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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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兌卿爹媽認為家裏可以一直保護林兌卿,很多東西還不需要林兌卿學會。
司與京與秦綏蓁閑聊時,林兌卿聽著,她就好奇,並且會隨口一問。
司與京手把手教林兌卿,是司與京讓林兌卿具有集團太女的初步資質。
林兌卿簡單通過司與京,可以做到摸索出她爸的財產情況。
林兌卿她媽在管家庭財產,林兌卿爸的小老婆從公司劃錢走。
她爸的小老婆總是先劃後報。
每次,錢,都能從公司賬上出。
隻是小老婆劃走的錢於公司而言不是很多,林兌卿不滿意,那是她家的錢,那走了得有大幾百萬。
林兌卿谘詢司與京,有什麽辦法能處理一下老爹這個小三劃錢走的問題呢。
司與京說,不要鬧,古代人還三妻四妾後宅一大堆媳婦老婆呢,咱爹有點兒小老婆怎麽了。
對爹要孝順,是誰含辛茹苦給你撫養成人,一高興還給你提一xxx。
想處理四妾還不簡單。
咱爹這不已經給咱支招了嘛。
解端頤那邊投資林兌卿家裏那幾個公司的時候,司與京家公司的人和解端頤那邊的人有交疊。
司與京完全不參與。
司與京打著解端頤旗號,說了那麽一句,咱董事會七大姑八大姨屬實是有點兒多啊,還有這董事會的三妻四妾,以後也要跟咱吃同一碗飯是嗎。
林兌卿家公司裏突然跳出來一個人。
年輕人,三十歲出頭而已,來自某一個部門,人總是笑嗬嗬的,看起來傻乎乎的。
這人自告奮勇,說自己能處理一部分董事會三妻四妾一直在分錢的問題。
養情人要用自己錢養的,哪有叫小老婆想拿錢就從公司拿的,出了事算誰的,總不能算林董的。
司與京認為可以理解,這種職位的人,絕對門清董事會姨太太的事情,因為害怕背鍋,跳出來投機。
隻是董事會的小老婆那也是董事的姨太太,得罪董事會的姨太太,讓他去背鍋的幾率還更大。
司與京總是與投機人情投意合,司與京都回,行,行,你看著辦吧。
那人去跟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聯係。
說以前是家族企業,現在股東多了,不能像以前那麽隨意,舊帳不翻,日後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想必林董也不會保你。
沒過兩天,還是那個人,又去跟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說了。
投資方又不滿意了,要看前十年的賬務,再決定下一步投資,都知道林董不想賬目不好看,有一個辦法,趁著公司還沒給帳,趕緊把錢填回去,能幫忙做到毫無痕跡。不在於林董怎麽看,在於投資方戴什麽眼鏡,再不還錢,那這就屬於挪x用x款範疇了。
拿投資方嚇唬人,投資方,異於她家之前接觸過的所有投資方,這一種投資方,不開心了連林董都給送進去,能讓林董吃口飯都屬於開恩了,誰管誰是誰小老婆。
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三個月之內,咣當咣當倒吐錢。
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根本不知道公司到底有多少錢,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還以為自己花了公司很多錢。
林兌卿她爸的小老婆要她爸從別的地方補償。
司與京還說,還是錢少的老董後院兒好除草啊,換我家內幾個姨那哪兒能唬得住啊,這哥們兒是她媽的兵吧,我差點兒把她媽的兵給搶了。
司與京給那人加派小助手,從自己人裏邊又翻出一個人,那就相當於欽差大臣了。
