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欲壑難填心不死 窮其所能登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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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欲壑難填心不死窮其所能登西山
王廷軍令調遣軍隊必須匯報給軍師府,也就是杜良軍師。千人以上,還要報告給大王。
這黃標一向飛揚跋扈,雖然表麵臣服於己,但內心從來都是陽奉陰違。他一直對封標耿耿於懷,現又嫉妒封標為大匠修建王城。不過,由頭無腦的黃標隻是匹夫之勇,杜良還是打算留以後用。
能做出不報告的事情,但這麽多人行動,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殺了商立,黃標軍營卻是偃旗息鼓,寂靜如常。
杜良讓尹健以演兵之計,私備千餘精兵。同時他把黃標軍營傳言匯報給艾紮,黃標出兵,就好以大王的名義來製約,並且治他個圖謀不軌之罪。
黃標秣兵曆馬,枕戈待發。他悄悄派人跟隨和龍在海岸線查看出發之地,正與在勘察地形準備修建碼頭的東覺遇個正著。
東覺不是認識和龍,但他認識胡舟。胡舟支支吾吾不想回答東覺的問話,身後的和龍躲躲閃閃。
東覺就去見杜良,現在東覺故意把自己所遇到任何事情都告訴杜良,給杜良一種無任何秘密的感覺。
杜良也沒隱瞞,就問東覺說:“傳言黃標出兵西山島,你沒聽說?”
東覺很是誠懇的回答:“真沒聽說,我看他們鬼鬼祟祟,好是奇怪。”
杜良把得到關於黃標的傳言說了一遍,並說:“我讓尹健盯著,如果真如傳言,你也派個人,一起去。”
封標很真誠的說:“滇海軍權都歸於您,一切由軍師定奪,我已領受了建造王廷的任務,無關的事情不會插手。”
“怎麽會無關?”杜良說:“西山島的建材還有你把關。”
東覺求之不得,心裏一陣激動,就說:“我也為此事而來,想推薦餘光修建和管理碼頭之事,以後建造龍船必然要有得力之人管理。”
杜良疑問:“西山島之事他們都隻字未招,還會為我管建造碼頭和龍船?”
封標也獻媚說:“軍師又說不知道,讓他們為你我建造龍船和碼頭,他們可能拒絕,但是讓他們為滇海建造,他們不會拒絕,並且黃標所言是真,也必然要建造碼頭、船塢,舍其無人可堪用。”
杜良點頭說:“封標將軍所慮久遠,以你所湊,王城、民夫,碼頭都有你統籌管理,結果告訴我就可以了。這去西山島的人選也趕快定下來報給尹健。
當胡舟把在海晏村遇到封標的事告訴黃標時,黃標很愕然的問道:“他也要去西山島?”
“應該不是,他帶領淩空和聞起之眾,在測量和勘探,說是建造什麽碼頭和船塢。”胡舟回道。
“嗬嗬...”黃標幹笑幾聲問:“五十隻大船準備好了吧?再準備明天一天,日落出發。
第二天正午,大王的旨意就到了,興茂向黃標選旨:“著尹健為都統,帶黃標和封標二將軍人馬隨機應變入西山島。兩位黃將軍不得隨行。”
宣讀完聖旨,興茂點頭哈腰,笑容可掬的對黃標說:“恭喜兩位將軍,就擇日在海邊等候將士們的凱旋吧。”
黃標心裏很不爽,但興茂在此。他也不好發錯,他心裏很清楚,寧願得罪主人,也不能得罪主人家的狗。
黃標問道:“興茂大人不是軍師的官家嗎?怎麽又當了王廷的官家?”
