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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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架全是車,放眼望去盡是紅色車尾燈交錯,對麵車道擁堵比這邊更嚴重,再起步,短暫的微小前進。

    高瑜收她媽媽的消息,其中一條消息,

    「咱們家幫他代持,不要輕易還給他,是他問你要了嗎?」

    高瑜隻回複,

    「不是」

    喬植卿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男聲,聲音低沉,語氣十足鄭重。

    高瑜湊在喬植卿身邊仔細聽,喬植卿也沒製止。

    喬植卿另一手托上手機,緊聲低聲問,“叔,這事情我哥哥知道嗎?”

    喬植卿的哥哥現在不在這個城市。

    電話那頭語速很快,聲音模糊,非常急切地給出建議,並且懇切地解釋事態有多嚴重。

    喬植卿無聲笑了下,手撫上身前高瑜長發。

    高瑜聽著顫顫倒抽了口涼氣,瞥了一眼他臉色,緩緩正身坐回去,再沒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麽。

    隻聽喬植卿不停地低聲道謝,又肅聲說,“不會,不會。”

    待高瑜回過神,看喬植卿沒改目的地,也沒打電話,喬植卿直接睡覺了。

    高瑜驚異了一下,收著力勁推他,喬植卿睫羽顫了顫抬眼看她。

    “你還不趕緊去嗎?你這不耽誤事嗎?”&nbp;高瑜靠車門靠得很近,仿佛刻意隔著些距離,緊盯著他輕聲問。

    喬植卿疑惑不解,帶著些怨氣的樣子,怠然道,“有我什麽事?我又不是傻子?他又不是死了?”

    高瑜唇瓣微啟,思緒紛亂,麵上不顯。

    直到下了高架,喬植卿仍像沒接過那通電話,高瑜訕然淡聲說,“隨便你。”

    繞湖開快很多,路邊湖邊步行石板路,人少很多。

    車窗外兩邊盡是樹,路燈昏暗柔和,照得地麵斑駁陸離。

    路邊不起眼一塊石頭假山牌匾,暗紅色的題字。

    曲徑通幽處,上橋很窄一條路,開到頭,兩條橫杆一前一後攔著前車。

    看前麵那人,站在前車的一側,正朝前車敬禮。

    高瑜看過,喬植卿在看手機。

    前車放行,車窗降下來,外麵那人問,喬植卿就說去八號樓,說著往前排遞淡綠色房卡本,前排司機師傅接了,從車窗遞出去。

    外麵那人問,“姓”

    喬植卿禮貌說,“姓陳。”

    高瑜瞧他一眼,那也不是他爸的姓,說了一個高瑜從沒聽過的名字,對不上是誰,接著又說了一個高瑜也從未聽過的女名。

    橫杆抬杆。

    湖麵如鏡,對岸燈光樹木倒影映在湖水中,湖堤一列火樹銀花,橋拱亮著金色的燈,矗立在山上的塔樓,光影交錯,紅色塔頂,金色燈光塔身。

    一片高聳的樹林樹幹,地麵裝飾燈向上打亮,縱橫交錯的樹枝光影。

    沒燈,很黑,前麵一塊石匾繁體字,再左拐。

    大門建築,古樸輝煌,金色燈光勾勒,瓦片鋪設,飛簷簷角高高翹起,兩側屋簷延伸出去,與中央木製豎條圓造景門區連成一體,比例寬闊,門楣上的匾額高懸打著燈。

    禮賓台沒人,司機師傅推門下車,在同一側把門拉開了,喬植卿連聲道謝,高瑜沒等司機師傅過去趕緊下車。

    一個人也沒有,喬植卿下車先點煙,煙著了他雙指夾著煙,往滅火垃圾桶邊上綠植綠化帶前邊走。

    高瑜點了一根,追他到他邊上,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眼鏡,半框眼鏡,下半框銀色細框,他還是看東西看不太清楚的樣子。

    喬植卿抽一口,神色淡漠看著前邊在發愣,隔一會兒吹出一口煙。

    高瑜舉著煙揶揄他,“他為什麽不朝你敬禮?”