司與京說,這看著像雞毛,但這就是令箭,允許假傳聖旨。
這位小老婆隻是劃錢走,董事會的三妻四妾還有人占著股份呢,把股份要回來,要回來多少,都是你們的,我說了算。
事情過後,那人還要請司與京吃飯。
司與京根本不可能理會的事情。
那人拿煙酒,要給司與京。
司與京煙隻抽固定一個牌固定一個產地,司與京還酒精過敏。
煙也沒要酒也沒要,煙酒永遠隻是預告。
那人說,知道這點股份司與京瞧不上,執意要給司與京一半。
司與京股票賬戶都不是本人的。
結果那人隻給自己留了一成,股份也永遠隻是預告。
那人職位出現重新安排,那人終於從財務部門跑出來了。
與原職位相比,一步登天,而後被邊緣化。
可是這個人都害怕背鍋,這個時候,還在求回報,一定已經得到某種消息,司與京發現那人家裏跟算他家清白業務的同行。
都同行了,肯定不缺錢,為什麽沒苦硬吃,太卑微了。
來林兌卿家搞臥底的,不知道哪條人脈得到了消息,成了頭一批接觸到全新的林兌卿家的小券商。
解端頤一無所知,解端頤根本不知道自己安排過這事,而且券商位置都已經滿了,這位沒票硬進的小券商是誰放進來的,怎麽沒人通知一聲。
司與京一無所知,至今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已經跟林兌卿她媽締結深刻的戰略友情。
林兌卿一無所知,林兌卿就覺得很奇妙,不知道司與京使了什麽手段,小三跟老爹鬧掰了,小三還能倒吐錢。
林兌卿家董事會不知道,林董不知道自己安排過這事。
林兌卿隻知道司與京幫了她,效果還很好,林兌卿從司與京那裏得到了便利。
林兌卿從沒考慮過司與京動機。
林兌卿也從沒察覺過,司與京在她完全接觸到解端頤之後,司與京在給她講事情的同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描述中間人代理人是什麽樣子下場慘烈。
如果以後林兌卿是解端頤的老婆,司與京希望能提早將林兌卿握在手裏。
林兌卿隻感覺跟司與京做朋友越做越累,司與京解端頤說話總是雲裏霧裏。
經常有人想靠著交情,去尋求司與京解端頤的幫助。
司與京解端頤,深深認為自己身份高貴,能聽人把話說完已經屬於紆尊降貴。
兩個人從不提供幫助,隻動嘴皮子給建議。
但是每次一五一十照著司與京解端頤所說的去安排,結果總是不盡人意。
再去找司與京解端頤討說法,他們就會回一句,
哎?我可沒答應過你啊?我當時可不是這意思啊?我可沒讓你去幹這事兒啊?
不知道。沒說過。讓他走。這都沒什麽的。不用擔心。和我有什麽關係。
信任是一回事,保證是另一回事,林兌卿跟宋庭庸接觸她放鬆一些,在林兌卿心裏宋庭庸還靠譜一點,
宋庭庸對朋友,隻講明話,不打啞謎,無法兌現的承諾宋庭庸不予承諾。
宋庭庸能幫忙的,他總能幫全程,他能讓家政公司上,能親自上。
需要錢,錢不是問題,那都是小事。
不能幫忙的,他給建議,是與他無關,有問題概不負責,負一點責。
宋庭庸跟一句,這隻是我個人經驗啊。
觸及到他家庭財產安置等隱私問題以及不能分享的好處了。
宋庭庸直接笑笑不說話,不說話就得了,不忽悠人。
一部分朋友甘願在宋庭庸麵前做狗,一部分好友隨手使用宋庭庸當血包。
林兌卿照往常一樣,微垂頭握著手機,聲音貌似很謙遜很有禮貌,“你當時賣你那台xxx,價格怎麽賣那麽高的啊?”
“我那台xxx?”宋庭庸三心二意似的,回複得有些遲鈍。
林兌卿等著宋庭庸來下一句,話筒裏隻有鍵盤在響,響了好幾秒。
“車商無良,小留有錢。” 宋庭庸聲音很輕話音帶笑,笑音有些勉強,占了便宜當時很開心,現在倒又些感慨,笑不出來似的。
林兌卿才想開口,宋庭庸語速很快,沒有什麽語氣,“我是能幫你賣車,我倒貼給你錢,你都血虧。”
“現在二手xxx沒人要,你不願意降價,沒人要,都沒錢了,洋人有錢,洋人會願意出xxx刀買你xx年二手xxx?”
