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程湘臉上的笑突然就僵住了，“……？”

    她目光不由得落在秦語微的臉上，這張臉看上去莫名地有些熟悉。

    但卻不記得到底是從哪兒見到過的。

    程湘雖然腦子沒以前靈光，但也不是傻到連不能惹的人都看不出來。

    林暮笙看上去就算是生氣，氣勢也都是逼人的。

    但卻沒有秦語微那種懾人的殺氣。

    程湘隻是和秦語微對視了一眼，就感覺到了她眼底裏的殺氣衝自己直逼過來。

    “你……你什麽意思？晚晚怎麽就不是我的女兒？”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沒有多少底氣。

    畢竟，之前虞歸晚就已經說過了，她不認他們。

    但不管怎麽樣，虞歸晚都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哪怕虞歸晚再怎麽不想認他們，可她都始終是姓虞的。

    秦語微冷笑了聲，“你說她是你的女兒？可你又是怎麽對她的？”

    “她還那麽小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受盡了委屈，受夠了傷害。”

    “要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在你這個口中所謂是她母親的人手上了。”

    一旁的林暮笙聽到秦語微的質問，臉上劃過一抹擔憂。

    哪怕他們都清楚地知道，虞歸晚經曆的這一切都隻是因果，是她逆天改命後的反噬。

    但秦語微沒有經曆過他們經曆的一切，她隻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而她的孩子卻受盡了委屈，她怎麽就不能為了自己的孩子討回公道？

    程湘被秦語微這一頓輸出給罵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差點沒把自己給絆倒了。

    程湘回過神來後，捏緊了手指，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隻是說了句，“誰家孩子不乖的時候沒有被父母打罵過？我又沒對她做什麽……“

    “沒對她做什麽？”

    話還沒說完，秦語微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她幾歲的時候因為你不記得她沒吃過東西，也沒有人去管她到底餓沒餓，她看到吃的想吃，結果你做了什麽？”

    程湘眸光閃爍了下，眼底裏劃過了一抹心虛。

    “她才幾歲，就被你死死地掐著脖子，差點掐到咽氣，就因為她吃了你寶貝女兒的東西。”

    “還有，她不會遊泳，被人故意推下泳池差點溺死，被撈起來的時候，你又說了什麽？你看不到她被人欺負，你隻是自以為地認為她不乖不聽話。”

    “我的女兒，她怎麽就不乖了？她怎麽就不聽話了？啊？”

    秦語微氣得胸口起伏劇烈，差點沒忍住就動手掐斷程湘的脖頸了。

    她不是沒見過虞歸晚小時候的樣子。

    那個時候在島上，她是最小的那個，但也是最乖最聽話的那個。

    同樣，也是最冷漠的那個。

    當時的秦語微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這麽小的孩子會這麽冷漠，對生死毫不在意。

    哪怕自己身上受了再重的傷，也都不會有任何的情緒。

    後來，等她恢複了記憶，又去了趟隱世家族後，便明白了。

    因為那個時候虞歸晚已經重活一世了。

    而在上一世，她哭過，委屈過，難受過，但這一切都沒有得到父母的在意。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對這個父母，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選擇了那樣的方式去放棄自己。

    這也是為什麽重活一世後，她什麽都不在意了。

    不是不在意，而是曾經的她在意過，但卻沒有人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她寧願什麽都不要了。

    程湘直接被秦語微的氣勢給嚇得腿軟。

    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氣場這麽厲害的人。

    甚至都不敢正麵直視她的眼睛。

    仿佛看一眼就能被她看穿自己內心的想法。

    而且，秦語微說的那些事情……她是怎麽知道的？

    程湘不敢往深裏去想，渾身發顫著，也強忍著恐懼，顫抖著說道，“什麽你的女兒？晚晚是我的女兒，你到底是誰？”

    林暮笙生怕秦語微下一秒就直接擰斷了程湘的脖子。

    她也不是擔心程湘。

    而是這裏眾目睽睽之下，就算真的要做些什麽，也不該搭上秦語微。

    林暮笙上前一步，握了握秦語微的手臂，輕聲喊道，“親家母。”

    秦語微看了她一眼。

    隻見林暮笙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秦語微深吸了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地跌倒在地上的女人，冷笑了聲，“程湘，你放心，你當初施加在我的囡囡身上的痛苦，我早晚都會找你算這筆賬，一定會算得清清楚楚，你就等著吧。”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林暮笙冷冷地掃了眼程湘後，便跟了上去。

    程湘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差點沒崩潰了。

    她目光怔忡地看著秦語微和林暮笙離開的背影。

    剛才林暮笙喊秦語微做親家母，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還有，秦語微還說什麽虞歸晚是她的女兒？

    真是可笑。

    虞歸晚到底是誰的女兒，難道她這個當媽的還不清楚嗎？

    程湘根本就不相信她們說了什麽，等恢複力氣後，就連忙起身，離開了現場。

    周圍的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畢竟，剛才罵人的夫人是跟林暮笙站在一起的。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林暮笙就是江聿懷的母親？

    就算林暮笙將整間商場掀翻了，也不會有人說她什麽的。

    ……

    碰到程湘後，秦語微也沒有繼續逛街的興致了。

    林暮笙便讓司機開車回檀園。

    一路上，秦語微都沒有說話，臉色冷沉的。

    林暮笙多次想開口說些什麽。

    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等回到檀園後，林暮笙便給江聿懷發了條消息，告訴他今天碰到程湘的事情，還有秦語微情緒差點就失控的情況也說了。

    ……

    小別墅這邊。

    秦語微一肚子火回來。

    公孫青塵和公孫家主看到後都愣住了。

    他們都知道她這是跟林暮笙去帝景尊邸見虞歸晚，然後順便去逛街的。

    按道理來說，也不至於憋得一肚子火回來吧？

    公孫家主默默地喝茶，用眼神示意公孫青塵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公孫青塵“……”

    他連忙倒了杯菊花茶，然後遞給秦語微，小心翼翼地問道，“微微，今天出去玩不開心嗎？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秦語微瞥了他一眼，一口悶了杯子裏的菊花茶，然後說道，“是啊，我今天出去碰到了一個人，順便把她罵了一頓。”

    公孫青塵愣了下，罵了一頓？

    這是秦語微能幹出來的事情？

    她不是一向都是能動手就絕對不動口嗎？

    “你……罵了誰？”公孫青塵很好奇。

    秦語微放下杯子。

    瓷器和茶幾碰撞發出聲音。

    她冷冷地道，“程湘。”

    “什麽？！”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