被欺負。
    頤疏：“你放心，我會找人幫你收集證據。”
    他們的話，盡數落入了沐期遠的耳中，他道：“我沒欺負她，這些是父親的安排。”
    老頭子冷哼一聲：“你爸又缺打了。”
    沐期遠在這裏待了漫長的一天，才終於在下午和沐問生被放了出來。
    頤老笑眯眯道：“再來玩。”
    他們沒回家，反而去了一家拳館。
    小姑娘望著眼前巨大的沙包，往沐期遠身後縮了縮。
    “哥哥，這裏是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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