中間一秒鍾停頓,還是鍵盤聲。
宋庭庸還是聲音平緩,
“小留是比以前多了。小留都沒以前有錢了。”
“還有一個辦法,學校,捕捉一隻小留,不願意等xxx造車造兩年,急著開。當時買我xxx內哥們兒就是剛到這邊,急著開。”
他也沒什麽情緒起伏,
“不想虧錢,隻能包裝成新車,看有沒有人急著開。”
林兌卿問,還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說急著賣出去。
宋庭庸問,為什麽要賣車。
林兌卿說,那台車她看著變扭,對馬也不是很狂熱。
宋庭庸問,那車是司與京弄的,怎麽司與京管買不管賣。
林兌卿一時語塞,她本想問宋庭庸來著。
司與京都已經回絕過她一次,司與京那意思車都不用賣,如果允許司與京高價她家股,司與京回贈她六十萬刀都沒問題。
那解端頤明令禁止的,禁止司與京的公司持有林兌卿家股。
司與京的關聯公司可以,司與京不行,關聯公司幾乎不聽司與京的。
林兌卿想起什麽來,猶疑之色慢慢散去,“沒有。就是那車賣了,我想收人民幣啊。”
林兌卿認為宋庭庸還沒答應他,“車賣掉,你收x幣,國內賬戶轉我人民幣就好了,你覺得怎麽樣?”
電話裏沒有聲響,隻聽得宋庭庸鍵盤響清脆急促。
“怎麽坐著坐著突然有人給我送錢來?”
宋庭庸很震驚。
“好。”
“我給你賣車。”
“我明天就叫小黑過去。”
“車在哪兒??”
林兌卿頷首不禁笑了。
林兌卿遲疑了下,不記得林兌卿問了什麽。
過了幾秒,宋庭庸回應,“哦你賣車不想你媽知道是嗎?”
林兌卿很肯定,“對啊?我爸對xxx超熱衷,他一拍腦門給我來這麽一台xxx我扭頭就賣掉,我也太不孝順了吧。”
宋庭庸問,“可你媽媽,不是過兩天就來這裏嗎,那車最好別再開了,你怎麽跟你媽解釋你少了一台車?”
宋庭庸一直不是很明白,去年問秦綏蓁怎麽跟家裏解釋少了一套房,今年問林兌卿怎麽跟家裏解釋少了一台車。
林兌卿解釋給他聽,“那個沒事,車就是賣了,錢在我這裏,她也不會過問。”
林兌卿試圖確保兩個環節都正常,“你跟蓁蓁,你倆轉賬額度那麽高,怎麽弄的啊,你們都不會被鎖住嗎,你倆沒有限額嘛?”
宋庭庸難以置信,還追問了句,你說人民幣還是x幣。
宋庭庸大為震撼,宋庭庸嘖嘖稱奇。
宋庭庸一直認為林兌卿家庭財力跟他家切實可用的錢相比不相上下,林兌卿個人銀行卡轉賬會有限額,他感覺很奇妙。
宋庭庸十分震驚,發出十連問,所有沒能符合他邏輯的環節,他都很好奇,所有林兌卿生活消費,最重要林兌卿和解端頤之間代持歸還的環節。
宋庭庸感歎,感歎她和她媽媽的財產完全混合在一起。
宋庭庸表示理解,他朋友中的其中一類大多都向他谘詢過同樣的問題。
宋庭庸問,“司與京說這倆幣怎麽調高限額?”
