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度眾生自天佑之 覬覦心褻瀆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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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度眾生自天佑之覬覦心褻瀆神靈
    趙宇飛接著說:“艾紮大王覬覦之心不死,眾臣反對,萬民憤慨。杜良大人利用滇海之神掌控萬民,也把控著朝廷。所以...”
    趙倫恍然大悟說:“我知道怎麽做了。”
    眾目睽睽,拓跋慕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他提醒自己這不是王宮。天高大王遠,勢單力薄,這些戰場下來的大兵,平時就匪裏匪氣,比自己還無賴,遊兵散勇,王廷無處安放,又不解甲歸田,被杜良調遣到這裏和守墳墓一樣,兵油子認人不認道義。
    廬趙倫深知見人說人話,見鬼一定要說鬼話,對於王廷這些魔鬼身邊的這些小鬼,一定不能用對人的方式對待,不然他們自以為是,定會肆無忌憚。
    現在,拓跋慕認慫說:“大王卻讓屬下請滇海之神到王廷,王命在身,請各位兄弟行個方便。”
    拓跋慕正無計可施,就聽背後嘈雜喧鬧,有人大聲喊叫:“拓跋將軍,為何這樣急匆,不等著兄弟們。”
    拓跋慕轉頭看見爾朱光帶著祭祀兵衛趕來,三十人餘人,各個高大威猛,如狼似虎、戾氣喧囂。
    艾紮急不可耐,趁著杜良入山圍獵,讓拓跋慕去黑龍苑帶閆瑩,左等右等見不得閆瑩,突然想到杜良先前派兵護衛,才想到拓跋慕應該出師不利,就讓爾朱光帶人接應拓跋慕。
    這是自己人,艾紮王廷的親衛,拓跋慕頓時有了底氣,狗仗人勢,傲慢的對廬趙倫陰陽怪氣的吼道:“讓開吧,好狗不擋道。”
    廬趙倫心急如焚,這形勢翻過來了,對方人多勢眾,自己人少,不能硬碰硬。畢竟他們是大王的人,狐假虎威,得罪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早知道讓其他人代替趙宇飛去了,這小子頭腦轉的快,巧思多謀,是個人才,現在連個參謀都沒有。但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給杜良送信,希望能在王廷阻止艾紮吧。
    宇飛沒回來,派人給東覺將軍通風報信不知道能否來的不及。廬趙倫堅定信念,宜早不宜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要嚐試,自己不能對恩人要保護的人置若罔聞,否則自己豬狗不如。
    廬趙倫附耳劉颺鏑說:“你去撫仙城,快,一定要快,把此事告訴東覺大人,聞起和淩空千總也可以。撫仙城沒有就到海晏寨,今天午夜之前見不到人就回來。”
    飛毛腿是颺鏑一技之長,身輕如燕,飛簷走壁,日行千裏,夜走八百,去來這路幾個時辰足矣。
    廬趙倫又使眼色給仲環,仲環會意,閃身就竄進黑龍苑給閆瑩報信去了。
    廬趙倫知道對方吃軟不吃硬,就點頭哈腰,和顏悅色討好拓跋慕,說:“將軍英武沈俊,誤會,完全是誤會,眾位大人請,屬下給您帶路。”
    拓跋慕早換了副嘴臉,嗤之以鼻,不屑於搭理廬趙倫,趾高氣昂的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滾一邊去,還輪不到你帶路,打開苑門,走。”
    爾朱光知道拓跋慕脾性,自己又是他曾經訓練的兵,所以故作誇張的卑躬屈膝為拓跋慕引路。
    廬趙倫也無奈,隻得大開苑門。隨著“吱吱呀呀...”門開,一股陰冷氣迎麵撲來,眾人打個寒顫,不由得後退。
    雖然奉命而來,大家都知道裏麵的可是滇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心生敬畏的滇海之神。更清楚艾紮大王先懷鬼胎,垂涎閆瑩美色,無人支持,眾人反對。動眾怒之事,讓自己來背鍋,如若滇海因此起爭鬥,升烽煙,自己就是平息民憤眾怒,祭旗的犧牲。
    進入黑龍苑,隻此這一條石板小路,林木茂密,陰寒之氣逼人。蚰蜒路,黯然幽深,蛛網遮麵,虎嘯猿啼。讓人毛骨悚然。
    落葉積尺,煙霞雲霧,陰陽混沌,落葉藤蘿,深不可測,秋風徐來,寒冷侵襲,腳踏尺餘落葉,莎莎簌簌,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驟起,爾朱光不由得後退兩步,把兩個兵士推前帶路。
    拓跋慕也感覺陰氣太重,賊目亂顧,把身上腰刀拔出來,雙手緊握出汗來了。他心裏嘀咕:“這他媽是神仙住的地方,猶如寒窟冰窖。自己烏鴉嘴以後不能亂說,真是墳墓了,再美的人也不能要啊。除大王是天選之子,杜良絕不敢有覬覦之心,更何況平凡之人,有此心就會被天譴雷霆暴怒。大王到底能否消受的了?這是昏聵了?”