    喬植卿被她吸引去注意力,“世襲製在分封的時候”

    喬植卿笑了,說錯了,“世襲製在建國的時候已經取消了。”

    庭廊頂打燈,紅色的地毯,挑高兩層木質豎條紋大門感應到人自動打開。

    灰白色大理石地麵,落地玻璃外麵一潭湖水青石小橋,對麵歇山頂堂屋亮著燈,隱在夜色中,鬆樹樹木綠植環繞四方,遮蔽著庭中一隅。

    高瑜跟著喬植卿走,要走很久。

    走廊兩側玻璃窗,外邊中式建築恢弘,水波蕩漾,灌木緊緊簇擁在亭台樓閣之間,都打著燈,走廊玻璃窗一段段窗簾。

    電梯門口兩側,玻璃罩子,現代的汝窯工藝瓶子。

    高瑜跟著喬植卿走,她低頭手機回她媽媽消息,餘光正看他停下。

    喬植卿回身往反方向走,“走錯了。”

    高瑜舉著手機把門帶上,窗簾自動開。

    喬植卿又拍自動窗簾按鍵,把窗簾關上,他已經坐書桌椅子看手機,在點外賣,他問,“困麽?”

    “不困。”高瑜小腿抵開躺椅沙發墩子,往躺椅沙發一攤。

    喬植卿在點外賣,“股票你賣吧,不開心就挑幾個賣,暘饗,眚隰,俟觶髁繼,現在都能賣。”

    高瑜正拿手機敲字回消息,聽著他的話語,一時停頓,雙眸微凝。

    高瑜支著坐起來凝望他,反複思忖,重複修改措辭,“不用,不用再往我名下登記股票了。”

    喬植卿看著她,她唇角無笑意,他也無心辨別她態度,他隻溫聲說“股票賣了吧,賣哪家的都行,看你喜歡什麽,給自己買點。”

    高瑜凝神詳察他神色。

    片刻。

    高瑜躺回沙發靠椅,凝神盯著他,徐聲說道,“之前的過兩天我都轉回給你。”

    喬植卿似乎意識到什麽,劃著手機屏幕手指動作停滯。

    高瑜進一步說道“手續費我出。”

    高瑜瞧著他倏忽一愣,“你一股都沒有?”

    喬植卿聽著她的語氣心頭一沉,思緒空蕩蕩,隱隱蔓延的不安。

    “不用。”&nbp;&nbp;喬植卿默不作聲,他靠回椅子背窩著,手機舉在自己眼前,“不用轉回給我。”

    高瑜隻皺著眉看著手機,沒接下一句,

    喬植卿垂眸黯然望著一處,就知道她隻是通告。

    他把手機屏幕鎖屏,隨即站起身來,手機揣回口袋,他眉心微蹙神思複雜瞧著她,單手插在腰間,開口卻而緘默。

    喬植卿隻覺著胸口悶悶的,開言聲色不由得淡漠,“房費續了。用我陪你麽?”

    高瑜毫不掩飾的一瞬慌亂失落,她徐徐移開手機瞧他,“你要回家?”

    瞧著她的反應,喬植卿略有些詫異,他眉梢舒展,手支上書桌桌麵,無聲看著她。

    優雅端莊的東方美人,樂極一場,他不願意這些盡數終化為虛無。

    高瑜眷戀不舍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喬植卿偶感錯愕,輕微倒抽一息。

    高瑜神色一改,離座把大衣一脫,丟在躺椅沙發椅上。

    高瑜湊到他身前,肢體接觸,她挽著他胳膊,要他坐下。

    喬植卿惶惑要看她,高瑜旋即俯身在他頸側輕吻一口,高瑜曼然笑著說,“陪我嘛。”