林兌卿說:“司與京說現在很難了,他能弄,收款方直接換他來。”
宋庭庸笑了,宋庭庸很熱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自己辦就行,你找個房產證帶著去,貴一點的房子,它要給你做房產估值的,但沒那麽複雜就它們app粗略估值,然後就能給你調無限額。”
“但是無限額,就內一串兒九九九,你看著是一連串九無限額,有的人還是有限額,Clarence說他限額也顯示九九九九,但他說他實際上限其實是五十多萬,他轉多了還是被鎖住。”
“這我不太清楚,xx銀行從來沒鎖過我,我看蓁蓁給我轉賬她也沒被鎖過,你可以試試。”
宋庭庸笑著禮貌說:
“如果被鎖住的話,解鎖的時候,如果你脾氣夠好,材料夠齊,那就很快。”
林兌卿再問他。
宋庭庸回:“x幣的話,xx就可以,xx銀行能做到,要辦理。”
“xxx本地的銀行,都不行,三千刀都不行。”
“不著急的,還錢想惡心人的,用pay bill。”
那是在諷刺解端頤。
林兌卿才知道司與京忽悠她,林兌卿要做的事,把這台讓她別扭的車賣掉,錢她在考慮是不是按照解端頤心願充小基金,隻是充那個小基金,那錢就基本真算是捐掉了。
林兌卿要做的事,她猜她家要做財產,她媽媽是相當保守的人,她猜她媽想給自己家安排條後路,一直找不到值得信任的做財產的人。
宋庭庸笑著回她,
“不是我不推薦給你,是我真的丟了那麽多錢。”
“正常三個點對吧,和和家認識內人,他告和和,五個點,結果和和這邊一看,就剩一半兒了,那哪兒是五個點,五十個點吧,和和他媽還挺高興,沒碰上騙子。”
“你說三個點我沒找到,我麵對的是五十個點,解端頤跟董援兒那個圈子。董援那些人,幾乎都能做到無損。徐明徽那些人,現在確實就十個剩七個。”
林兌卿還感慨宋庭庸這麽快就能跟那些人上同一個桌,宋庭庸在告訴她,哪一波人隻是良心不多,哪一波人危險。
林兌卿問宋庭庸,問司與京可不可信。
宋庭庸笑著回:
“我知道他很有錢。”
“我知道他家在xx的公司也確實做換匯。”
“但是他跟你說這個,換匯不收手續費,收益率還得有百分之四十三,是嗎?”
“他這哪是換匯啊?”
“他這給你理財呢吧?”
“他這哪兒是理財啊?”
林兌卿還有些不甘心。
宋庭庸聲音仍舊柔緩,含笑說的,
“有件事兒提醒你。”
“隻要涉及到,你,給司與京轉錢,隻要是國內賬戶,人民幣,你倆之間,最好隔個財務公司。”
“隻通過財務公司把錢轉給司與京。”
“更保險,從你其它公司走,你確認一下法人是誰,從你其它公司賬戶走,走去財務公司,讓財務公司再打給司與京指定的賬戶。”
林兌卿遲疑問:“為什麽?”
宋庭庸語調仍含著淡淡的笑意,
“司與京家跟xx那些人蛇鼠一窩,隻要賬戶是你的,錢從你賬戶裏打出來,他想搞你還不夠你收拾麻煩。”
“你別不信,他們想給你扣什麽帽子就給你扣什麽帽子,後邊那還沒完事兒,後邊還有敲詐勒索,反複性的。”
“你找律師,你托關係,問進展到哪一步了,都沒用。”
“他出來充好人,說這是給你找的人,說能幫你辦,要你出錢。”
“你一出錢,那你又說不清了。”
“來來回回,很輕鬆就能把你家榨幹。”
林兌卿想起來什麽,
“那你是嗎?”
“你就是這樣中他招兒了是嘛。”
“那你怎麽可能凍得住他本人的賬戶啊?”
她意識到什麽,
“喔,你家人脈可以的。”
宋庭庸不好意思笑道:
“我不是。”
“我純受騙。”
“我感覺他純想侮辱我。”
“他就拿他自己賬戶找我借錢,我給他轉錢我都直接轉給他,收款人就是他,他本人,他自己的賬戶。”
宋庭庸聲音明顯冷淡了下來,語氣平靜,
“還有個事兒,我可能得跟你說一聲。”
“解端頤要是跟你說,想在你家安個人,你最好注意一下那個人過往履曆。”
林兌卿無聲應了對方的話。
她斟酌良久。
她還是問宋庭庸,“你家xx年,給xxxx集團墊資了是嗎?”
“對啊?你怎麽知道。” 宋庭庸仿佛毫不意外,也沒當回事,“不能算我家,不都是公司出錢墊。”
林兌卿探問,“現在想把錢要回來。”
話筒裏還是鍵盤聲。
幾秒鍾的沉寂,宋庭庸沒回應。
林兌卿聲音平緩而溫淡,“錢別要了,去xx,會栽跟頭。”
宋庭庸聲音冷下去許多,辨不出他喜怒,“行我知道了。”
通話中,話筒裏沒有任何聲音,宋庭庸還沒掛。
林兌卿等著,想是宋庭庸還有話沒問。
很安靜,沒聲音。
她放下手機,手機屏幕亮起。
通話時間一秒一秒跳,電話掛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