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少聽這小子危言聳聽。”
    就在李大全被江辰先殺人後誅心，差點鬱鬱的時候。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小花園外傳來。
    詮釋了什麽叫‘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小花園裏。
    幾個人全都扭過頭來。
    就看到一個魁梧大漢大步流星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黃誌國見狀。
    立即爽朗笑道，“老牛，那你有什麽高見？”
    然後才對江辰介紹道，“牛春蘭，別以為老牛取了個娘們的名字，但是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帶把的，他是蘭空三幺三團副團長，兼喀什場站守備區司令員，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
    江辰有些吃驚。
    倒不是吃驚這麽個魁梧大漢居然取了個娘們的名字。
    而是吃驚一個飛行團的副團長，竟然兼任守備區的司令員。
    因為空軍的一線部隊幾乎都是‘候鳥’，基本上不會在同一個軍用機場長時間駐紮。
    就比如說‘王海大隊’。
    雖然被譽為‘空中禦林軍’，但是該大隊，甚至‘王海大隊’所在的飛行團駐紮在燕郊的時間並不長，而是幾個月在燕郊拱衛大首都，幾個月在灣裏場站，拱衛長三角經濟帶，有時候還會進行大轉場訓練，去齊魯，浙省等地。
    要是4v那邊有異常，甚至還會去閩省鎮鎮場子。
    也就是說。
    ‘王海大隊’一年十二個月會輾轉好幾座機場。
    足跡遍布全國各地。
    試想一下。
    該大隊的大隊長要是兼任某個場站的守備區司令員，那他還怎麽指揮部隊南下或者北上？
    所以各場站的守備區最高指揮員，都不會是一線部隊的指揮員。
    因為守備區必須長時間駐紮在防區，看守油庫、塔台、氣象站、雷達站等基礎設施，也為進駐的部隊提供後勤保障和警戒、安保等服務。
    現在黃誌國介紹說這個魁梧大漢不但是某飛行團副團長，還是守備區司令員。
    明顯違背常識。
    牛春蘭似乎看出了江辰的疑惑。
    立即笑嗬嗬解釋道，“北疆不同於內地，這裏情況特殊，所以很多事都是特事特辦。”
    江辰這才恍然。
    然後站起來。
    敬禮道，“首長好。”
    牛春蘭沒有回禮，而是很不禮貌的指著江辰道，“你這小子大言不慚，就是想壞我們這些老家夥的道心，其心可誅。”
    李大全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忙問道，“老牛，你是怎麽看穿這小子的詭計的。”
    “我雖然知道這小子用心不良，但是又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
    “我們這些前浪，確實要快被他們這些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江辰也聳聳肩道，“首長你也別扣我帽子，我說的難道不對嘜？”
    牛春蘭和黃誌國一樣。
    是上校軍銜。
    他見江辰‘沒大沒小’，倒也沒有生氣。
    畢竟他也稍稍了解過這小子的‘事跡’。
    人家來頭大著呢。
    在空大那種將星雲集的地方都橫著走。
    什麽中將、少將都見多了。
    對自己這個上校‘不客氣’太正常了。
    所以他大手一揮。
    豪邁道，“你也別叫我首長，咱們就以平等的身份就事論事，好好辮一辯。”
    “我剛剛聽了會兒，對你說的絕大多數理論我都認同。”
    “你說的很對，隨著我國乃至世界的新型裝備更新換代，我們守著老舊的戰術打法不但會落後於世界，也會辜負科研人員的心血。”
    “現代空戰已經成體係化、信息化、專業化的趨勢。”
    “以前那種憑飛行員的技巧和經驗，合理的戰術以及戰機的優秀性能取勝的時代也將一去不複還。”
    “因為不管你再厲害，你駕駛的飛機性能再好，你也無法戰勝一個體係。”
    “體係是什麽，是萬物互聯。是以預警機為中樞，整合一線戰機，地麵防空係統，甚至天上的衛星的戰鬥體係。”
    “除非你把衛星打掉了，把防空係統摧毀了，把預警機擊落了，要不然怎麽你怎麽贏？”
    “霹靂15超遠程空空導彈已經小規模服役了，我所在的團前段時間就曾圍繞著霹靂15製定了一次實兵對抗演習，不得不說，這款雙脈衝的超遠程導彈確實牛逼。”
    “我在一百公裏外發射導彈，發射完不管，導彈前半程由我用火控雷達指引，後半程則由預警機指引，然後成功命中了一百公裏外的目標。”
    “這就是你小子的a射b導模式。”
    “我他媽就像個傻瓜一樣，按下開火按鈕就不用管了。”
    牛春蘭一臉唏噓，“你們懂我當時那種感覺嗎？”
    “我當時的感覺就是飛行員再也不是稀缺品，哪怕座艙裏坐著的是一個峨眉山的潑猴，估計也能穩穩命中目標。”
    江辰有些懵。
    李大全也有些懵。
    其他人同樣懵逼。
    咦？
    老牛不是要反駁江辰嗎？
    但是他話裏話外全都是讚同江辰的觀點。
    甚至還特意舉了實例來證明。
    但是就在幾個人一臉疑惑的時候。
    牛春蘭話鋒一轉。
    又道，“不過老子的頹廢感來得快，去的也快。”
    “老子就不信了，苦練了幾十年，竟然要被所謂的‘人工智能’給淘汰了。”
    “所以我苦思冥想，終於想通了。”
    “那就是革新新戰術很重要，體係戰也很重要，但是忽略個人勇武和經驗卻也是取死之道。”
    “因為我們有體係，敵人也有體係。”
    牛春蘭看著江辰，一字一頓道，“我們有電子戰係統，敵人也有電子戰係統，我們有電子吊艙，敵人也有電子吊艙，我們有衛星，有預警機，有高頻數據鏈，敵人就沒有了嗎？”
    “愛因斯坦說他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將用什麽武器，但第四次世界大戰將用棍棒和石頭。”
    “我說了這麽多，意思很簡單。”
    “那就是我們和敵人幾乎都擁有同代的武器裝備，我們會的敵人也會，我們不會的人家可能也會。”
    “打到了後麵，體係被摧毀了怎麽辦？”
    “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牛春蘭伸手拍著江辰的肩膀，鄭重道，“小子，不管時代再怎麽發展，科學技術再怎麽進步，但是戰爭的主角永遠是我們，是人。”
    “傻瓜式的戰鬥固然簡單。”
    “但那僅適用於比如弱小得多的敵人，而且必須是降維打擊。”
    “如果你麵對的是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強的敵人還用這一招，不但你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還會連累你身後的祖國。”
    “所以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