興茂也賠笑說:“黃標大人說笑了,屬下一直王廷的侍衛,如大人收留,我跟您混飯吃。”
黃標挖苦興茂說:“別別,你們這些都是通天的主,我們可養不起,也別嘲笑我。”
興茂很認真的說:“此去西山島,定然滿載而歸,到時還靠大人您賞賜。”
不提西山島還好,一提西山島,黃標真是有苦難言,心比黃連還苦,他隻想罵人。
本來自己獨吞,都怪商立拿雜種,弄得滿城風雨,盡人皆知,直接淹死真的便宜他了。
黃標猜測背後肯定有人煽風點火,這樣去西山島,總管都是杜良的人,特別是封標的人去,簡直就是監視加阻礙。肯定不能明目張膽的搶掠,黃標一橫歎息,本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杜良一手遮天,大王成了傀儡,和拘禁的閆瑩有什麽區別?明眼人都知道艾紮就是個木偶,這王廷成了杜良的王廷,早知道把火龍果留在滇海,天天打仗還有事幹,現在倒好,見不得大王,也指揮不了兵馬。
興茂走後,黃標罵罵咧咧,嘴裏嘟嘟囔囔,不敢說,又憋的難受,簡直被氣炸裂了肝肺。
西山島大撈一把的夢醒變成了幻想,現在不知道玩的什麽貓膩,簡直敗興。
興茂走時對黃標說:“大王的本意是讓軍師派軍,軍師一直仰仗將軍威名,就由您派遣自己最信任的將軍去,和您去沒什麽區別,這也是公平公正,防小人之口實。論資格應該是起哈將軍,不過起哈將軍身體有恙,每天玩鳥鬥蛐蛐,看螞蟻上樹,老糊塗就不中用了。”
黃標想插嘴,興茂的話還沒有說完:“大王要建造天下獨一無二的王宮,取用西山島奇石美玉和參天良木。西山神靈佑護王廷,延續萬年基業,你我世世代代享用榮華。大王交底,你們此去不得濫殺無辜,不得惹怒神靈,把西山島龍船和能工巧匠帶來是此行的目的。建造滇海龍船艦隊,西山島彈丸之地,汪洋大海中無數個西山島,到那時才有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財寶珍奇。”
興茂轉述的這些話,多半是東覺給杜良說,東覺想保護西山島,就以西山島神靈做擋箭牌,這點杜良為收買人心,穩定滇海,選擇相信。
黃標聽明白了,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又給封標做了嫁衣。這是要自己出差,並且這差事是和東覺的人一起去完成,自己還不能親自參加。
送走傳令官興茂,關上門大罵杜良和東覺。黃標罵道:“貓哭老鼠,假慈悲。”
和龍被發瘋的黃標嚇的滿身冷汗,不住的顫抖。他知道了黃標因不是獨自進入西山島而氣急敗壞,他不住的看刑昇,以期能得到心儀的答案。
刑昇一言不發,從黃標情緒來看,好處幾乎沒有了,別惹來殺身之禍就好。不過令人慶幸的是,自己能跟隨一同前往西山島。
邢昇墊著腳尖,小心的對黃標說:“我們的人可以去,大王也沒說什麽時間去,我可以提前去啊。”
黃標停止了咆哮,如夢方初醒,說:“是啊,傳言,西山島,奇珍異寶山堆。兩隻大船,起碼一人一艘,我們裝滿,幾代人都享受不盡。”
黃標對和龍嘴裏如山的大船,沒有概念,想象著很大就是了。
出發前,胡舟再次問和龍說:“我們到了陽宗島,你能聯係到西山島?”
和龍說:“火龍果前來救我時一次,龍船送我和火龍果時一次,這兩次我都特別觀察了聯係西山島的方法,用紅黃藍棋各搖晃三下,就聯係到了。”
胡舟依然擔心的對黃標說:“和龍隻說能在陽宗島聯係到西山島,但不能保證一定聯係到,我有個辦法,能做到萬無一失。”
“有屁快放,都什麽時候,說!”
胡舟說:“我們帶著嵩城的戰俘去,就...”