    高瑜手心熱乎乎的,握著他小臂,隔著衣料接觸的體溫。

    喬植卿反而下意識規避開她,他胸口起伏微不可察,目光輕輕掠過她,卻又迅速避開,他就起身往座機邊上去。

    喬植卿給前台打電話,說有外賣和包裹送到南門。

    掛斷喬植卿又拿手機撥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媽。”

    喬植卿一手插著腰,目光落在座機,仔細聽他媽媽說話。

    高瑜知道不太好說,他一年回家時長不久,回國還在三個地方有家,回家了就很難出去,他家裏人總要說一年不回來幾趟,回來了還不在家呆著陪陪家人。

    喬植卿打電話和他媽媽說

    “嗯,吃完了。”

    “大舅送我回去了,我—”

    高瑜近在他身側,伸臂環住他腰,胳膊隔著兩個人衣物隔到他腰間腰帶。

    喬植卿笑了下,打著電話說

    “行,您去吧。”

    “不用管我。”

    “嗯好。”

    高瑜問他,“嗯?”

    喬植卿就把電話掛斷了。

    喬植卿卻笑著搭一句“她去我哥家看她孫女。”

    好幾個外賣,一兜某某茶姬,一兜某某來外賣,一兜超市外賣。

    一個塑料兜子上邊寫著房間號和姓氏,也不是他的姓,拆出來深藍色的購物包裝袋,銀色的印字,那別人給他送過來的。

    喬植卿好像心情好很多,挪來挪去,一個個拿出來往桌子上擺,

    “小瑜小瑜,奶茶。”

    “小瑜小瑜,蛋糕。”

    “充電線。”

    “睡衣你穿我的,我點了。”

    高瑜恬然含笑瞧著他,還能怎麽樣,他想她開心。

    這樣就夠了,喬植卿就安安穩穩做個漂亮的花瓶,在提供情緒價值的同時,提供一點點實用安排已經夠了,喬植卿千萬別再提供別的。

    “擦臉的。”

    喬植卿早感覺不對,顏色不對。

    高瑜站在一旁拾起來看,她用&nbp;er不是&nbp;prairie冰晶也用,喬植卿記得她在四九城沒得擦每天說幹死那時候還買得到,補水乳液,他就隻能記住一個,。

    “買錯了。”&nbp;高瑜意味深長打量他笑著說,“外賣還能送這個?”

    喬植卿再開手機,笑著說“小瑜小瑜,錢”

    高瑜笑容凝住探手闔住他手機屏幕,把手機往下按,手機在震動。

    喬植卿看著那個來電備注姚叔,高瑜說,“輞醢上市沒成功,退回來了,翻倍退回來的。”

    高瑜轉眼的功夫,不知道喬植卿什麽時候接了電話。

    喬植卿這通電話接了很久,他注意力全在這通電話上。

    電話那邊是個中年男聲,語氣和緩,語速又很快。

    高瑜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什麽,口音很重,喬植卿卻能聽懂。

    電話全程,大多時候,隻是對麵長段長段地說。

    喬植卿低著頭胳膊撐在桌麵上手機貼在耳側,偶爾低聲回,“我知道了,謝謝叔。”“嗯知道了,知道了。”

    “不會,不會不會。”喬植卿笑容柔柔的,像是開心,又像誠摯感謝,語音又略顯幹澀。

    “謝謝叔。”

    喬植卿臉上的血色已盡褪去,垂首靠在椅子背,眼神空洞洞茫茫然。

    高瑜看著他,心底隱隱的焦慮憂懼逐漸蔓延開來。

    “怎麽了?”高瑜問。

    喬植卿不回話,高瑜坐回躺椅,喬植卿心神不定的,高瑜打今天見著他他就一直在掉線,這會兒喬植卿徹底掉線。

    高瑜也就算了,看他還是隻是在發愣,她尋思著倒也不必,以後都和她沒關係。

    喬植卿坐在座上,沉默失神思索很久。

    直到高瑜都洗完了,她也不用浴袍,就穿回自己衣服。

    高瑜一出現,喬植卿晃神像才意識到屋裏還有她這麽個人。

    喬植卿很勉強的笑意,支著小臂在桌麵,手圈著手機,別的事情沒說,反倒還在哄她,“小瑜錢”