    後麵廬趙倫大聲咳嗦一聲,把這群木頭樁子一樣的兵士嚇得打個哆嗦,幾個膽小大小便大小便失禁,一屁股蹲在枯葉雜草裏,手邊手碰到一個半埋掩蓋的骷髏,裏麵三五根蚰蜒潮蟲蠕動著,眾人汗毛豎起,噤若寒蟬,身固心破,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還是跟隨過起哈將軍的人,又經過戰場的摔打磨礪,他知道眾人是被施了蠱了,就拚盡全力的大喊一聲:“妖魔鬼怪快點閃開,我來啦!”
    林中呼呼啦啦,窸窸窣窣,猶如大鵬展翅,更似奔走竄逃,林中的光線亮了很多,前方出現了沒有積葉的尺寬路徑。
    廬趙倫也不曾來這苑內,平時都是翠香到門來接應所送之物。沒想到這拓跋慕還是有見識,就大聲說:“拓跋將軍,還是屬下為您帶路。”拓跋慕臉都沒看他一眼。
    “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還別不信?萬物皆靈性,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切道法自然才好。”廬趙倫小聲自語。
    其實,翠香早就把門前吵鬧之聲告訴了閆瑩,翠香說:“主子,您還是躲藏起來吧,我替您去。”
    兩人正說著話,仲環匆匆來,把情況說了,又匆忙而去。
    門前眾守衛本是貧苦出身,都是參與嵩城之戰幸存者,雖然不是最先進入臥龍穀,也未俘獲守衛其之眾,但親眼所見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又聽聞閆瑩之眾被俘,其父身死,還有後來黃標派遣胡舟登陸西山島是抱著和嵩城一樣,血洗西山島,為財寶而去的,不曾想,聖地西山島自天佑之,胡舟之眾悉數命隕大海。
    一同前往的尹健和聞起懷著對西山島敬畏之心,還在西山島天池立碑頌德,全身而退,此事被傳的沸沸揚揚,滇海民眾對閆瑩和西山島更是敬畏有加,到處建祠立碑,以求庇護保佑。
    天下都敬奉的神靈,大王居然這樣褻瀆,並且讓敬農愛民的東覺大人大興土木,百業未興,先天下之福,讓一個貪得無厭,粗暴無得之人管理民部,致使休養生息夭折,剛剛墾殖的農田又藜霍滿地,荒草叢生。
    現在的滇海比戰爭歲月的災難更甚,民不聊生,漂浮邊緣,偷盜滋生,田地荒蕪,十室九空。
    起哈將軍以命死諫,被拋棄,遠離王廷。東覺將軍也為此背上罵名,但王廷高壓之下,自己這些守衛身處偏遠暫時被王廷遺忘,才得以苟且偷生。
    雖然遠離宣泄,黑龍苑內外都是冷宮,所幸互相之間出了一道不可越遠的鐵門高牆,相處融洽,互生憐憫。如若不是閆瑩來此,自己這些兄弟真的不是去向,或許歸田養家,或遠遁深山避世偷生,或應該在撫仙城或海晏負重為生。
    王廷送來吃食用度,閆瑩都讓翠香分一些給領班廬趙倫,請其分發給守衛的兵士。廬趙倫絕不獨吞,無論多少都分給兵士。
    王廷的供給本來就少,廬趙倫拒絕閆瑩的好意,但翠香總說:“主子說了,我們閑暇無事,采集草果花實,幹鮮可食。將士們多貧苦,管不了家裏老小,拿了去,也積了善心了,苦難都在這修行超度中減了去了。”
    翠香也把和閆瑩一起采集晾曬之物,草藥膳食都分給守衛兵士。
    仲環父親同圭口舌生瘡,不能飲食,身體日漸羸弱。仲環薪水不多,一家老弱七八口人都指望父親和自己,現在父親病重,勞累了妻子和體弱多病的母親。仲環束手無策,一籌莫展。翠香偶然得知仲環愁苦之因,閆瑩就讓翠香就給了仲環食療的方子:白蘿卜、蓮子芯,金銀花、決明子、野薔薇,麥冬,薑和綠豆,並交代了用處和用法。
    翠香說:“這蓮子,龍潭湖裏隨手采來。這蘿卜、生薑主人親手栽種的。這薔薇、麥冬隨處可見。你的家鄉阡陌山野也不缺的,都可以照著拿來膳食滏爨即可。”閆瑩搜尋配齊的方子由翠香轉交給兵士們。
    中環父親食用了閆瑩的草藥,月餘好轉,不到三個月疾病痊愈,體健神爽好於以前。
    真的是久病成醫,同圭還成了郎中了,把藥方轉散於相鄰十裏八村,強健身心,又多了收入。
    仲環對翠香千恩萬謝,翠香笑言:“這都是主子的恩德,謝我幹什麽?”