黃標極為不耐煩的說:“和龍能聯係到,我們還費那事幹嘛,不能落在他們後麵,今晚就出發。”
大海水天一線,煙波浩渺之中,陽宗島孤零零。和龍登島尋找曾經生活的痕跡,早已蕩然無存。和龍搬著手指頭算日子,最後一次離開這裏也已經八年有餘了。
胡舟和刑昇都讓和龍趕緊聯係西山島,紅黃旗搖晃了半天,也不見西山島方向有任何動靜,朦朧迷霧中,那道黑影若有若無。
和龍說:“西山島距離這裏遙遠,即使他們收到信號,也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
後繼無援,一連等十多天,也沒見西山島來船的影子,寄養用盡。胡舟派人島嶼四周撲魚抓鳥,每天都為一日三餐忙忙碌碌。
胡舟殺了和龍的心都有,所有人都十分絕望,一同前來的五十大船夜裏被狂風吹走了一半,剩下的被眾人拖上島嶼,前進不能,後退不得。
胡舟倒是期望尹健的隊伍早點來,或許他們說通了嵩城的俘虜,再說人多力量大,這邊兵士倒是閑散的很,每天吃飽喝足,順帶著抓魚摸龍。
於此同時,杜良接到了黃標秘密派遣隊伍離岸向西山島進發,準確的說向陽宗島進發。
杜良以艾紮王命對黃標興師問罪,黃標裝瘋賣傻,先是說自己不知道,是屬下擅自行動,等回來一定軍法處置。後又說,接到興茂傳達的命令以為可以先行,自己船小,走了慢就先走,在陽宗島等著後續部隊。
杜良對這樣的無賴也沒辦法,再說艾紮也不想真的把黃標怎麽樣,他還指望黃標製衡杜良和東覺。
東覺派遣聞起帶領十個親衛跟對尹健前往西山島。他對杜良說:“尹健大人準備的都是陸地最大的船隻,到陽宗島不成問題,但最重要的是怎麽才能聯係西山島,讓龍船到陽宗島接應。據我所知,和龍根本沒有聯係西山島的辦法,或者真的像黃標說的,他們在陽宗島等著尹健大人。”
杜良點頭認同,他問東覺:“你有什麽好辦法?”
東覺說:“還是要從西山島的戰俘入手,不能來硬的,隻能智取,感化他們,這些您就交給我好了。”
之前東覺獨自求見被囚禁的閆瑩,想從閆瑩嘴裏得到龍船的消息,或者聯係西山島的辦法。
被幽禁深宮獨宅的閆瑩隻有一個女仆翠香相伴,容顏不改,心如靜水,波瀾不驚,一言不發,隻是微微的看著來人。
東覺不想為難她,他很清楚閆瑩為了火龍果也絕對不會出賣西山島和龍船,閆瑩不開口。東覺隻得來找關押在王城監獄的餘光之中。
東覺和尹健拿著杜良的赦令釋放了嵩城的戰俘。
東覺向戰俘傳達了杜良的口諭:“大王已統一滇海,龍船不應該再沉寂於西山島,龍骨應該服務於滇海。已選好碼頭,等著你們建造更多龍船。你們要麽建造龍船,要麽就去死。”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殺了我們...殺了我們。”
尹健知道他們軟硬不吃,但他們的軟肋是閆瑩,就說:“你們不說也可以,你們死之前,先殺了閆瑩。”
眾人從得知閆瑩還在,心有所動搖。
黃標得到報告說尹健和東覺奉杜良之命正在釋放嵩城戰俘。就急匆匆來到獄牢,對餘光身邊的黿玉說:“我手裏有你們的一份名單,你叫餘光,你是黿玉...”
黃標根據和龍提供的名單和人物相貌特征描述,這讓餘光和黿玉心裏很驚詫。
尹健察言觀色,知道黃標說對了,就對黿玉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一天殺一個戰俘。要麽你答應,要麽都得死。”
尹健話還沒說完,黃標就把黿玉身邊的戰俘一刀穿心,鮮血噴射了黿玉一臉。
黿玉相信這些沒有人性的惡魔,什麽事情都能做到,自己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他想起十年前西山島,火龍果的預言,真是一語成讖。
西山島不再是淨土,該來的還是來了,自己寧死不屈,閆瑩也不怕死。但別人的生命因自己保守秘密而失去。他們都是棟梁之材,火龍果親自培養出來,“保存實力”也是火龍果的忠告。黿玉隻得屈服,答應引路西山島。
黿玉對尹健說:“你們要保證不在西山島荼毒生靈。”
尹健答應說:“我們隻要你們出來造船造宮殿,不要你們的命,我保證做到,這也是大王和軍師的旨意。”
黃標心裏期盼胡舟能早到西山島,最好把金銀財寶裝在船上,尹健再到。黃標對尹健說:“既然能順利到達西山島,兩艘龍船,我們一人一艘。”
尹健說:“我們?誰和誰?你和大王?還是您和軍師?”
黃標被問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