    高瑜看見藍色寶轉賬,頃刻找他名字轉回給他,“我說輞醢上市沒成功,退回來了,翻倍退回來的。”

    高瑜抬眼凝望著他,正色說“其實我不想再幫你代持能不能幫我一下,把這些股份全轉走。”

    喬植卿神色語氣轉變許多,他開口並非反駁,像隻是陳述,每個字早都被仔細斟酌過,他嗓音仍有些幹啞,隱約帶著些蔑然,毫無置疑的確定,

    “不。這些我可以全不要。”

    “別的公司別人替我代持的我也可以全不要。”

    高瑜微微挑眉,這是他第二次拒絕。

    高瑜不滿隱隱而升,她眉梢帶著幾分冷意,

    “那我又不能全賣掉?這得算什麽?”

    “你們不需要錢,那是因為有人替你們出錢,所以才追根結底和你們沒關係。”

    那就又不是在說股份了,喬植卿沒看她,也沒回話。

    高瑜儼聲誠懇說

    “是不要,有股份不要再往我名下登記了我不會再幫你代持先前的那些股份我是轉給誰?”

    高瑜隻得似哄似勸地說

    “我覺得太麻煩,我覺得這樣我太麻煩。”

    喬植卿吸一口氣,

    “不會麻煩。”

    高瑜再問

    “那些股票,股權呢?”

    “你那裏有多少?”

    “沒有?”

    “別人幫你代持有多少?”

    喬植卿諷刺一笑,提著手機懸在桌麵上轉,

    “看和誰比了。”

    喬植卿又正色道,

    “沒多少。”

    高瑜低聲說,

    “你不願意說。”

    喬植卿冷冽的目光鎖視她,萬分不解,

    “和你說什麽?”

    高瑜一字一句道

    “給我家的投資,是崾鰌,鍾塍,繇黿,三家投的。”

    “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下去嗎?”

    喬植卿一聽這個,他很不耐煩,

    “那些投資到底有什麽問題?有什麽問題?”

    高瑜盯著他說

    “那是股權投資。”

    喬植卿直接搖搖頭

    “聽不懂。”

    高瑜神色平平淡淡問

    “那要是虧錢呢?”

    喬植卿立即回

    “不會虧錢。如果虧了,那就虧。不會怎麽樣。”

    高瑜再問

    “投資用的不是他們自家的錢?怎麽會有人給人投錢還停不下來?”

    喬植卿提著手機轉,看著鎖屏手機,

    “還有誰會拿自己的錢去投給別人,虧了算正常虧損,賺了撒點利息全歸他們。”

    高瑜再度徐徐問道,

    “後續還會再有投錢嗎?”

    喬植卿思索片刻,略微有為難,手機平躺在桌子上,

    “聽一聲招呼,所有投過去的錢,每次都是一生十十生百,都想要錢,不是誰說停就能停。”

    高瑜聲音平靜如水,

    “好。”

    “除去你跟蘇子溫宋庭庸的那些,那些不作數。”

    “投資的錢從哪裏來。”

    “為什麽投過去的錢,每次都會一生十十生百。&nbp;”

    “為什麽你都有那麽多代持。”

    喬植卿看向她,集團的千金,高董的女兒,怎麽會不懂得如何同他說話。

    高瑜原本要說的話隻會很難聽,高瑜句句有所指,字字又不願意在他麵前說破,那些話那些字眼要真說出來,以高瑜看來,那大有可能刺激到他激怒他。

    高瑜凝視著他說

    “他們有爺爺的和你家隻有老爹的對著幹,對你家造成多大恐慌。”

    “你也說世襲製打建國的時候就取消了,而你爹比我爹大,十五十七歲?”