    “我難見聖母,隻有請你轉告,滇海之神萬壽無疆。”中環說:“我,我們全家,乃至荃村寨的人,每日早晚跪地朝拜。”
    仲環讓翠香轉告聖母神仙:“我們家,安寧寨幾個村寨都為你們立碑建祠了,鄉民敬拜,供香給火,長盛不衰。”
    眾守衛也都說:“我的家鄉也是,供奉滇海之神,祈求風調雨順,祛病免災,得子德福,保佑安康,虔誠行真作善的人可靈驗了。”
    翠香害怕再如上次被他們搶了去了,就請閆瑩躲藏起來,閆瑩麵露微笑,心平氣和的說:“躲到哪裏?天之下盡是王土。你放心,他們不能奈我何,善念會感化一切。倒是你,如還想在這裏,就躲避起來,出了去了,就回不來了。”閆瑩邊說邊為翠香易容。
    翠香不想獨存,泣不成聲:“我不能失去您...主子不在...,我何用?”
    閆瑩安慰說:“雖然我不得已為滇海之神,但我不是神,祈求實現不了遠望,天道酬勤,自天佑之,隻有自己勤奮,持之以恒的努力,才能改變現在,心想事成,無論衣食住行,無論治病救人,你看看哪一個不是自己而為,天不能幫助我們,是自己幫助了自己,持續不斷的努力而為,功到自然成,好元氣也來了,你自己想象是不是這樣?”
    翠香聽著閆瑩說的在理,世上本來如此,但轉念就否認了,幫助中環的父親,給自己看病,分給士兵食物,不都是閆瑩所為嗎?閆瑩本來就是滇海之神,是無所不能的聖母,神仙可以說自己不是神仙,但我們凡人不能否定神靈的存在。
    閆瑩對於這個對自己崇拜的五體投地的的小姑娘,簡直心疼的無可奈何,就繼續說:“我製止不了惡魔作惡,我保護不了你,且不可盲目崇拜,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靈,風雨雷霆,花鳥蟲魚,各有歸宿,這是自然所生,天地不變,變化萬物,人處其間。簡單說就是萬事萬物隨人而變,是為人服務的,順氣自然就通達無阻,反而就寸步難行。”
    翠香對閆瑩的話似懂非懂,但閆瑩的話不容拒絕。
    閆瑩為翠香易了容,邋遢髒汙,瘡濃戾瘴,此時的翠香視者生厭,望而生畏,避而遠之。
    翠香跪地說:“主人,三日不歸,我跳了龍潭尋您。”
    “傻丫頭,不用三天,我會回來,等我。”閆瑩邊說邊關身後柴門,迎著眾膘漢而來。
    爾朱光遠遠見閆瑩從迷霧裏飄了來,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雙手舉過頭,也不言語,頂禮膜拜。
    拓跋慕揉搓著眼睛,密林擎天,光線昏暗,影影綽綽,真以為從天而降。他腿一軟,雙膝也跪地,眾人更是呆若木雞的跪地磕頭,目光呆滯,口不能言。他想象著上次怎麽帶走的閆瑩,似乎也是這樣,她自己走出來,好像提前知道一樣,到了王廷還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也不知道為何大王並未對她行不軌之事。
    閆瑩走向前對眾人說:“神靈會饒恕你們,大王口是心非?言而無信?爾等隻是奉命而為。”拓跋慕和爾朱光口不能答,隻顫顫巍巍點頭。