    “如果這是一個盆,我家組成百分之五,你們組成百分之十,邊上還有人想鉗製你們,想把我們掃走,把你們的和我們的都全部占有。”

    “這個盆已經人滿為患了。”

    “後來進來的人,你那些叔叔們,放任默準,相當於支持自己的人去大肆兼並,你的那些個叔叔們,也不想為了後進來的人,與自己的人疏遠。”

    “你說不上話,如果我家說到底和你家沒關係,你們管要付出成本,你們會為了我們而付出成本麽。”

    高瑜神色一改,

    “好這些都無所謂,隻是我覺得不安穩。”

    高瑜緊聲問,

    “…你家是不是已經很脆弱了?”

    喬植卿垂眸不說話。

    高瑜也習慣了,高瑜不需要他回複,高瑜隻說

    “我爸那人很世故,他就上一代人作風,沒趕上時代變化,我家集團比下有餘,比上完全不足,宋庭庸他家大集團,他爸都能差點蒙冤,更別說我爸這種中等量級老板,不安全。”

    喬植卿似乎心有定數,默聲說

    “是。”

    “我知道了。”

    喬植卿從不隱瞞,喬植卿知道的記得的全解釋,喬植卿說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erenu早告訴過他,別老和商人的孩子混一起,商人的孩子,經驗認知不一樣,兩個群體之間存在巨大鴻溝。

    有誇張到隻有不敢想但存在,有離譜到集團太子從小的到老的舔了無數個之後仍超乎認知。這些老板的小孩覺得,也難怪。

    別人路層麵的爹還在國內上班服務,轉到國外的錢已經數以億計。這些老板的小孩覺得,很正常。

    爹媽給他們找兩個跟他同階級的相親對象來相親,恩惠安心享用。他們又覺得沒問題。

    喬植卿永遠拿別人當坐標係對比,喬植卿習慣於四舍五入化整為零。高瑜不管,高瑜隻關心安全不安全。

    高瑜細細打量他,眷戀尚存。

    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喬植卿這個情況,以前聽說喬植卿是領信托的私生子,高瑜總感覺他花心又愛玩,她喜歡他,又總條件反射想抓住他什麽錯處,想進行某些嫡庶打壓。

    後來發現不是,發現他窮,高瑜太開心了,高瑜直接多重卸防,高瑜說,沒事兒夠咱倆花,夠咱倆花一輩子,潛台詞包養他也沒問題。

    後來發現又不對。高瑜不問了,再也不問了,她不聽,她不應該知道,她自動回避,喬植卿打電話她都自動回避。

    再後來,高瑜需要問,兩家已間接產生聯係,高瑜需要知道,高瑜需要心裏踏實,高瑜問得越多,喬植卿回答的比例越低。

    高瑜切聲道,

    “你我隻是男女戀愛關係,為什麽不能僅僅隻是男女戀愛關係?”

    喬植卿點點頭,

    “可以。”

    他語氣像蓋棺定論,像他單方麵以他的方式就此翻篇。

    喬植卿倏然盯著她問,

    “你是隻為了這些事?”

    高瑜一刹沒顧得上藏匿自己的神態細微變化。

    高瑜立即側過頭去看手機,當即扯謊道

    “還有我爸大幅度吹噓他和你家的關係,煩死了。”

    喬植卿失笑笑了下。

    這一聲很刺耳,都知道是扯謊,高瑜赧然沉默,心下猶然升起些許羞愧惱怒。

    喬植卿是她談過最穩定最持久的一段感情,正常,美觀,很喜歡她,會哄她開心,喬植卿也是她見過這裏麵其中,為數不多的不會隱隱約約心底裏以家庭社會地位進行歧視,且沒什麽不良嗜好,隻有半年,半年穩定放在她身上相當驚人。

    現下處處是別扭,處處是無味,她怎麽會不想念以前,他又不願意斷,何必把感情往火坑裏推。

    喬植卿離座,單手俯身近在她身邊,兩個人距離很近。

    喬植卿昏昏沉沉麻木的眼光,自她耳根掃量至她領口,

    “還做麽。”

    高瑜訕訕有些意外,心下某種莫名的喜悅,裝出來的不太情願,

    “你想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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